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有命沒命的？”黃老六狠狠瞪了一眼韓牧野，然後站起身來，準備去取靈石。
韓牧野連忙一把拉住他說道：“我就只是去看看木婉師妹煉丹，不買丹藥的。”說完，他面帶笑容地轉身走出了劍閣。
“不是買丹，是為了那個……”黃老六搖搖頭，緩緩坐回長案前。
“反正老祖都說了只有一個月命了，做點自已愛做的事情，倒也挺好。”
看著韓牧野漸漸遠去的背影，黃老六輕聲低語著，面上的神色帶著一抹難以言說的落寞，彷彿那落寞能將他整個人都吞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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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韓牧野來到丹堂的時候，木婉已經在竹樓前靜靜等待了。“咦，師兄你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呢，似乎是傷了元氣呀？”
見到韓牧野，木婉的眉頭不由得一皺，低聲開口說道。“不礙事，今日迎劍，受了些劍氣的侵襲而已。”
韓牧野擺擺手，然後輕輕笑道：“走吧，你要煉什麼丹？”“師兄真的沒事？”木婉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再問了一聲。
韓牧野搖搖頭，抬腳往竹樓中走去。木婉領著他，尋到一處僻靜的角落。“師兄，我要煉的是九品丹中比較難煉的一種，雲氣丹。”
“此丹能夠分化靈氣，讓經脈軟化，是凝氣期最好的丹藥之一呢。”“一顆雲氣丹可以賣到三十靈石。”
抬起頭，看向韓牧野，木婉靦腆地一笑道：“有了這丹藥，我就不會差修行用的靈石了。”
韓牧野點點頭。一分錢真的能難倒英雄漢，在這修行世界更是如此啊。
一本不錯的功法，可能就要成千上萬的靈石。何況修習丹道，煉壞一爐靈藥那就是一大把靈石打了水漂，更是耗費巨大無比。
“嗡——”
在木婉的面前，丹爐中的火焰升騰而起，然後一份份靈藥被整齊地擺上。
韓牧野雙目眯起，靜靜地看著她的動作。木婉很顯然煉製這雲氣丹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投放丹藥、運轉丹爐這些動作，她都做得極為熟練。
只是到靈藥投放之後，似乎是因為自身修為不足，她的額頭開始冒汗，運轉丹爐也變得極為吃力起來。
過了半刻鐘後，那丹爐開始劇烈震盪起來。木婉的面上露出遺憾之色，然後緩緩收手。她放棄了，還是不行啊。
她抬起頭看向韓牧野，卻微微一愣。此時的韓牧野雙目緊緊盯著還懸浮在三尺高處旋轉的丹爐，雙目中滿是精光。
“文武相配，陰陽調和……”口中低聲喃喃，韓牧野輕聲道：“木婉師妹，你這丹藥中少了一份藥引子。”藥引子？木婉的面上露出茫然之色。
只聽說凡俗世界中配藥需要藥引子，卻從來沒聽說，煉丹還需要藥引子啊。
“那，師兄你說的藥引子，是什麼？”韓牧野看向木婉，目光掃了一下道：“師妹你是凝氣期嗎？”
木婉連忙點點頭：“我入凝氣期三月有餘了。”“好，投一縷你的靈氣入丹爐做藥引子。”韓牧野出聲說道。
一縷靈氣？
這是什麼奇特的手段？
木婉將信將疑，抬手，一縷淡青色的靈氣從指尖點出，落在了丹爐之中。
“嗡——”
原本正震盪不停的丹爐輕輕晃盪，然後其中散亂的藥力開始有序地旋轉起來。
木婉瞪大了眼睛，看著丹鼎中藥力聚合成一團。“還不凝丹？”韓牧野出聲提醒道。“哦，好。”木婉慌忙出手，手掌一道道青光拍在丹爐上。
丹爐之中的藥力慢慢濃縮，最終化為一顆淡綠色的豆大丹丸，飛出爐鼎。“煉成了！”木婉伸手接住丹藥，放在掌心仔細打量，一臉都是欣喜之色。
