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旭嚇得縮回房間,順手插上門栓,拍拍自個的小心臟,長長舒出一口氣。
轉念一想:“會不會是那個長頭髮的呀?”那天去報名,過走廊,正要下石梯,金鳳背對操場上正跑步的一個長髮披肩的人說:“那個長頭髮的,他哪天若坐我家門口,你別理他,他是個瘋子呆子。
對,你叫他瘋子,叫呆子也行.”
說完金鳳別過臉狡黠地一笑。
“那我叫她阿姨吧.”
旭旭揚起頭對金鳳說,金鳳神情古怪,把臉朝一邊,旭旭聽見她在偷笑。
想到這,旭旭開啟門,蹲下身,借屋內的燈光仔細瞧,長長的花白的亂草一樣的頭髮把整個臉遮得只剩一隻眼露外邊,藍衣藍褲沒一處乾淨,像個流浪漢。
不過不是流浪漢,就是那個金鳳叫“瘋子”的那個人。
不過不是阿姨,是瘋子叔。
難怪金鳳當時別過臉偷笑,她想整人呢。
“莫不是死了!”旭旭抖著手指捏著他的鼻子,還是一動也沒動。
旭旭心想:“裝吧!”伸手脫掉那人的鞋,在他腳板上使勁撓,“嗯,我小舅愛玩的把戲,騙得了我!”撓,再撓,繼續撓。
沒動靜!旭旭傻了!“叮鈴鈴……”屋內鬧鐘響了。
不得了,吳老師說遲到的要站到辦公樓外邊,早飯也吃不成了。
洗漱梳頭,剛從廚房轉過來,只見那個人邁著正步,甩著手臂,嘴裡喊著“一一一二一”,出走廊,上操場跑步去了。
現在清晨7點多,迎著晨光旭旭快步穿過青石板路,來不及看左邊屋頂上誰家的花盆裡冒出的嫩綠,也沒來得及聽右邊轉角哪誰家視窗傳來的口琴聲。
如今上學雖同在梨村上學作息時間差不多,中午要放學回家吃午飯,之後再到學校,下午放學再回,只是風雨無阻,下雨也要上學。
一週上六天,星期天才休息,不能不想去就不去。
不過上學那麼有趣,旭旭不想三天打漁兩天曬網。
穿過青石板路,走不遠有條穿城的小溪流過,溪上有座石拱橋,冉冉而上徐徐而下,橋不遠就是學校,城西小學。
旭旭正準備飛似地跑進教室,身後傳來喘氣兒聲:“章舜顏,停一下.”
忘了介紹了,旭旭學名章舜顏,只因梨村家家戶戶某個角落總會有幾株木槿花,或白,或紫,或黃,或紅,還有碧色,大朵大朵的花,母親說這花美得落落大方,只是朝開暮落,最是遺憾。
後來穿黑暱大衣的男人信中就說,好啊,就叫舜顏吧。
儘管朝開暮落,但這花美而不嬌,豔而不媚,一日之間花開花落,從夏到秋灼約芳華。
木槿花又叫舜花,旭旭學名就叫了舜顏。
旭旭最喜玫瑰了,但不想叫章玫瑰,就像菊英,喜歡玫瑰花兒,名字卻選了一個“菊”字,菊英,好聽。
旭旭上學報名便同意叫章舜顏。
那個小屁孩兒,旭旭才懶得理他,飛快地跑進教室,放下書包,拿出語文書,跟著大家齊聲朗讀。
“章舜顏,你出來一下.”
旭旭正搖頭晃腦地跟讀,班主任吳老師走到桌位前,招呼旭旭出教室。
旭旭忐忑不安地跟著老師來到了辦公室,心裡七上八下地,不知犯了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