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夜的電車,是終於又回到了熟悉的熊本市。

也跟著仁菜的父親,到了她的家。

仁菜到了自已的家,身體不禁的拘謹了起來,完全沒有在川崎的時候那種輕鬆感。

果然啊,家中的規矩,仁菜的腦中是依舊記著的,畢竟她已經在這個家庭生活了16年了。

仁菜的姐姐和她的媽媽也都來到了客廳,靜靜地坐著,井芹宗男自然是坐在主位置,一言不發。

我和仁菜也是落了坐,仁菜在我的身旁,低著頭,手撐在腿上。

我則是很隨意的一坐,這看看那看看的,完全是把沒有把這個陌生地方當做應該正經的地方。

誰讓我的是一個很輕浮的人呢?

井芹涼音看著我如此模樣,很無語的笑了笑,然後用手勢提醒我一下。

幸好,手勢這個東西,我有時候是真的看不懂,所以我選擇給她比了一個“OK”,繼續剛才那輕浮的動作。

“所以,你把我帶回家,就為了再去一趟學校,向我的『班主任』道歉並且同意繼續上學嗎?”

仁菜依舊是低著頭的,說話的時候也沒有看自已的父親,可她的話語中,帶有著絲絲怒氣。

“沒錯。”

“我不去!”

“那個時候我明明沒有做錯,明明我才是對的,你們兩個大人難道分不清誰對誰錯嗎?憑什麼那個時候要讓我道歉!”

“明明那個霸凌者,才需要向我道歉!”

仁菜幾乎是吼出來的,她抬起來了頭,眼睛死死的看著井芹宗男。

“仁菜,如果那個時候你不……”

話未全落,只聽“砰”的一聲,井芹宗男連人帶椅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嘛,果然還是這樣比較好,我覺得說話可以不用彎彎繞繞 ,你們都是自家人,這麼彎彎繞繞幹什麼,來,我告訴你,我們蘇家人再論一件事對錯的時候該怎麼辦。”

我不屑的收起了那隻踹井芹宗男的腿,隨後又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井芹涼音和井芹太太也是被這一幕嚇到了,連忙到井芹宗男的身邊把井芹宗男扶了起來。

“無名,你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不行嗎?為什麼要動手。”

“涼音姐,我沒有動手,我用的是腳。”

井芹太太也正欲說時,卻被井芹宗男擺擺手示意。

“你們到一旁的房間去吧,帶著仁菜。”

井芹太太擔心的看了看她的丈夫,只見丈夫表示沒事的搖搖頭,這才半擔心半放心的聽了丈夫的話。

仁菜她在這個時候也是擔心的看向我,完全沒有剛才的憤怒之意,雖有,但是擔心之意明顯佔領了憤怒之意。

“無名,你一個人在這裡,沒事吧?我留在這裡陪你。”

“你跟涼音姐走就可以了,我一個人完全不會有什麼事,只要有事了,中國大使館電話我隨時撥打。”

“好,好吧。”

仁菜她依舊帶著擔心之意,跟著自已的媽媽走了。

如果是按照以前的她,肯定會留在這裡和自已的父親說到底,可現在她已經完全相信了我,知道我自已一個人可以,雖擔心,但是她堅信我可以。

現在的這個客廳就只有我和仁菜的父親兩個人。

“你是仁菜的父親,我敬你一聲井芹叔叔,是我的禮貌,剛才我踹您,是因為您本身就不對,所以我並不打算向自已踹您之事而道歉。”

“我這輩子還沒有被一個小輩打過,你還是第一個。”

“過獎過獎,我打的長輩你可不是第一個。”

“聊聊吧,是讓仁菜跟我走,還是讓她回到學校。”

“她是我的女兒,她要做的事,我可以完全讓她去做。”

聽到這句話之後,我怒極反笑,然後翹起二郎腿,攤攤手。

“你的女兒?有哪個父親會讓自已的女兒做自已不喜歡的事,在她做的對的時候,卻要讓她對做錯的人道歉。”

“仁菜她不僅是你的女兒,她也是一個人。”

“她完全可以按照自已的想法去做。”

“井芹叔叔,你從小就生活在滿是規矩的家庭裡,很辛苦吧?”

