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出攤，風頭

“哎呦，這不是楊嫂子嗎？這麼一大早就來出攤呢？！”

楚氏和蕭明珠一行人剛來到攤位上，就看見隔壁的楊婆子一家人已經擺好了攤子，準備開火了。

旁邊站著一位後生，一身長袍面容豐俊，正彎著腰幫忙擦擦桌子，看樣子應該就是楊婆子那個有出息會讀書的兒子。

見到來人，楊婆子抿嘴一笑，打趣道：

“好妹妹，你還在這兒說我呢，你也沒比我們晚多少啊？！”

楚氏爽朗地笑笑，指揮著兩個健壯的大兒子收拾出來桌椅板凳，笑著和楊婆子寒暄。

清風樓內，用完早膳的黎王伸了個懶腰，面上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實際上坐在檀木椅上的屁股已經按捺不住。

今兒個是明珠他們擺攤做生意的日子，他豈有不去的道理。

正想著一會兒他該怎麼自然而然地去光顧一下明珠家的生意，順便塑造一個儒雅風光霽月的形象，就聽到下面一陣喧譁。

塔拿的大嗓門隔著老遠就聽見了。

“你們主子呢？這一路上招商的攤位都開始出攤了，老子來邀請你們主子出門去痛快痛快！”

趙暨的臉色一黑，心裡有些煩躁和無奈。

誰想今天帶著個一百瓦的大燈泡一樣亮的塔拿出門？可這通商不光是他們黎朝人的事情，還有異族人的一份。

他本來想著讓林恆之帶著塔拿到處轉轉來著，這個大塊頭怎麼又纏上來了？

要不然這幾天，他早就逮到機會去見一見明珠姑娘了。

“黎王，大清早的怎麼躲在這兒呢？我倒是要看看這清風縣有什麼出色的玩意，也讓黎王你見識見識我們草原上的珍稀！”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趙暨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幾個人徒步出了清風樓，沿著寬敞的管道，走馬觀花。

街道上，不過才辰時，太陽剛出來沒多久，小攤小販們就擠得滿滿當當，時不時還能看見幾個身形剽悍的異族人在人群中瞧瞧看看，嘴裡塞滿了吃食。

集市規劃的井然有序，胭脂水粉，錦繡綢緞，雜耍說書，茶館吃食，糕點零嘴應有盡有，異族人的生意也有，在漯河街道上長長一片。

清風縣官府的侍衛和官差，分成幾隊，不間歇地巡邏。

今日必須要保證招商會的順利。

黎王府的親衛穿著平常老百姓的衣服混跡在街頭，身先士卒替異族人攬了不少客。

酥油餅，羊乳酪，燻烤的勁道乾爽撒上香料的肉乾，絢爛多彩圖案複雜亮眼的地毯和頭飾，敖漢產的小米，甚至還有一些獨特的異族香料……

蕭明珠看著對面並不常見的東西心裡有了計較，等著一會兒她一定要過去看看，起碼這孜然調料可以多買一些。

還有那裡的胡麻油，不知道有沒有賣的。

思索的功夫，蕭明珠手上的動作不停，引得通紅的木炭燒的旺旺的，有半個手臂那麼長的羊肉穿在鐵籤子上，放在箅子上烤的滋啦滋啦冒著肥油。

幾瓣剝皮的大蒜放在鐵篦子上給羊肉去一去腥羶味，這可是割的羊身上最嫩的羊肉，可惜黎朝這邊不允許宰殺羊羔肉，否則更鮮嫩好吃。

就這烤的一會子功夫，周圍攤子上的不少人不由得探頭探腦，朝明珠的攤位張望。

就這油香油香的滋味就非比尋常，這沈家的閨女如今在這兒清風縣也算是有名的人物了，多多少少都聽過些風聲。

一手臊子面，一身糕點手藝，這味道自然是沒的說。

見烤的差不多了，乾淨的油刷子用力蘸了蘸調的濃稠油亮的燒烤料，均勻地抹在烤的微微金黃的羊肉串上，翻了個面抹得格外啊周到。

通紅的炭火烤的羊肉串那叫一個旺，調料的香味被熱度一激發，頓時整個街道都是這種霸道的燒烤味。

飄香刺激又霸道。

楊婆子家的豆腐腦剛出鍋，坐在攤位上正吃的食客也不由得抬頭張望，這寡淡的豆花實在是比不上肉香來得霸道過癮。

更別說，隔壁這不知道什麼料汁的味道，絕對能香二里路。

對面看著這中原的娘子居然敢做羊肉串的幾個異族漢子，頓時吃了一驚，就光說這味道就和他們草原上的烤全羊不盡相同，甚至更讓人有食慾。

怎麼能這麼霸道？

幾個異族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頓時坐不住了，起身朝對面的攤子走去，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攤子沒人看守。

沈二壯看著自己面前的三座大山有些欲哭無淚，認命地給自己手裡的豬五花翻了個面。

他也不算矮的，甚至在黎朝的男子裡面算高個的了。

可面前這幾個異族人，不僅遠遠比他要高一個頭，光是那佈滿青筋的胳膊就有沈二壯兩個來的粗。

周圍攤位上的人連連挪開目光，生怕被平白牽扯，只是把耳朵豎的高高的，探聽風聲。

“我認得你，你們這是賣的烤羊肉串？”

領頭的異族人操著還算標準的中原官話對著蕭明珠問道。

“是啊，不過我們不僅賣羊肉串，雞肉豬肉甚至是蔬菜都可以烤來吃，要不要來一份？”

沈二壯真是佩服他妹妹的膽識，面對下一秒就能吃人的異族人居然還能沉得住氣甚至還能反過來攬客。

異族人漢子的藍眼睛一眯，仔細聞了聞攤位前讓人抓心撓肺的香氣：

“你這裡面是不是放了我們的茴香？”

蕭明珠愣了一下，腦海中不斷思索，估計這異族人說的茴香應該就是後世的孜然了。

蕭明珠也不畏懼，坦坦蕩蕩地回話：

“我這裡面確實加了一味比較特殊的調料，是黎朝所沒有的，不知道是不是你嘴裡的茴香。”

這幾個異族人也不走也不買，就杵在攤子跟前，互相對視一眼，說了幾句沈二壯他們聽不懂的話。

沈二壯都害怕他們下一秒就要掀了整個攤子。

“給我們來一份嚐嚐，我們倒要見識見識你們中原人的烤串厲害，還是我們草原上的烤串夠味兒！”

蕭明珠也不惱，笑眯眯地問道：

“客官，我們這兒是按串賣，有葷有素價位也不一樣。

素的串一律三文，羊肉串貴一些十五文一串，豬肉串八文一串，雞翅一個六文，雞腿一個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