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珍送來的東西,竟然是煉製增加壽元丹藥所缺的兩味主藥!

這位白店主當真是不簡單至極啊,連這等極為稀罕的寶物都能這般輕易地尋來。

如此看來,自已就算暫時沒有找到徹底解決壽元問題的辦法,似乎也有了能夠活命的機會。

只是這位白店主所謀求的,恐怕絕不會是什麼好事,這藥,一時間竟讓韓牧野覺得有些燙手起來。

他將靈藥放置在一旁,然後伸手拿起一塊刻著三塊山石的青銅牌子。這是趙普送來的信物。

看來關於那煉體功法鐵牛勁的研究,已經有了一些眉目了。

這套煉體功法對於韓牧野來說,其實已經不算是最為重要的了,但他總覺得這鐵牛勁似乎並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有空的時候得去尋趙普好好問問具體情況。若是這鐵牛勁能夠修煉,那他就準備再往後推衍一番。

在木盒的最底層,放置著一份書信,信封上的字跡娟秀無比。韓牧野不禁輕笑一聲,然後將信封輕輕拿起。

這,算不算是一封情書呢?不知那木婉丫頭會給自已寫些什麼內容呢?

韓牧野的心裡既有幾分好奇,又有幾分緊張。談戀愛的這種感覺,自已已經有多久沒有體會過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信封拆開,緩緩展開信紙,可他的眉頭卻漸漸地皺了起來。

一封信讀完,他長長地嘆息一聲,然後將信封小心地摺好,重新放回木盒之中。

信中木婉說她已經離開九玄劍門,去往了一家名叫凌華閣的宗門。

那是一家以女修為主,而且極為擅長丹道的門派。

她說是因為感覺自已對於韓牧野的壽元問題無能為力,心中滿是自責,所以才下定決心,前往凌華閣。

她還說,等她能夠煉製出增加壽元的丹藥,就會回來看韓牧野。

最後,木婉囑咐韓牧野要好好修行,說以他的悟性,定然能夠有大成就。

還說兒女之事,莫要放在心上,最好是一心修行。直到將信收好,韓牧野都還有些沒品出其中的意味來。

這話裡話外,不知是讓他別在意黃老六的撮合,還是讓他一心修行,不要與別的女修有過多牽扯。

到底是第一種意思呢,還是第二種意思呢?這可真是讓韓牧野有些捉摸不透了。

這一夜,韓牧野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心中似有萬千思緒在翻湧奔騰,情緒極為複雜,以至於差點將那床單都給踹爛了。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韓牧野早早起床,來到小院之中,開始輕舞長劍。

在這一刻,韓牧野感覺自已對於劍術的理解彷彿又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變得更為深刻許多。

各種玄元劍術都已經逐漸趨於大圓滿的境界,甚至相互融合,進而又有了不同的劍術在不斷衍化。

那所謂的一玄二玄劍術,他在演練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是僅僅抓住其中的意境,對於劍招根本就不去理會。

越是如此,那些劍招就越是如同羚羊掛角般,變幻莫測,讓人難以捉摸。微微出了一身汗後,韓牧野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意。

因為壽元損耗的緣故,這些天他的身體機能著實下降了不少,今日這般活動一番,才終於感覺到渾身舒暢無比。

他扯開衣衫,伸手撩起一把池中那清涼的清水,心中頓感無比快意。“還是年輕好啊……”

黃老六將那厚重的衣袍緊緊裹了裹,口中低聲嘀咕了幾句,這惹來了韓牧野的一陣大笑。

到了上午時分,韓牧野靜靜地站在那木架之前,手上拿著一塊用於擦拭長劍的麻布。

“韓小子,你真要擦劍?”黃老六面色古怪地看著韓牧野。

之前是覺得韓牧野反正壽元也不多了,他要擦拭長劍,也就沒有過多地去阻止。

可現在,難道真要讓劍氣透體,再損耗一些壽元嗎?“劍氣入體,也許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