井芹宗男在聽到我的最後那句話時,頓時感到震驚,隨後又恢復了過來,苦苦一笑。

“我小時候的事,是仁菜給你說的?”

“是涼音姐。”

隔牆有耳,井芹涼音瞬間不嘻嘻了。

“仁菜,你的這個朋友,面對你父親這個老古董,是一點沒有慌張之情啊。”

“媽媽,無名他的家庭氛圍,和我們家差不多。”

“原來是這樣啊,那這個少年,是不是也是逃來的?”

“嗯——”

“他從中國逃到了日本,生活了一年,遇到了我,就是因為,我開始徹底痛恨這個家庭的開端。”

“小仁菜,我發現了,你現在每句話裡,基本都要帶上蘇無名,你難道是喜歡上他了嗎?”

“沒,沒有!姐姐你不要亂說。”

“我才沒有亂說,你看你自已都臉紅了。”

“好啦涼音,別逗仁菜了。”

“哎,真掃興,不過仁菜,這麼久,你心裡應該還是很難過吧?”

“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在你的身旁,沒有一個人願意從你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一個人承擔著這個霸凌事件的所有壓力,很痛苦吧?”

“仁菜,對不起,媽媽當時,也,也是……”

仁菜並沒有說話 她現在說什麼,也都是過去之言了,可是她依舊想說出一句話。

“明明但是我並沒有做錯,可你們,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在我的身邊,我最親的人,選擇了錯人的一方。”

仁菜的聲音中,帶有了哽咽。

井芹涼音沒有說話,走到仁菜的身前,輕輕的摸了摸她的感情,溫聲說。

“像以前一樣,躺下吧。”

仁菜看了看自已的姐姐,頭輕輕的枕在井芹涼音的腿上,哭了起來。

井芹太太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自已的兩個女兒,閉上了眼睛,淚水從眼角滑下。

“為什麼這次的淚這麼苦呢……”

在這個時候,井芹宗男又嘆息一聲。

“昭和時代,我的爸爸媽媽都是很嚴厲的人,佈置了諸多家規,如果我違反了一條,就要跪在外面,直到他們看出來了我已經記住了這條家規,才能放我回去吃飯。”

“小時候的每一天都是那樣,家規很多,都要努力的保證自已不會做錯,並且一直告誡自已,在外面也要遵守好規則,不然要沒飯吃。”

“直到我長大了,結了婚,有了自已的孩子,我迂腐的內心,也開始走向了自已的父母,制定家規,完全遵守,為了面子,也不看對錯 。”

“才導致自已的女兒……”

井芹宗男頭低的很低,語氣中充滿了對以往的事情那種失落感,他的失落在於,為什麼自已不敢與自已的生活與未來而對抗,為什麼要把自已的思想強加於已經屬於自已的家庭當中,為什麼自已已經長大了,成人了,有了家庭,有了自已的兒女,卻還要行自已的父母之事,制定那種迂腐的家規。

看著他這樣的表情,我默默地笑了笑,轉了轉拳頭。

聽著井芹宗男話音已落,一拳頭砸向了井芹宗男的臉上。

翻到在地,井芹宗男捂住自已的臉,木愣愣的看著我。

“這是我替仁菜打的,她一個女生,因為你的面子,承受了多麼大的精神壓力,本來她就是一個女生,女生啊!”

“你明白嗎?”

“我…明白……”

看到井芹宗男完全放下了自已的驕傲,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我這種態度,還是第二次表現出來,第一次,還是跟自已的老媽這樣。

算了,也無所謂了,這一次,仁菜可以跟我名正言順的去中國了。

“對了,少年,你是不是喜歡我女兒?”

聽到這個問題我愣了一下,這老登,是不是被我打傻了?

“喜歡啊,所以井芹叔叔,這次的年,你的女兒我就帶走和我一起去過了。”

可我不知,在我說出喜歡的那句話時,我喜歡的女生,聽到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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