等她抬頭的時候，才發現韓牧野已經悄然離開。“韓師兄，真是個，奇人。”握著手中的丹藥，木婉輕聲自語道。
……
離開丹堂的韓牧野沒有第一時間迴轉劍閣，而是向著周圍打聽了一下，然後往不遠處的一座廣場走去。
就在剛才觀看木婉煉丹的時候，他領悟了煉製雲氣丹的煉丹手段。不止如此，他為木婉提供的改進手段，更是給了他極大的啟發。
只要以凝氣期的靈氣催發做藥引，那是不是意味著他自已，也能夠煉製出丹藥來呢？
要知道，煉丹可是個極為賺錢的行當啊。韓牧野緩緩走到小廣場上，然後目光看向四周。只見廣場周圍是一個個排列整齊的小鋪子。
這些鋪子，其中有些是九玄劍門弟子所開設的，有些則是外來的修行者開設的，還有幾個，那可是直接屬於九玄劍門的產業。這裡，乃是專門供給九玄劍門弟子進行交易的坊市。
韓牧野在一個個店鋪前緩緩走去，他看到其中有不少在售賣礦石、劍器，還有一些符籙、丹藥之類的物品。
這些物品的品質算不上高，但勝在價格比較便宜。畢竟這是專為外門弟子所準備的。
那些門中的精英弟子，根本就不需要這些，他們只需憑藉宗門任務獎勵就能直接進行兌換。內門弟子也能從劍閣領到劍器。
唯有那數目極為龐大的外門弟子以及那些想要修行的雜役弟子，才會在這樣的坊市中仔細淘換自已所看重的寶物。
當見到身穿白袍的韓牧野時，不少店鋪的主人都是眼睛一亮，臉上頓時露出殷切的笑意。
在這滿是青灰衣袍的小坊市中，內門的白袍，那可是極為亮眼的存在。韓牧野緩緩轉了半圈後，走進一家名為“素珍樓”的店鋪。這店鋪外面擺放著一些靈藥和與丹道有關的物件。
韓牧野走進店鋪，兩位正在交談的女修轉過身來。“這位師兄，不知想尋找些什麼？”那位明顯是店主人的青袍女修看向韓牧野，微笑著開口問道。
而與店主攀談的女修則是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韓牧野，當看到韓牧野那蒼白的面色時，眉頭微微一皺。“我想尋一尊丹爐，還有，想要一些雲氣丹的靈藥。”
頓了頓，韓牧野又接著說道：“若是能有一顆雲氣丹就更好了。”聽到韓牧野的話，店主滿臉都是笑意，連聲道：“有，有。”
她連忙將身後貨架上一尊西瓜大小的三足丹爐放在櫃檯上，然後又取了幾個藥包。
“金緣仙子，麻煩出一顆雲氣丹唄。”店主人伸出手，笑著看向一旁的女修。那女修點點頭，抬手拿出了一顆丹藥。
這丹，正是之前木婉所煉製的那種雲氣丹。“丹藥三十靈石，十份靈藥一百靈石，至於這丹爐嘛，”店主人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韓牧野，然後輕聲說道：“收師兄你五百靈石。”
韓牧野的目光先是看看那丹藥和靈藥，接著又看看那丹爐，然後淡淡開口道：“加在一起，五百靈石。”店主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然後笑著說道：“師兄這砍價的手段可真是厲害啊。”
“五百就五百吧，不過，師兄要是煉出多餘的雲氣丹，可要記得售與我白素珍喲。”
白素珍？韓牧野心中暗自嘀咕一聲，她相公該不會叫許仙吧？
想著想著，韓牧野點了點頭，然後從懷中掏出五塊功勳憑證，輕輕放在了櫃檯上。緊接著，他伸手將丹藥小心收起，雙手捧著丹鼎，抬腳緩緩往外走去。
“這位師兄，你，恐怕，命不久矣。”就在這時，店中那位一直沉默不語的女修忽然低聲開口。
韓牧野的腳步猛然一頓，然後轉過身來。“你看我，還能活多久？”韓牧野目光平靜地看著女修道。
女修的雙目之中閃爍著奇異的光暈，她仔細地打量著韓牧野，然後輕聲說道：“師兄恐怕只有一個月的壽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