韓牧野低聲呢喃了一句,然後邁步走到木架前,伸手拔出了一柄長劍。

他一手握著劍,一手用麻布輕輕擦拭著劍鋒。

在他的氣海之中,一道劍意轟然散開,化為了十二萬八千道劍氣。

其中一道劍氣順著他的手掌,灌注進了手中的長劍之中。

劍氣進入劍體,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長劍之上有幽光在隱隱閃耀。

一道,兩道,三道,十道,三十道。

當四十八道劍氣灌注進劍鋒之後,他手中的長劍已經透射出清冷的寒光。

當他想要再灌注劍氣的時候,那長劍卻傳來了抗拒之意。

韓牧野瞬間就明白,要是再往劍中灌注劍氣,這劍根本就承受不住。

說到底,這終究只是凡器,一次能夠灌注的劍氣是極為有限的。

韓牧野倒也並不著急,將長劍歸鞘,然後開始擦拭另外一柄長劍。

這一日的時間裡,他將一道劍意分散開來,灌注在了兩千柄長劍之中。

這些長劍因為有他所灌注的劍氣,與他產生了一絲莫名的感應,所以哪怕是有人來領劍,也會下意識地不選擇這些劍。

散掉一道劍意後,韓牧野感覺自已的身體又輕鬆了一些。

看來,修煉體功法和散去劍意相結合,自已的壽元暫時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只是想要徹底解決壽元問題,最為重要的還是要提升自身的修為,讓身軀能夠承載住那劍意的力量。

在這三日的時間裡,韓牧野辛勤努力,將三道劍意以及那些零散的劍氣都紛紛散入了數千柄長劍之中,而他的體內只保留了八道劍意。

如此一來,這些劍意足夠他施展萬劍歸宗八次之多,並且又暫時不會對他的壽元造成太大的耗損。

那些散入劍器中的劍氣不但能夠起到溫養長劍的作用,讓劍器變得更加鋒銳,而且還能夠慢慢地增加劍氣的數量。

韓牧野親自嘗試了一下,尋常的劍器需要七八日的時間才會有劍氣聚集起來,而要溫養出一道完整的劍氣,起碼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但是,當他在長劍中灌注了數十道劍氣之後,那長劍僅僅一日便有劍氣產生,兩日就能收取一道圓滿的劍氣。

如此這般,日後真的是不必再為沒有劍氣而發愁了。

到了下午時分,黃老六下山去打酒了,在劍閣中已經擦拭完長劍的韓牧野靜靜地坐在長案前,閉目養神。

忽然之間,他猛地睜開眼睛,將目光投向了劍閣之外。

只見一隊身穿黑袍的劍門弟子正緩步走來,這些弟子的手上都捧著一柄長劍。“劍閣重地,非領劍送劍,不得入內。”

韓牧野站起身來,快步走到劍閣門前,沉聲開口說道。“奉長老之命,送罹難十三位師兄弟隨身佩劍歸位劍閣。”

在石階前,領頭的弟子微微一躬身,雙手捧著劍,低聲開口說道。十三位弟子竟然一起隕落?

韓牧野不由得微微一愣。要知道,九玄劍門可是西疆九派之一,在四劍門中排名第三,一次就有十三位弟子隕落,難道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嗎?

不過,韓牧野並沒有多問。他身為劍閣的觀劍人,他的職責是看守劍閣,而不是去關心宗門弟子為何隕落。

他點了點頭,然後抬手將面前弟子手中的長劍接過,接著伸手拔出劍鋒,輕輕地打量起來。“此劍為內門弟子吳騰佩劍。”那弟子沉聲開口說道。

“倉啷——”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長劍歸鞘,韓牧野淡淡地說道:“今收到內門弟子佩劍一柄,檢查無誤,收入劍閣。”說完,他轉身走入劍閣,將長劍送往木架之上。

他腳步緩緩前行,同時他的手緊緊地握住劍柄,彷彿握住了某種信念。此時,一道道畫面如同潮水般在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

那是長劍鍛造時的場景,火星四濺,充滿力量;還有一位身穿白袍的青年弟子興高采烈地前來領劍,那年輕的面龐上滿是對未來的憧憬;接著是長劍揮舞的畫面,劍光閃爍,如夜空中的流星般耀眼。

他領悟一玄劍術,如絢爛煙火般綻放光芒;領悟二玄劍術,似烽煙滾滾,氣勢磅礴。

當劍光再次閃現的時候,韓牧野的身形猛地一震。原來,所有的劍術,竟然都是火脈。此時,他明白了這劍主人的身份。

是當初叛出劍門的陶然老祖一脈弟子!自從老祖叛門之後,九玄劍門中修火脈的弟子個個都遭受到了排擠,他們的日子變得無比艱難。

他們所完成的宗門任務,無一不是門中最為艱苦、最為危險,而報酬卻是最少的。沒有了陶然老祖在,火脈的不少傳承都難以接續,導致這一脈的高手漸漸凋零。

這一次的任務是追捕太靈劍派的惡徒秦元河,一眾火脈弟子四處搜尋,好不容易終於得到了訊息。然而,他們沒有尋到秦元河,卻是遇到了同門弟子。

“紀元!”當看到那突然下殺手的身影時,韓牧野的雙目緊緊眯起,其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