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弦月看著遠去的薛綿榴,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素衣擔心地問:“小姐,你不會是氣糊塗了吧?”

冷弦月伸指頭戳了素衣一下,說:“知道她後來為什麼氣哼哼的走了嗎?”

素衣搖了搖頭,冷弦月說:“你小姐我這一招也算是無中生有了。”

素衣又搖了搖頭,問:“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冷弦月好心情地說:“她其實不想讓我陪她遊船,只是聽說我不喜歡遊船,硬是想要膈應我,才逼著我陪她遊船。後來我就乾脆表現的非常期待遊船的樣子,她一看我其實很想遊船,只是租不到船,就又不高興了,所以才氣哼哼的走了。”

素衣說:“小姐是騙薛小姐的,她上當了?”

冷弦月點了點頭,其實薛綿榴這個人腦子很簡單,因為是侯爺之女,從小眾星捧月地長大,養成她刁鑽跋扈的性子,遇事也不怎麼動腦子,一味地蠻幹,久而久之,失去了思考、分析的能力,看什麼都看表面,所以冷弦月輕易地就騙過了她。

重陽節過後,冷弦月又恢復了以往的生活,在家看看書,賞賞花,吃吃零食。心情好了,跟著嫂子學學管家。無聊了,帶著素衣出去逛逛街。

盛塵之正在看一個卷宗,武箭匆匆走了進來,激動地說:“大人,這次有大收穫。”

盛塵之從卷宗上抬起頭,看著武箭,問:“什麼大收穫?”

武箭道:“已經查明,謝世籬那個老傢伙與廣州市舶司提舉龐路登狼狽為奸,走私海貨。報上來的訊息說,據初步估計,那老傢伙一年能有七八十萬兩的收入。”

盛塵之即使知道他沒少賺,但是聽到這麼大一個數字,還是吃了一驚。

武箭看著盛塵之吃驚的樣子,心裡莫名舒服,說:“大人,你說那個老傢伙掙那麼多錢幹什麼?不吃又不喝,難道都鑄成金元寶,天天看著玩嗎?”

盛塵之淡淡地說:“怎麼,你很喜歡金元寶嗎?”

武箭一看盛塵之的表情,心生不妙,忙說:“大人,咱這不是在分析案情嗎?各種情況都有可能,就像唐朝的元載,官拜宰相後,大肆斂財,被抄家時竟然抄出了八百石胡椒,八百石呢,吃十輩子也吃不完,可是他就是喜歡胡椒,有什麼辦法?”

盛塵之“嗤”笑了一聲:“你這話在我這兒說說就行,可千萬別出去說。元載家抄出的胡椒是來自西域南亞,在當時賣得很貴,他是囤貨為了賣得高價。”

武箭忙笑著說:“大人真是博學多才,學富五車,屬下以後定得跟著大人好好學習。”

盛塵之沒有理會武箭的奉承,他在想謝世籬的銀子都去哪了?

這麼多錢養個上萬人的軍隊都綽綽有餘,想到這裡,他身上冒起一股寒氣,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他一個文人,養軍隊幹嘛?

從目前的密查來看,他既沒有和哪位王爺有來往,也沒有和那些手握重權的將軍有來往?

以他的身份,絕對不可能造反,他也造不起來?

可是這麼多錢找不到去哪了,又讓他寢食難安。

當天晚上,皇上就收到了密摺。

皇上氣得把密摺摔到地下,大罵“蠹蟲”,然後下令繼續密查,一定在把這些蠹蟲都揪出來。

冷弦月拿著繡花繃子已經瞪了好一會了,她再次嘆了口氣說:“嫂子幹嘛非要讓我學刺繡?那還不如讓我耍會兒劍呢?”

素紗笑著說:“小姐,等您學會了縫紉、刺繡,就可以給自已襦衫、裙子,您想做什麼樣子就能做能成什麼樣子的。”

冷弦月覺得素紗說的都是廢話,說:“我不學習這些,我想做把襦衫、裙子成什麼樣子,你們不都得給我做成什麼樣子嗎?為什麼非得我自已會?”

素紗覺得小姐說的很有道理,想了想說:“小姐,你要是學會了這些,就可以嫁個好人家。”

冷弦月覺得素紗說的不對,說:“現在誰家娶媳婦兒是要紡線織布,裁衣縫補的?又不需要幹這些,幹嘛還要逼著自已學,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素紗覺得小姐說的好像很對,好像又不對,說:“可是,小姐,我聽太太說,好多人家相媳婦都是要看女紅的,女紅不好的,人家都不要,太太也是為您好,你還是好好學吧。”

冷弦月瞪了素紗一眼,說:“你是我的丫鬟嗎?我看你是嫂嫂派來的說客。”

素紗說:“小姐,太太說每天只讓您學半個時辰,今天的時間快到了,您再堅持一會,我去給您剝核桃,再給您煮壺茶,一會您邊吃邊喝,好不好?”

冷弦月無奈的說:“好不好都被你說了,趕快去吧。”

素紗笑眯眯的出去了,冷弦月拿著繡花繃子繼續奮鬥。

素衣悄無聲息地進來,看到冷弦月在繡花,她悄悄地站在旁邊。

冷弦月終於把一片梅花瓣繡完,拿著左看右看,覺得自已繡的真不錯,一轉眼看到素衣站在一旁,笑著問:“你看我繡的怎麼樣?”

素衣嘗試著問:“小姐,您繡的這是?”

冷弦月立即介面說:“梅花,怎麼樣,不錯吧。”

素衣看了好一會也沒看出來是梅花,她以為小姐這是學習針法,胡亂扎出來的一團東西,可是小姐說是梅花,她也只能把它當成是梅花, 說:“小姐,您繡的真好,再練習練習,都能引來蝴蝶了。”

冷弦月一喜,“真的嗎?”

素衣睜著眼睛說瞎話,“真的,小姐,只要您繼續勤加練習,肯定能的。”

冷弦月喜滋滋地說:“其實我知道,我繡的還不怎麼樣,只是第一次就能繡出這麼漂亮的梅花瓣,相信以後我肯定能越繡越好,到時候我也給你繡個荷包好不好?”

素衣看著小姐手裡慘不忍睹的梅花瓣,不知道小姐到時候繡出來的荷包能不能戴出去?

還是硬著頭皮說:“那奴婢期待小姐給奴婢繡個荷包了,到時候奴婢天天戴著。”

素紗剛好端著茶壺進來,聽到冷弦月和素衣的對話,差點笑出來,又怕小姐惱了,只得死死忍著。

素衣看著素紗幸災樂禍的樣子,趕緊轉移話題:“小姐,風師父傳信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