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115房間發現的人體組織經過確認,和死者的一致。殘破的面部面板,血肉和少量骨頭,這些殘骸的毀壞程度之嚴重,讓人無法想象它們曾屬於一個完整的人形。

魏自超在這些碎片中發現了一些關鍵的線索:死者生前不僅整過容,而且在死亡前兩天還去醫院注射過肉毒桿菌。這一發現,為案件帶來了新的轉機。

江守言聽到這一訊息後,似乎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又陷入了沉思。“那就不可能是洪天兆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輕鬆,但更多的是疑惑。

“為什麼?”孟醒不解地問,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和求知慾。

江守言微微一笑,似乎在享受這解答的時刻。“你見過整容整到這麼醜的人嗎?”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諷刺,但更多的是對死者的同情。

孟醒撓了撓頭,顯得有些尷尬。“也許他為了掩人耳目呢?”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江守言搖了搖頭,他的表情變得嚴肅。“掩人耳目的話,只要整的和自已本來樣子不一樣就可以了,何必非要這麼作賤自已?”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死者的尊重。

小高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是不是他以前被毀容了,所以才整容?”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猜測。

江守言輕輕地拍了拍小高的肩膀,他的動作中帶著一絲安慰。“你毀容了都比他整容漂亮!”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玩笑,但更多的是對小高的信任。

小高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還是不知道江守言是誇他還是罵他。他的表情中帶著一絲困惑,但更多的是對案件的專注。

“不是洪天兆不是俞大衛,不是酒店的人,沒有陌生人進出的跡象……屍體是空運到2101的嗎?”孟醒垂頭喪氣地說,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失望。

項擎朗頓了頓,他的目光深邃,彷彿在思考著更深層次的問題。“再看一次酒店的監視錄影吧……”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

從案發前三天,俞大衛入住酒店開始。洪天兆比俞大衛晚了半天到酒店,錄影上沒有看到兩人有接觸過的跡象。21樓一直風平浪靜,幾天裡進出過的除了這兩個客人,就只有門童駱奇,服務生閔敏,翟躍和孫婷雅,還有幾個餐廳的工作人員也都是確認過的人。

這時候項擎朗才突然想起昨天他在酒店產生的那種不協調感……偌大一層樓,平時只有一個服務生,節省資源也不能這麼做吧?就算住21樓的客人都很注重隱私,難道就不怕有小偷強盜什麼的嗎?還是說,住過21樓的人,除了俞大衛和洪天兆其他人都自配保鏢?

關於這個問題,駱煒森和閔敏等人都解釋過,表面上看確實也不需要那麼多服務生。可是沒有服務生也應該有些防盜設施和監視器材吧?

這個問題回頭要再去問問。

錄影這會正拍到案發的前一天晚上,洪天兆下樓去吃晚飯,時間顯示是七點零八分。

“停!”江守言突然一聲斷喝,倒把貼在電視旁的眾人嚇一跳。

“怎麼了?”小高連忙按了暫停。

江守言皺著眉頭,“這個人真的是洪天兆?”

“這還能是假的?”孟醒笑。

“你們有沒有覺得他有些不對?”

“哪裡不對?”

螢幕上洪天兆站在電梯裡,手撓了一下脖子。

“你覺得一個三十一歲的男人,脖子上的皮會這麼松嗎?”江守言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懷疑。

孟醒噗哧笑了,“你摸摸自已的就知道了,反正你也快了。”

大家都笑了,但項擎朗卻突然道,“不對!猴子說的沒錯,既然洪天兆可以隱藏身份,為什麼不能隱藏年齡?如果說他謊報了年齡,整容並且用了假的身份證……這個案子不就可以解釋通了嗎?”

孟醒撓撓頭,“這個洪天兆至於這麼處心積慮嗎?他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了?”

“你不要忘了,他的錢到底從哪來的,誰都不知道!”江守言說著興奮的左手握拳砸在右掌中,“也許他不是在躲我們,而是在躲仇家……”

項擎朗站起身,“猴子你聯絡白玉虹和司徒野,問問生活中洪天兆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四十多歲裝三十多歲的人,一定會有些不自然。”

江守言點點頭。

“其他人都去醫院,各個醫院的整形科,我倒要看看這個洪天兆在搞什麼鬼!”

“你呢?”江守言問。

“我去一下酒店,有點情況再問問他們。”

項擎朗並沒有去酒店,他走出警局接到了周依珮的電話。

“我有急事,必須馬上見你!”周依珮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嗯。”項擎朗應了,“等我下班吧,我現在……”

“不行,馬上!我就在警局門口,說完我就走!”周依珮的語氣堅決。

項擎朗無奈地答應了,他知道周依珮的急事一定很重要。

周依珮很憔悴,比起那天在酒店的狼狽,她現在更多了一分無助。頭髮有些蓬亂,腳上還穿著拖鞋。她的樣子讓項擎朗心中一緊,他知道她一定遇到了什麼困難。

“我要錢!”她見了項擎朗開門見山的說,“三十萬。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我拿了錢以後再也不會來騷擾你……”

項擎朗長舒了一口氣,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我要知道理由。”

“駱奇被酒店開除了……”周依珮低著頭,拽拽裙子上的線頭。

項擎朗不知道為什麼她永遠都缺錢,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把自已搞得這麼狼狽,“我想陪他去外地散心……”

