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弦月遇刺的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一天之內飛遍了整個京城,就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都聽到了冷弦月被刺殺的訊息,茶館酒肆更是議論紛紛。

一個不起眼的茶館裡,幾個茶客正說的天花亂墜。

“聽說了嗎?冷翰林的妹妹被人刺殺,這得是多大的仇呀,光天化日之下當街刺殺。”

“聽說皇帝都大發雷霆,責令五城兵馬司配合大理寺,儘快找出真兇。”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能和什麼人結仇?真是想不通。”

“不會是冷翰林得罪了什麼人?人家報復到他妹妹身上了吧?”

“你說會不會是綏安侯府的那位,聽說這小姑娘和薛大小姐結了樑子?”

“你這一說還真有可能,那侯府小姐飛揚跋扈的,吃了那麼大一個虧,能不找補回來?”

“哎喲喲,我的天哪,那也不能當街殺人呀,這也太狠了。”

......

鄭雲杼坐在自家軟榻上,喝著茶,聽著下人轉述大街小巷的各種議論。

聽完,她冷哼一聲,十有八九是那個薛瘋子乾的,還以為她會放過冷弦月,沒想到過了這麼久,想出了這麼一個狠招,她不由得背脊發涼。

薛綿榴在家正無聊,聽到丫鬟說冷弦月被人刺殺,幸災樂禍的說:“真是天助我也,有人要那個小賤人的命,誰讓她拽的二五八萬似的,連本小姐都不放在眼裡,她就這麼死了,還真有點可惜。”

還沒高興兩下,就聽到丫鬟說冷弦月被人救了,又恨恨的說:“便宜了那個小賤人,怎麼就沒把她殺了呢?”

被人忌恨的冷弦月正捧著盛塵之給她送來的話本子看得津津有味,一會兒蹙眉,一會兒笑。

素紗端來熬好的藥,冷弦月裝做沒看到,實在那藥太苦了,她想想都覺得比苦膽都苦,實在不願意喝。

素紗看著小姐又裝沒看到的樣子,微微一笑,說:“小姐,這是最後一次了,蘇御醫說您喝了這次就不用喝了。”

“真的嗎?”

冷弦月以為還要喝好幾天呢,她以前生病,每次都要喝好幾天的苦藥,想想都受不了,沒想到宮裡的御醫這麼厲害,再看那黑糊糊的藥,好像也沒那麼難喝了。

看到素紗點頭,冷弦月高興地端起藥碗,捏著鼻子,一口氣把一碗的藥全喝下去了,喝完之後,把她苦的眼淚都出來了。

素紗趕忙遞上早就準備好的漱口水,等冷弦月漱完口,趕忙又遞上兩塊晶瑩剔透的糖霜,冷弦月一把全放到嘴裡,然後咬的嘎嘣嘎嘣響。

素紗笑著說:“小姐,別咬,別咬,要讓糖霜在嘴裡慢慢的化。”

冷弦月才不理她呢,依然咬著吃,嚼完後,伸手又向素紗要了兩塊,再次放到嘴裡,故意嘎嘣嘎嘣的咬了起來,笑看著素紗。

素紗看著小姐孩子氣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屋裡的兩個小丫頭也跟著笑了起來。

就在這滿室笑聲中,風水碧在冷太太的陪同下匆匆走了進來,冷弦月高興地叫“師父”,就想要站起來。

風水碧快步走了進來,按著冷弦月說:“別動,別動,趕快坐下。”

冷弦月滿臉的笑意,問:“師父怎麼來了?”

風水碧故意板著臉說:“還不是聽說你這丫頭遇刺了,急三火四的趕來,怎麼還嫌棄師父了?”

冷弦月驚奇地問:“師父怎麼這麼快就得到訊息了,誰告訴您的?”

風水碧還沒來得及說話,冷太太說:“你遇刺這件事情現在可是玉宸的大新聞,不僅京城到處都在議論,聽說別的地方,也都得到訊息,議論紛紛呢。”

風水碧點了點頭,說:“我來的時候,路上的關卡都在嚴查,京城各城門的守吏還拿著畫像,一個一個查呢,想來這次皇上是動真格的了。”

冷弦月這兩天一直在家休息,也沒問外面的事情,沒想到自已遇刺的事成了人們議論的焦點,一時間竟然有點吃驚。

風水碧聽完冷弦月的遇刺過程,臉就沉了下來,說:“我給你那麼多好東西,關鍵時刻一個都沒有用上,腦子去哪兒了?”

冷弦月期期艾艾地說:“那天,沒,沒戴。”

風水碧一口氣上來,差點沒噎著,問:“沒戴?為什麼沒戴?你不知道自已會有危險嗎?”

冷弦月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可憐巴巴的說:“我那天就是出去玩兒,沒想到會有危險,就沒有戴。”

冷太太聽的暈頭轉向,不明白她們打啞謎似的在說什麼,逮著機會就問:“帶什麼,又什麼沒帶?”

冷弦月看了一眼師父,不知道該說不該說。當時師父給她說了要保密,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這樣遇到危險時才能出其不意。

風水碧已經被冷弦月給弄的沒脾氣了,說:“我給了她一些小巧的、保命的小玩意兒,就是讓她遇到危險時用的,結果她忘了戴。”

冷太太一聽,原來是這樣,雖然風水碧沒說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想來可是暗器機關之類的東西,她聽說過,但還沒見過。可是看風水碧和冷弦月不願多說的樣子,想來是她們行武之人的秘密,也就不再多問。

冷太太離開後,冷弦月問:“師父,你這次過來還有其他的事兒,是嗎?”

風水碧笑了一下說:“看來腦子沒被刺壞,又得到一些關於黑豹的訊息,我要和盛大人好好聊聊,看看能不能幫助他破案。還有,這次來,我不打算走了,直到破了這個案子。”

冷弦月高興得差一點跳起來,說:“真的嗎?師父,真是太好了。”

風水碧說:“你這孩子,這還有假?”

冷弦月看了看風水碧,說:“師父,你是不是怕我還有危險,所以才不回碧月山莊了?”

風水碧點了點頭,說:“誰讓你這麼笨呢,我不看著不放心。”

冷弦月抱著風水碧的胳膊,軟軟地叫:“師父”。

風水碧點著她的額頭,說:“別撒嬌,我這也是想著早點破了冷尚書的案子,也落了我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不全是為你。”

冷弦月才不管師父說什麼,反正師父留下,她就高興,又抱著風水碧的胳膊,“師父,師父”地叫。

叫得風水碧樂呵起來,素紗看著也高興的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