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太極宮公主坑爹

奪金圈無邊動劍氣，鎮河北豺狼入京城

一粒紅稻飯，幾滴牛頷血。次日清晨，高二輕輕地從床邊起身，生怕驚擾了沉睡中的小公主。小公主的睡顏寧靜而甜美，彷彿整個世界都為之安靜下來。高二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細心地替小公主掖了掖被角，確保她不會因晨間的涼意而著涼，然後才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簡單洗漱過後，高二沒有忘記照顧自已的胃，他隨意地吃了些府裡準備的早點，雖然簡單，卻也足夠讓他精力充沛地開始新的一天。吃完早餐，高二就來到丹房尋找師兄。

無塵早起來開始吃灰了，丹房裡熱火朝天。高二和無塵說明了來意，無塵卻說：“師弟，我也想快點找到青牛師兄，可是我昨天魂魄被天雷擊傷，還未穩固，若是此時遠行怕是會傷害神魂，你自已去找青牛吧，我只在這裡煉丹，也順便藉著這丹火錘鍊神魂。”

高二便只一人騎著寶貝驢子，朝著長安城北的冬瓜村而去，此時正值春夏之交，萬物復甦，生機盎然，沿途的景色美不勝收。

田野間，農人們正忙碌地耕作，他們或彎腰插秧，或揮汗如雨地鋤草，臉上洋溢著對豐收的期盼與喜悅。偶爾，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了泥土的芬芳與花草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小路上，行人與商販絡繹不絕。商販們或推著滿載貨物的獨輪車，或肩扛手提，大聲吆喝著各自的商品，聲音此起彼伏，熱鬧非凡。行人中，有衣著樸素的農夫，有身著華麗衣裳的富家子弟，也有揹著行囊匆匆趕路的旅人。他們或駐足交談，或擦肩而過，各自忙碌著自已的事情，卻又共同構成了這幅生動的市井畫卷。

高二騎著驢子，悠閒地穿過來往的人群中，日上三竿，高二來到了冬瓜村的一處牛棚前，此時正直晌午，幹了一上午的農人們三三兩兩躺在樹蔭下歇息，忙碌了一上午的耕牛們也躺在牛棚裡，有的在啃食乾草，有的趴在在水槽邊喝水。裡面的一條大青牛好像突然感應到什麼，站了起來晃動著碩大的身子，用那雙充滿靈性的眼睛緊緊盯著高二和他的驢子，隨後發出一連串響亮的哞哞聲，聲音中似乎帶著幾分急切與興奮。

青牛雖然與高二素未謀面，但憑藉著它多年在兜率宮的經驗和直覺，它立刻感受到了高二身上散發出的道韻氣息，這氣息讓它感到既熟悉又親切。當高二緩緩走近時，青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高二胸前掛著的紅色玉佩上，那玉佩上流轉著淡淡的靈光，透出一股不凡的氣息。

青牛心中一動，它立刻認出了這塊玉佩，這是截教老爺的壓箱底法寶誅仙劍陣。而高二能擁有此物，必然與截教有著深厚的淵源。再聯想到高二身上隱約透露出的截教功法氣息，青牛心中已是大致猜到了高二的身份。

“這截教老爺的誅仙劍陣竟然會在這小子身上，真是不可思議。”青牛暗自思忖，它知道誅仙劍陣是截教的鎮教之寶，威力無窮，非等閒之輩能夠駕馭。而眼前的少年，雖然年輕，但身上卻散發出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沉穩與堅韌，顯然是個不凡之輩。

“既然他佩戴了截教誅仙劍陣，那麼他的身份也就不難猜測了。”青牛繼續在心中盤算，“截教如今只剩下大老爺坐鎮，門下弟子稀少，只有兩個親傳弟子。既然這小子不是無塵，那麼他就只可能是無塵的師弟——無邊了。”

想到這裡，青牛對高二的身份已是確信無疑。它不禁對高二多了幾分敬意與好奇，想不到截教的老爺竟然如此看重這個年輕弟子，連壓箱底的誅仙劍陣都傳給了他。

高二見了這青牛激動的模樣，上前說道：“你可是青牛師兄？”

青牛隻是哞哞叫。

高二見這牛隻是叫喚卻不說話，也是納悶，又見那牛鼻子上的金屬圈，覺得不凡。

高二上前擦掉了金屬圈上面厚厚的灰塵和泥土，那金剛圈閃亮的光澤重現天日。高二確信這就是金剛圈無疑。

高二心裡嘀咕：“奇怪了，只是這金剛圈卻怎麼在這一條普通牛身上，也不知青牛師兄去了何處。”

