凌晨五點。

毛志新迷迷糊糊地被人搖醒。

“爸?怎麼了?”他睡眼惺忪地問道。

“快起來,你叔叔突發重病,住院了。”毛國立一臉嚴肅地說道。

毛志新立馬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

“怎麼回事?”他急忙坐起來穿衣服。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我們先去醫院再說。”毛國立說道:“你動作快點,我和你媽在門口等你。”

說著,他退到了房間外。

毛志新動作迅速地穿好衣褲襪子,然後走到了客廳裡,父親毛國立正一臉嚴肅地靠在沙發旁抽著煙,母親李豔琴則坐在沙發上發著呆,臉上寫著一絲絲擔憂。

“走吧。”毛國立見毛志新出來,直接將沒抽完的半支菸都掐滅在了菸灰缸裡,然後走出了家門。

母親李豔琴一句話沒有說,只是默默地跟上了毛國立的腳步。

毛志新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並未多想,急忙跟上了二人。

下了樓,走到樓外,外頭的天色還是一片昏暗,街邊的路燈投下昏黃的燈光。

毛國立坐到了車子的駕駛位,說道:“我來開車吧,你剛睡醒,沒什麼精神。”

毛志新沒覺得哪裡不對,坐到了副駕駛上,母親李豔琴則坐到了後座。

車子緩緩發動,街上一片寂靜,只有三三兩兩的清潔工在掃地。

車內一片安靜,李國立默默地開著車,母親也一言不發地坐在後座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毛志新感覺氣氛有些奇怪,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默:“叔叔在哪個醫院?”

“第四人民醫院。”毛國立回道。

他瞥了毛志新一眼,說道:“你困的話再睡一會兒吧,還要好一會兒才到。”

“好。”毛志新點點頭,調整了一下座椅,靠在窗戶上閉上了雙眼。

然而,不知為何,他始終感覺難以入眠,心底有一陣不安感讓他有些忐忑。

嘗試了許久都沒法睡著的他最終還是睜開了雙眼,怔怔地看向窗外。

“到了?”他問道。

車子赫然駛進了一座大鐵門內。

“嗯。”毛國立點點頭。

車子靠在一棟大樓前停下,幾人紛紛從車上下來。

“快走。”毛國立匆匆地走進樓內,李豔琴也是一言不發地跟上腳步。

毛志新急忙跟上。

大樓內有些昏暗,只有走道上亮著慘白色的燈光。

“醫院裡怎麼一個人都沒有?”毛志新第一次來第四人民醫院,有些疑惑:“而且這裡也太破了點吧?”

走道上有一個個房間,房門看起來都是相當的老舊,上面掛著生鏽的金屬門牌,由於太昏暗,毛志新看得不是很清楚。

三人上了樓,一路走到了一間房門前停下來。

毛志新抬頭看了眼門牌,上面寫著:行為矯正治療室。

他內心中的不安感愈發強烈了。

父親率先推門而入。

他也只能跟上腳步。

剛一進門,幾隻手猛然伸出來抓住了他的手臂,直接使得他動彈不得。

毛志新大吃一驚,下意識地掙扎起來。

“你們是誰?想要幹什麼?”他大聲喊起來。

抓住他的幾個人面無表情,無一例外都穿著軍綠色的迷彩軍裝,看起來就像是那種學生軍訓時穿的粗製濫造的款式。

“爸?媽?怎麼回事?”毛志新赫然發現自己的父母就站在他的前方看著他。

母親李豔琴臉上有一絲擔憂和不忍,而父親毛國立則是一臉的嚴肅。

在他們身旁,還站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臉上帶著和善的微笑。

“不要緊張。”那個中年人溫聲說道:“只是給你做個檢查。”

毛志新發現抓住自己的幾人都相當強壯,力氣奇大,自己反覆掙扎也只是浪費力氣而已,只能看向那個面帶和善微笑的中年人,有些不知所措:“我?做檢查?”

“你可能生病了。”毛國立這時候肅然說道:“我們怕直接告訴你你不同意,所以瞞著你騙你過來,想給你做個檢查。”

“我生什麼病啊?”毛志新哭笑不得:“而且您直接和我說,那我配合您過來檢查一下也沒什麼關係啊,非得搞這一出?”

“你肯配合最好了。”毛國立臉色舒展了一點。

他看向身旁的白大褂中年人,鄭重點頭道:“羊教授,拜託了。”

“羊教授?”毛志新感覺這個名稱莫名有些耳熟。

毛國立和李豔琴這時候已經走到了治療室外,李豔琴還忍不住回頭看了毛志新一眼,勸說道:“阿新你要配合啊,不用擔心,應該沒事的。”

毛志新無奈地笑了笑,說道:“媽,放心吧,做個檢查而已,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就好。”李豔琴聽著也稍微放鬆了一點,走出了治療室。

咚!

治療室的門被關上了。

“現在可以鬆開我了吧?”毛志新看了看抓著自己的幾個人,笑道:“上來這麼大陣勢,嚇了我一跳。”

那幾人面無表情,無動於衷,就像完全沒有聽到他說話一樣。

“沒關係,先鬆開他吧。”羊教授說道。

幾人這才鬆開了手。

毛志新揉了揉手臂,不由得呲牙咧嘴道:“力氣真大。”

“孩子,來吧。”羊教授走到一張簡陋的木板床邊,輕輕拍了拍床板道:“躺到這個上面來。”

毛志新也沒有多想,走過去躺了上去,說道:“不是我說,你們這裡的裝置看起來都很舊了啊,該不會有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羊教授說著,手裡拿著兩根細線走過來,線的末端是兩個金屬小圓片。

就在這時,那幾個身穿軍裝的人再次靠了過來,圍繞在床邊,用力地按住了毛志新的四肢。

“喂……這是幹嘛?”毛志新試著掙扎了一下,發現根本難以動彈,心底那股不安感愈發強烈了起來。

“給你做檢查啊。”羊教授坐到了床頭,看著毛志新的雙眼說道:“你爸媽說你生病了,現在我來給你具體檢查一下病情。”

慘白色的燈光從天花板上投下來,卻被床邊圍繞的眾人給遮擋的嚴嚴實實,羊教授那張原本帶著和善微笑的臉被一片陰影所籠罩,看起來陰森而詭異。

“檢查方法是什麼?有必要這樣嗎?”毛志新嚥了口唾沫,問道:“而且我不覺得我生病了。”

“你當然生病了,你有網癮。”羊教授笑著說道:“現在,我要用電擊療法來給你檢查一下。”

“網癮?電擊?”毛志新僵硬地笑了笑,說道:“你在開什麼玩……”

話還沒說完,他卻突然愣住了。

他終於知道對方的名字為什麼耳熟了,他其實不止一次在網上看到過這個名字。

LY市網戒中心,羊勇信。

“放心,我會治好你的。”羊教授輕聲說著,手中的兩根細線緩緩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