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雪

馬車慢慢行駛在街道上，天色漸暗，天空中稀稀疏疏飄起雪花。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也叫初雪。

城外的難民乞丐因為有避寒之所，禦寒棉衣，還每日可以領到夠全家吃飽的糧食，都心滿意足，對素未謀面的恩人也心懷感激。

而因此，每年冬天都會爆發的難民內亂，今年也沒有發生。

邊境的關山村村民，也因暗衛及時帶兵趕到，無一人傷亡。只知道是遠在京都的楊業將軍擔心敵國入侵，牽掛他們的安危，提前派人巡查，救了他們性命。

這些事情雖然在不同地方發生，都做得隱蔽，但始終逃不過有心之人的眼睛。

比如大雍朝至高無上的權力巔峰，墨衡在第一時間就收到了訊息。

能夠帶兵起義，推翻前朝，還能讓這麼多擁護者心甘情願為他登基鋪平道路的人，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他在登基前就已經在全國各地建立了暗閣，專門收集情報資訊。

御書房。

墨衡看著手裡的紙條，神情不變，遞給在旁待命的太子墨明琛。

“你可有什麼想法？”

墨明琛看著上面的內容，尤其是看到“忠勇大將軍楊業先一步到達關山村”時，緊皺眉頭。

“父皇，兒臣以為楊將軍回京前一直駐守大雍和西瀛國邊境，對其格外關注情有可原，搶先制服西瀛將士，救出百姓也是由於兵貴神速……”

他說著看了一眼帝王的神色，並無異樣，接著說道。

“兒臣覺得楊將軍並非信上所說，有不臣之心，且看明日上朝再做定奪。”

墨衡聽完也只看著面前奏摺，過了良久，他抬眼看著眼前不驕不躁，德行卓越，未來會繼任他位置的兒子，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朕知道了，你去看看你母后吧，她最近被你弟弟氣得身子不爽，去陪陪她。”

“兒臣告退。”

墨明琛退出御書房，才張開緊握的雙手，手心隱隱有指甲太過用力掐出的血絲。

他回頭看了一眼，靜默一瞬，向著鳳棲宮方向走去。

楊業也接到了暗一傳回的訊息，看著信上暗一專門強調的，他們救出村民後，留下善後的人臨走時，發現還有一隊人馬進入關山村，心裡暗道不好。

整個大雍能這麼快收到訊息，還及時派出救援的只有一位，就是大雍皇帝。

他以為自已已經做得非常隱蔽，卻忘了全國各地都是皇帝的耳目。

“來人，備馬！”

楊業唯一想到能救府裡上下的辦法，就是馬上進宮跟皇上坦白一切，除了八妹參與其中的事實，全部交代。

“你是說，你夢到有西瀛將士潛入關山村，想與朝中的西瀛奸細建立聯絡，藉機傳遞訊息回去，是嗎？”

墨衡聽完楊業一本正經的坦白，差點兒氣笑了。

“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屬實，我一開始也覺得夢境不能當真，但接連兩天都做了同一個夢，就先派人過去查探，怕只是我想多了，所以沒有前來稟報，請陛下降罪。”

楊業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墨衡盯著這個跟隨自已打下江山，立功無數的大將軍，良久才開口。

“起來吧，朕也沒有說什麼，你捉拿西瀛賊子，救下一村百姓有功，何罪之有啊？”

楊業站起身。

“為陛下分憂是微臣職責所在，陛下不追究臣私自行動之責已是最大的恩賜，不敢居功。”

“不愧是朕的忠勇大將軍，你退下吧。”

楊業直到出宮，才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回到府裡就叫楊大郎到房間密談，直到用膳才出來，父子倆都臉色沉重。

墨衡在楊業走後，點了點楊業呈上的書信。

“李德盛，你覺得這有幾分真，幾分假？”

作為御前太監總管，他可以說是很瞭解皇帝的，君心不可猜測，就像現在並不是在問他意見。

稍微思考恭敬回道，

“陛下，您是君，楊將軍是臣，您相信他幾分就有幾分真。”

墨衡聽完之後只是意味深長的說了句，“這個楊業，不簡單啊！”

而這件事的關鍵人物這會兒正盯著桌子上的大雞腿，瘋狂流口水。

“大雞腿，快到我嘴裡來！！”

為了能多聽到楊八妹的心聲，知曉更多訊息，從那次進宮回來後，佘賽花幾乎都把她帶在身邊。

所以每次用膳，桌上眾人都能聽到楊八妹瘋狂嘴饞的心聲。

一開始幾個哥哥還心懷不忍，偷偷給她塞了一塊軟爛不用嚼的糕點，第二天直接發高燒，嚇得再沒人敢給她吃的。

雖然楊八妹自已也知道不能吃，但是誰懂啊，穿到一個小屁孩啥也不能吃，只能喝奶有多麼煎熬！！！

心塞(´-ω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