“三十萬散心?”項擎朗笑,“你倒是對他很大方。”

“他……他想和我分手,我……”周依珮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項擎朗不知道自已對周依珮是什麼感情……他們曾經真心相愛過,又在一夜之間成了她最大的仇人,接著就是純粹的金錢關係……可是在心裡,他永遠都記得那個十八歲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一臉嬌憨抱著他胳膊撒嬌的小女孩。

“如果是這個理由,我不能給你錢。”項擎朗拒絕了。他不想說駱奇的不是,可是一個偷客人東西又腳踩兩隻船的男人,他不想也不會提供幫助。

“你想怎麼樣?!”周依珮發脾氣,站在路邊大喊道,“給就給,不給就不給,什麼理由不理由的?你管我把錢花在哪呢?當初要不是你追根究底,我哥……”

項擎朗沒有聽她說完,他轉身就走,背對著周依珮道,“明天我會把錢給你!以後我不想看見你。”

周依珮冷笑,“彼此彼此,你以為我願意見你?!”

正是陽光燦爛的午後,只是再暖的陽光也找不到人心最黑暗的角落……項擎朗的手捏成拳頭,咯咯作響……有些事,他不想再回憶,即使是知道錯了,也永遠不想再記起。

他應該知道,從周家瑋死後,他和周依珮便不可能再像從前……從那天起,他們走上了不同的路。既然這樣,何必管她和誰一起走?

項擎朗麻木的走向停車場……那麼,就這樣吧。

項擎朗的腳步沉重,陽光下的影子拉得老長。停車場裡,車輛的喧囂似乎與他無關,他的心,沉浸在與周依珮的過往中,無法平靜。

他開啟了車門,卻沒有立刻啟動車輛,而是靜靜地坐著,思緒萬千。他們曾是彼此的依靠,如今卻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是什麼讓他們走到了這一步?是命運的捉弄,還是人心的易變?

他的目光落在了車內的一張照片上,那是他們年輕時的合影,笑容燦爛,無憂無慮。如今,照片已經泛黃,就像他們之間的情感,被時間無情地侵蝕。

項擎朗深吸了一口氣,發動了車輛。他知道,無論過去如何,他都不能停留在原地。生活還要繼續,案件還需要他去解決。

他駛出了停車場,陽光透過車窗灑在他的臉上,帶來了一絲溫暖。他開啟了車窗,讓清新的空氣吹散心中的陰霾。

回到警局,項擎朗立即召集了重案組的成員,他們需要重新審視案件的所有細節。

“我們可能忽略了一些關鍵的線索。”項擎朗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洪天兆的行為模式,他的生活習慣,以及他與周圍人的關係,都可能是解開這個案件的關鍵。”

孟醒撓了撓頭,“但是,我們從哪裡開始呢?”

項擎朗沉思了片刻,“從他的生活習慣開始。江守言提到洪天兆不喜歡出門,除了每月來X市幾次,幾乎都是在家。這樣的生活方式,不像是一個高利貸者。”

徐悠悠突然開口,“也許,我們可以從他的家庭背景入手。江守言說白玉虹和洪天兆的關係像是模範夫妻,但我們知道,這種表面上的和諧可能掩蓋了更深層次的問題。”

項擎朗讚許地看了徐悠悠一眼,“好主意。徐悠悠,你和小高去調查白玉虹的過去,看看是否能找到與洪天兆有關的線索。”

小高和徐悠悠領命而去,項擎朗和孟醒則決定再次訪問醫院,尋找可能被忽視的細節。

在醫院的檔案室裡,項擎朗和孟醒仔細檢查著每一份病歷,希望能找到與洪天兆有關的線索。就在他們即將放棄的時候,孟醒突然發現了一份異常的病歷。

“隊長,你看這個。”孟醒指著病歷上的一個名字,“這個病人的病情和洪天兆的描述非常相似。”

項擎朗迅速過目,“這份病歷的日期是在洪天兆來到Z市之前。難道這是他的真實身份?”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興奮。這可能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關鍵線索。

與此同時,徐悠悠和小高在白玉虹的過去中發現了一些令人震驚的事實。白玉虹的父母離異後,她的生活陷入了困境。她的祖母去世後,她曾一度陷入絕望。但就在那時,她遇到了洪天兆。

“你覺得這是巧合嗎?”小高問。

徐悠悠搖了搖頭,“我不認為這是巧合。洪天兆可能在那個時候就開始了他的計劃。”

項擎朗和孟醒在醫院的發現,以及徐悠悠和小高在白玉虹過去的調查,為案件帶來了新的轉機。重案組的成員們開始重新審視所有的線索,試圖拼湊出洪天兆的真實身份和目的。

隨著調查的深入,項擎朗越來越感覺到,這個案件背後隱藏的真相,遠比他們想象的要複雜。他知道,他們需要更多的證據,更深入的分析,才能揭開這層神秘的面紗。

夜幕再次降臨,項擎朗站在辦公室的窗前,凝視著外面的星空。他知道,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而他必須贏得這場遊戲。

“兇手,你到底想掩蓋什麼?”項擎朗低聲自語,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但更多的是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