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韓牧野沒有絲毫猶豫，極為乾脆利落地直接答應下來。
畢竟墨淵能那般大方地願意將珍貴的增加壽元丹藥送給他，那他扮一下弟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韓牧野見過師尊。”一甩馬鞭，韓牧野高聲說道。“哈哈，好，好。”車架中的墨淵發出暢快的長笑。
“來，咱先聊聊，我雖然只是在外門廝混，但對修行之事還是知道不少的。”墨淵的話讓韓牧野的眼睛頓時一亮。
相比大多時候都只待在劍閣中的黃老六，在九玄劍門外門將近兩百年的墨淵，確實算得上是一個百事通。
不管是修行過程中的許多精妙小竅訣，還是修行界中的各種繁雜規矩，乃至一些在小道中流傳的隱秘秘辛，墨淵全都瞭如指掌。
這三日時間裡，韓牧野完全沉浸在惡補修行中的各種常識當中。也是透過墨淵的詳細講解，他才清楚地知道，自已的九品靈根，到底是個怎樣的概念。
九品靈根並非是真的毫無希望，只是需要大量的靈氣去不斷洗刷衝擊。對於普通的修行者來說，若是沒有巨量的靈石，那確實是如同廢物一般。
但對於韓牧野來說，學會了煉製雲氣丹，他便已經不再缺乏靈氣。說到修行，墨淵更是告訴他一個讓他倍感意外的驚喜。
原來，尋常修行者開闢丹田的時候，開始也不過是拳頭大小的空間。能開闢出如同臉盆般大的丹田，已經是少有的精英了。
當韓牧野悄悄詢問，如果自已開闢的丹田有丈許方圓是什麼等級的時候，墨淵只說了兩個字。
妖孽。
這兩個字雖然平時不算是好詞，但在形容天賦上，那絕對是最高的評價。原來，自已的丹田，是屬於妖孽級別的。
這讓趕車的韓牧野不由得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輕笑。丹田的開闢暫且不說，氣海的開闢，更是直接能讓韓牧野開啟靈體雙修之路。
按照墨淵所說，劍修最好的發展路子就是一邊修煉以氣馭劍的靈道法門，一邊修煉以力御劍的體修手段。
“可惜我領悟的太遲了……”車廂中的墨淵低聲輕嘆。他已經看透了一切，可自已卻已經沒有了機會。
他的修為已經再難提升，所有的劍道認知只能停留在一個理論的高度上，卻無法親身去實現了。
在這一路與韓牧野的交談過程中，墨淵真可謂是毫無保留地傾囊相授。
或許是因為自已實現不了的夢想，那就寄希望於讓別人來實現吧。墨淵轉頭看向遠處的天際，他的雙目中透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渴望。
他實在是難以想象，當萬劍歸宗被韓牧野煉成之後，那種萬劍隨行的恢宏景象會是怎樣的壯觀。“山河如舊，物是人非啊……”
墨淵輕聲開口，然後伸手指著前方大道的盡頭說道：“那邊，就是我的故鄉，青木鎮。”
韓牧野點點頭，然後問道：“師尊，你家在哪，我們是直接回去嗎？”
“直接……”墨淵的目中閃過一抹激動，但很快又有些膽怯地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們先尋一處客棧住下，打聽一下再去吧。”
“我擔心……”是啊，近鄉情怯，墨淵實在是擔心兩百年沒有迴歸家族，如今家族的情況到底是如何。
韓牧野能理解他的心情，點點頭後，便趕著馬車，向著一處掛著客棧招牌的小樓緩緩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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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玄劍門的劍閣門口位置，外門弟子江寒身背長劍青禾，面上帶著一抹遺憾之色，轉身緩緩離開。他此次前來是為了拜謝劍閣的觀劍人。可惜，那位曾經指點過他的人並不在。
