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控制

兩日後。

惠妃一大早就開始準備雍帝愛吃的膳食和湯羹，昨日雍帝派人過來說今天中午要過來用膳，她激動得一宿沒睡，因為之前兩次計劃失敗引起了雍帝的懷疑，已經冷落她很長一段時間了。

她正愁找不到機會試一下蠱的效果，雍帝就自已送上門了。

墨明灝卻覺得母妃不夠謹慎，既然雍帝都懷疑他們了，怎麼可能主動來探望他們，難保不會有詐。

惠妃對此不以為然，接連的失敗還有雍帝對皇后態度的轉變已經讓她等不了了，那蠱毒本身就是無解的，雍帝就算發現了他也沒辦法，配合蠱引，她有自信雍帝必定中招。

見勸不了惠妃，他也只能提前安排退路，無論怎樣至少要保住命，大不了去東夷國投靠舅舅。

這邊墨明琛也在勸說雍帝放棄他的計劃。

御書房內，墨明琛站在書案旁磨墨，陪著雍帝批閱奏摺。

“父皇，您真的要這麼做嗎？”他還是有些擔心。

他對於雍帝打算將計就計，裝作被惠妃控制，然後探出他們的計劃，把惠妃一黨一網打盡的想法一直不贊同。

如果成功還好，萬一失敗了雍帝肯定會有危險。

而且這件事八妹肯定是會幫忙的，他們只要在惠妃動手之時，人贓並獲將她抓住，八妹會有辦法讓她吐出一切的，雍帝完全不用以身犯險。

“明琛，朕知道你在想什麼，八妹是我們最後的底牌，也是大雍盛世的希望，可是這終究是墨家的家務事，朕想親自解決。”

雍帝放下手中的奏章，抬頭看著這個就算心有怨氣也一心為自已考慮的兒子，覺得無比慶幸，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想到惠妃和二皇子所做的一切，同樣都是自已的兒子，為什麼差別這麼大。

他起身拍了拍墨明琛的肩膀，“大雍朝要從你的手裡一代一代的傳下去，朕要替你剷除障礙，清除道路。作為帝王，不能只想著靠別人，記住，刀永遠要握在自已手裡。”

墨明琛是第一次從雍帝口中聽到這種為他考慮，為他鋪路的話，說不震驚是假。

他知道雍帝和母后誤會解開後，一直在想如何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母后也多次勸他，可他不像明城那時還小不記事。

這麼些年，母后作為一國之母，他作為儲君，地位崇高手握大權，所以無人敢欺辱，但是就因為雍帝的猜忌，對母后若即若離，傷了她的心。

母后替他管理後宮，雖然只有惠妃一人，最不省心的也是她。

她平時一副安分守已，不爭不搶的樣子，但經常暗地裡使壞，經常整些么蛾子出來讓母后收拾爛攤子，看在她是東夷國長公主，又為雍帝誕下一子的份上，母后無數次忍了。

可是雍帝知曉後，不說為母后撐腰，連安撫都從未有過。

因為雍帝不願選秀，朝堂中逐漸傳出皇后善妒的流言，甚至有大臣上奏指責皇后不為皇家子嗣考慮，不配為一國之母，可他也不曾替母后解釋，最後還是外祖父親自平息了這場風波。

甚至如果沒有八妹，母后已經中毒身亡了，讓他如何能過得去？

如今聽到這話，他似乎能明白一點兒雍帝的苦衷。

身為一國之君，在不知何時中了無解的蠱，那把本應握在自已手裡的象徵權利的刀，卻指向了自已，那如何能不懷疑，怎麼能不提防？

現在雍帝把刀奪了回來，自然想要親手斬斷禍因。

他現在還不能完全理解，也做不到完全原諒，也許等他成為一個合格的帝王才能懂其中真意。

墨明琛也不再勸雍帝，目前能做的就是傾盡所有也要保護好雍帝。

“父皇，母后打算今日接八妹在宮裡住幾日，楊夫人也一同進宮，兒臣下去安排了。”

雍帝其實已經知道這事，皇后提前告訴了他，本來沒想過墨明琛會親口跟自已說，現在他說了，就是實實在在對自已表示關心。

墨明琛說完就告退去安排所有的事情了。

雍帝在他退出御書房後，喃喃道：“果然還是宛凝有辦法，相信過不了多久，明琛就能放下……”

李德盛見太子殿下離開，走進御書房待命。

“李德盛，都安排好了嗎？”

“回皇上，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走吧。”

……

“皇上駕到！”

惠妃早早就已經在殿門口等待，“臣妾拜見陛下！”

“平身，朕許久沒來看你，可有怨朕啊？”

雍帝伸出手，惠妃表面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微顫著把手放在雍帝手中，借力起來站在雍帝身邊。

“陛下為國為民，朝政繁忙，臣妾只盼能教導好明灝，為陛下分憂，陛下能來看看臣妾就已經很滿足了。”

看著她的惺惺作態，雍帝面上不顯，配合著她演戲，還屏退了殿中伺候的宮人，讓李德盛也在門口等著。

兩人坐到桌旁，惠妃親自給他佈菜，表面上一派平和。

突然，惠妃手一抖，筷子上的菜落到雍帝的龍袍上，雍帝一拍筷子站了起來，惠妃卻絲毫不慌，她站起身直視雍帝，臉上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語氣中帶著蠱惑，“陛下不會生臣妾的氣，對吧！”

雍帝已經從之前在江南救的蠱疆老婦人口中，得知了中此蠱的人的所有反應。

惠妃看見雍帝目光變得呆滯，高興地笑出聲來，成了！

她圍著雍帝轉了一圈，沉聲說道：“給我跪下！”

看著雍帝毫不猶豫地跪下，她那變態的報復心理得到了異常的滿足，所以也沒注意到雍帝在衣袖中握緊的拳頭。

她站在雍帝面前，享受著一國之君臣服在自已的腳下的感覺，等她玩夠了才把雍帝扶起來坐下，給他整理一下衣袍，“陛下，該回去了。”

雍帝雙眼空洞的站起身，轉身向外走去，李德盛看著走出殿門，狀態不太對的雍帝，想起雍帝提前囑咐的無論發生什麼都別聲張，就跟在他身後回御書房去了。

當走出惠妃宮門的時候，雍帝停了下來抬頭望天，李德盛不明所以，也抬頭看，天上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