高二就要動手把牛鼻子上的金剛圈拿下來，這是邊上的農人上來了，見高二穿著不凡，想必是富家子弟，也不敢怠慢，對高二說道：“這位郎官，怎麼跑我們這牛棚來了，這牛可是有些暴躁，可別惹急了他，小心傷著自已呢。”

高二聞言，向眾農人深深行了一禮，解釋道：“各位老伯，你們可能不知，這金剛鐲子對我來說意義非凡，它不僅是一件珍貴的寶物，更是我尋找失散親人或同門的重要線索。我見它與這牛鼻子上的環如此相似，心中難免激動，因此才冒昧上前檢視。”

農人們聽後，紛紛表示理解，並願意提供幫助。其中一位年長的農人說道：“原來如此，郎官您放心，這牛雖然力大，但我們幾個一起還是能按住它的。您要是想取下那環，就請動手吧，我們給您搭把手。”

說著，幾位農人便圍了上來，小心翼翼地靠近青牛，準備幫高二按住它，五六個人把牛的前後腿蹄子紮了，又用木杆子架住了牛頭，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宰牛了呢，青牛見情況不妙，也是不停地哞哞叫。為首的農人給了牛一鞭子，笑著說道：“這牛脾氣倔，抽幾鞭子就好了，郎官只管動手好了。”高二見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再次向農人們致謝，然後緩緩走近青牛。

高二輕輕地撫摸著青牛的鼻子，試圖安撫它的情緒。他一邊與青牛溝通，一邊觀察著牛鼻子上的金剛圈。他發現這金剛圈與青牛的氣息似乎已經融為一體，想要輕易取下並非易事，那牛卻只是哞哞亂叫。

高二也不管牛叫，先是扯了幾下那個環，又從農人那借了鐵桿子撬動鼻環，還借了鐮刀割牛的鼻子，可是這青牛的肉身強悍，這尋常利刃根本無法穿破。

高二暗暗下了決心，拿出腰間的玉佩，抽出來戮仙劍，對著青年的鼻子就是一戳，一陣鮮血飆起，那牛叫的殺豬似的，不過那鼻環也是應聲滑落，鐺的一聲掉在了地上，高二撿起來金剛圈，擦掉了上面的泥土和血跡，戴在了手腕上。

高二謝過諸人道：“多謝各位老伯。”

那牛脫了鼻環的束縛，就想著吸取天地靈氣來恢復法力，好教訓一番這些欺負它的農人，可是愣是半點靈氣吸不到，青牛也是傻了，這金剛圈的束縛居然還是個遙控的！

農人們可不管，見這牛還敢犟，又是一頓招呼，高二別了農人，騎著驢子趕著回城了，走出好幾裡地的還能聽見後面傳來的牛叫聲。

高二騎著驢回了府，看門的小廝說道：“二爺，藍仙人來了，正在丹房和無塵師傅一起呢。”

高二拴好了驢，來到丹房，無塵正在和一個身穿破道袍的中年道士聊著。那個道士其貌不揚，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醜陋，臉龐上刻著幾道歲月留下的淺痕，卻更添了幾分沉穩與滄桑。一頭略顯凌亂的長髮，隨意地用一根竹簪束起，幾縷髮絲不時垂落，添了幾分不羈與隨性。

最顯眼的是他那一身看似邋遢實則別有深意的裝扮。藍仙人的衣物由粗糙的麻布製成，顏色已因無數次與山林草木的親密接觸而顯得斑駁陸離，彷彿每一寸布料都蘊含著山林的氣息。衣襟上掛著各式各樣的老舊動物皮革編制的藥囊，腰間掛著一個小巧葫蘆，上面還殘留著未乾的草藥汁液，這些看似雜亂無章的破爛物件，他卻如同法寶一般掛在身上。

藍仙人見高二也來了，說道：“二公子，我聽說河北遭了難，便來長安尋你了。”

高二微微點頭：“藍仙人你辛苦了，你給師兄煉丹尋得輔助材料找的如何了。”

藍仙人從腰間掏出一塊布，展開平鋪在地上，又將衣服上掛著的大小藥囊裡的草藥都倒出在布上。高二和無塵一看，好傢伙，這裡面有茴香、八角、豆蔻、木耳、花椒、肉桂、生薑，還有各種顏色各異的蘑菇菌類，五彩斑斕。

高二有點懵圈，問到：“藍仙人，你這是要煉丹還是要做菜啊？”

無塵瞥了一眼高二，用有些責備的語氣說道：“不得無禮，藍仙人是我丹道一途的良師益友，我們相互學習受益良多，你丹道還沒入門，如何知道這些草藥的好處，且好好看著學著些，不要惹人笑話。”