閉關數日，他拼命苦修劍術，不知不覺間，與手中的長劍磨合得更加默契，自身的戰力也提升了許多。出關的時候，他與一位排名在他之前的外門弟子私下切磋了一場。
那一戰，讓他感到無比的驚喜。外門排名九十位的師兄在他的劍下竟然沒能堅持十招。
按照那位師兄所說，他的劍與他的劍法契合得極為完美，出劍迅疾無比，讓人難以防備。
那位師兄還說，江寒的戰力，可能已經能夠在外門排名五十位之內了。還不禁感嘆江寒這是一日開竅，日後必定前途無量。
江寒自已清楚地知道，這一切，都是那位劍閣觀劍人的指點。“明日，我再來。”他口中低聲呢喃，然後徑直離去。
在劍閣中，坐在長案前的黃老六低著頭小聲嘀咕：“韓小子人緣還真不錯，才在門中這幾日，就有這麼多人來尋他。”
“內門精英趙普，外門弟子江寒，雜役魯高，還有，嗯，這小子桃花很盛啊，那個白店主都來兩趟了……”
說著，他忽然一抬頭，臉上的神色一愣：“木師妹？你，你不是跟韓小子……”
他的心中頓時一緊。韓牧野不是跟這位木師妹去山下廝混了嗎？那，他去了哪裡？
木婉的面上神色複雜，向著黃老六一躬身，然後將一封信遞上：“麻煩黃大哥將此信轉交給韓師兄，如果，如果他還能看到的話……”
說完，木婉轉身就走。
“哎，你，你們——”
黃老六看著那信封，面上的神色不斷變幻，然後轉身奔進韓牧野的靜室。片刻之後，他雙目透紅，肩膀顫抖，緩步走出
他的手上緊緊握著兩個小玉瓶，口中喃喃道：“不可能，韓小子絕對能挺過這一關的……”神情中滿是焦急與擔憂。
……
與此同時，被他不停唸叨著的韓牧野，此時已經陪著墨淵，來到了青木鎮外一座極為恢弘大氣的大宅之前。
“還好，還好，兩百載未歸，我墨家倒是越發興盛了。”
墨淵看著那高大巍峨的門庭，輕輕捋著長鬚，低聲感慨著。在客棧中住了一晚，稍微打聽了一下墨家如今的現狀，這結果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
墨家自從墨淵前往九玄劍門之後，在這幾十年裡，因為他在九玄劍門外門的關係，竟是慢慢地崛起了。
而這兩百年間，墨家對外宣稱自家老祖墨淵在九玄劍門中已經是位高權重，聲威赫赫。
再加上墨家家主墨雲騰有著凝氣三重的修為，在青木鎮上乃是少有的強者，墨家在方圓百里之地，已然成為了第一家族。
“你們是去墨家送賀禮的吧？明日墨家與長谷縣孫家聯姻，客棧中大多數都是來恭賀的賓客。”
店小二的這番話提醒了墨淵。韓牧野悄然去尋了一張請柬，第二日兩人便結伴來到了墨家。
門口處負責迎賓的司儀將他們請進了這座大宅，墨淵一邊走著，一邊看向周圍熟悉而又陌生的景緻，心中湧起無盡的感慨。韓牧野則是在他身後半步的位置，不緊不慢地跟著。
當他們來到前方那座張燈結綵的大堂時，已經有不少賓客落座了，幾位身形氣度都頗為不凡的墨家人迎了上來。
“我家師尊雲遊至此，聽聞墨家與孫家聯姻，記起當年與墨家老祖的情誼，特備上賀禮。”韓牧野上前一步，將一個小木盒遞了上去。
迎接的墨家人聽到韓牧野的話，面上先是一愣，然後看向墨淵，驚喜道：“前輩識得我家老祖？”
墨淵點了點頭，韓牧野接著答道：“百年前，我師尊與墨家老祖曾同行江湖，算是舊友。”
老祖的舊友！那幾位墨家人連忙鄭重地躬身行禮，然後又轉身將賀禮遞給身後的人，低聲囑咐了幾句。過了不一會兒，墨家家主墨雲騰大步奔了過來。
老祖的舊友，出手賀禮就是一塊上品靈石，他怎敢不來？一塊上品靈石，都能買兩個墨家了！
“晚輩墨雲騰拜見前輩，不知前輩名姓？”墨雲騰躬身一禮，然後看向墨淵，低聲問道。
周圍的賓客早將注意力都落在了墨淵的身上，此時見墨家家主如此禮遇，頓時都大吃了一驚。“這位是誰？連墨家家主都要親自前來迎接？”
有人低聲議論著，目中盡是好奇。“何止是親自迎接，沒見墨家家主躬身施禮嗎？”
說話之人的目中精光閃動，看向韓牧野和墨淵。“他們都背了劍，起碼是劍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