高二見師兄這麼說，也就不說話了。

藍仙人見狀，哈哈一笑，那笑聲中透著幾分神秘與自信：“二公子，你有所不知，煉丹之道，博大精深，非拘泥於常規之物。這些看似普通的食材，實則蘊含天地之精華，各有其獨特藥性。譬如這茴香，能溫陽散寒；八角，可理氣止痛；豆蔻，能化溼行氣；至於花椒與肉桂，更是溫中散寒、活血通經的佳品。而生薑與木耳，則能調和藥性，增強藥效。”

他邊說邊用手指輕輕撥弄著那些草藥和食材，繼續說道：“至於這些蘑菇菌類，更是山林間的瑰寶，它們吸收日月精華，生長環境苛刻，每一種都蘊含著不同的藥性。我此番去南詔國深入山林，便是為了尋找這些能夠輔助煉丹的奇珍異草。”

無塵聽得入神，對藍仙人的見識和煉丹之術更加欽佩。高二收起笑容，認真問道：“那藍仙人，這些材料如何用於煉丹之中呢？”

藍仙人收起笑容，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二公子放心，我自有計較。這些材料雖看似平常，但經過精心配伍與煉製，定能錦上添花，助無塵師傅煉成奇效丹藥。不過，煉丹之事，需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皆備，我和無塵師傅仔細研究一番，方能動手。”

高二也不管這倆人了，正要離開，無塵問到：“師弟，你去找那青牛，可是有什麼發現？”

高二回道：“師兄，青牛未尋到，只是找到了這金剛圈呢。”說著揚起手臂，把那金剛圈露出來給師兄看。

無塵的臉色瞬間黯淡，一抹難以掩飾的哀傷浮現在眉宇間，他沉聲道：“糟了，青牛師兄恐怕真遭遇了不幸，被妖怪所害。唯獨這金剛圈，因其非凡材質，未能被徹底消化，方被你僥倖尋回。唉，這皆因我之過，連累了青牛師兄！”言罷，他情緒愈發激動，眼眶泛紅，幾欲落淚。

高二見狀，連忙與藍仙人一同上前安撫。藍仙人以他那沉穩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無塵師傅，雖然我未曾有緣得見青牛師兄，但大唐正值盛世，長安更是繁華之地，妖邪難侵。即便真有妖魔潛藏，一聞我藍某之名，也必聞風喪膽，遠遁他方。我們只要向府衙報案，尋人之事便交由官府處理，你我皆已盡力，無需再過於自責，讓悲傷侵蝕心田。無塵師傅，請放寬心，或許轉機就在不遠處。”

經藍仙人一番勸慰，無塵的情緒漸漸平復，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一絲釋然之色。

小公主在瓶兒細心的攙扶下，優雅地落座於大堂正中央，隨即輕啟朱唇，略帶嬌嗔地責備道：“個死鬼，使這麼大力氣，也不知道憐惜。”

瓶兒聞言，連忙放下手中的物什，溫柔地移至公主身旁，以她那靈巧的雙手為公主細細按摩起來，試圖以此緩解公主的不適與不悅。

片刻後，公主又似想起了什麼，眉頭微蹙，輕聲責備瓶兒道：“我吩咐你前往市集購置藥材，怎的去了如此之久，讓人好等。”

瓶兒心中雖有委屈，卻也不敢怠慢，連忙解釋道：“公主息怒，今日街上異於往常，有不少外來兵馬經過，沿街百姓紛紛避讓，奴婢唯恐衝撞了大軍，故而在一旁靜候良機，這才延誤了時辰。”

公主聞言，眸中閃過一絲好奇與恍然，輕啟櫻唇道：“哦，哪邊的兵馬入京城？”

瓶兒道：“聽說是那朝廷新封的魏博、范陽、平盧三鎮節度使安綠山，進京來答謝皇上封賞來了。”

小公主聞言，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與憂慮交織的神情，她輕聲自語道：“安綠山？這名字聽起來倒是有些熟悉，既是新封的節度使，又能進京面聖，想來也是新晉的權勢人物。”

瓶兒見公主如此，便細聲細語地解釋道：“公主，這安綠山將軍近年來屢建奇功，平定河北叛亂，深得皇上賞識，故而被封為三鎮節度使，手握重兵，威名遠播。今日他帶兵進京，不僅是為了答謝皇恩，也是向朝野展示其軍威與忠誠呢。”

小公主輕輕點頭，隨即又想到了什麼，臉上浮起一抹擔憂：“邊疆雖安，但朝中局勢向來複雜多變。希望這位安將軍能真心為國為民，莫要被權勢矇蔽了雙眼。”

瓶兒聞言，心中也暗自思量，卻不敢多言，只是更加細心地為小公主揉捏著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