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擎朗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目光凝視著外面陰沉的天空,心中卻波濤洶湧。洪天兆的身份確認後,案件的複雜程度遠超他的預期。他需要更多的線索,更多的證據,才能揭開這層神秘的面紗。

他派遣江守言和小毅緊隨司徒野與白玉虹前往Z市,他們此行的首要任務是確認死者的身份。目送他們心事重重的背影,項擎朗轉身卻見徐悠悠雙手托腮,緊縮眉頭坐在辦公桌前,似乎沉浸在自已的思緒中。

“你怎麼想?”他走到徐悠悠面前問。

徐悠悠晃晃腦袋,沉吟道:“我覺得很奇怪。不管死者是不是洪天兆,他一向的表現都很低調。白玉虹懷疑他的身份證是假的,但司徒野又說他是坐飛機來X市的,這需要身份證登記。”

項擎朗內心有些波動,但依舊保持面無表情,“你繼續說。”

“我也不確定,”徐悠悠臉微微紅了,“但買房和開公司都需要戶口本登記。如果洪天兆真的在躲避什麼,那戶口本可能是關鍵。”

項擎朗點頭,示意她繼續。

“如果他想和白玉虹結婚,就必須用到戶口本,”小高也湊過來,“也就是說,他必須先使使用者口本才能想辦法轉移戶口……這是個怪圈。”

徐悠悠張嘴結舌,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

項擎朗站起身,“身份證可以是假的,戶口本卻很難造假。洪天兆的行為的確很奇怪,但我不認為他在躲避家裡人……”

“那他……”孟醒說。

“也許是在躲我們。”項擎朗拍拍手,“別坐在這兒了,徐悠悠你和孟醒去調查一下全國在逃通緝犯的名單,小高你把到目前為止調查的資料再整理一遍,我去老魏那再問問情況!”

有個雷厲風行的上司,就會有同樣效率驚人的下屬。一眨眼所有的人都投入到自已的工作中去。

老魏在自已的辦公室,低頭看著一張照片,項擎朗推門就進,老魏連忙把手裡的照片放進抽屜裡。

“你幹什麼?”他黑著臉問道。

項擎朗:“DNA報告出來沒有?”

“沒這麼快!”老魏瞪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水杯。

“大概還有多久?”項擎朗有些著急。

老魏看看手錶,“抓緊點的話,下午就出來了。”

“那你還不快去!”項擎朗大喊。

“你喊什麼?!該出來的時候自然會出來,急有什麼用?”

項擎朗忿忿的坐在沙發上,“我就在這兒等!”

“你不趕快調查案子,在這等什麼?”老魏生氣的說。

“我調查什麼?!你說死者的年紀是四十到四十五,結果白玉虹說洪天兆今年才三十一,案發以後失蹤的那個魔術師據說也才三十多歲!到目前為止,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四十到四十五歲之間的男人和這個案子有關。DNA報告不出來我從哪查起?”項擎朗沒好氣的說。

老魏不說話了。

辦公室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老魏看看項擎朗,斟酌再三,終於下定了決心,輕輕拍拍自已的臉,做出和藹可親的樣子,“小項,跟你商量個事。”

“幹嘛?”項擎朗戒備的看著他。

“你緊張什麼?”老魏乾笑兩聲,“人事部的蕭露,你還記得吧?跟你是同期畢業的。”

項擎朗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蕭露,一個身高一米七五,體重七十公斤,說起話高腔大嗓,辦起事蠻勁十足的女性,到現在還沒有“銷路”待字閨中。

“記得就好,呵呵。是這樣的……”老魏湊過來臉上笑的像花一樣,“你們重案組不是缺人嗎?正好吧,我跟蕭露的姑姑是小學同學,前兩天在街上遇到了,她就說蕭露想去你們重案組,你看……”

項擎朗嗤笑一聲,“老魏,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刮這個不正之風了?我老實告訴你,蕭露要是有能力,不用你說我也肯定把她拉過來了……”

“你什麼意思!”老魏臉紅脖子粗,“難道悠悠有什麼能力?”

項擎朗明白了,“你這是想跟我換人吶?”

“那你換不換?”

“完全不可能。”項擎朗搖頭,“你要是不說跟我換蕭露,我說不定還考慮一下。你找誰不好,非要找蕭露?她當個打手綽綽有餘,當刑警還是免了。要我說她在人事部挺合適的,總比抓著個嫌犯就打得人家骨折外加腦震盪安全。”

“這不是正好嗎?不用你操心,可以保護好自已。我跟你說,悠悠不行,她抓不了犯人,心又軟,也沒有什麼防身的功夫……”

“她能破案就行了,其他事不用你操心。”

“我能不操心嘛!”老魏氣呼呼的用力拍著辦公桌,“悠悠她身體不好,又暈血,兇案現場那麼噁心的地方,你就好意思讓人家一個小姑娘跟著受罪!”

項擎朗樂了,“是,我們皮糙肉厚,我們不怕。”繼而臉色一板,“當警察的就要想到這麼一天,要不然就別當警察!”

老魏被說的啞口無言,過了半晌,才長舒一口氣,“你知道悠悠考了兩次才當上警察嗎?”

“你看看你,人家這麼有決心,你還一直阻撓,你居心何在?”項擎朗誤會了老魏的意思。

老魏搖搖頭,“她第一次沒有考過,別人都以為她是身體不達標,你知道真實原因是什麼嗎?”

“別賣關子了!趕緊說!”項擎朗被他的故弄玄虛搞得耐心全無。

“因為她政審沒透過。”

項擎朗愣住了。現在報考警察的條件大大降低了,所謂政審不過是個形式,最起碼項擎朗還從來沒見過一個因為政審沒透過而不能當警察的人。

“這怎麼可能?”項擎朗皺眉,“她有什麼問題?”

老魏嘆了口氣,“她父親當年因為一些經濟問題被判刑,雖然後來證明是冤案,但影響還是不好。所以第一次政審沒透過。”

項擎朗沉默了,他沒想到徐悠悠背後還有這樣的故事。

“我知道她很努力,也很有決心,”老魏繼續說,“但她不適合重案組,我希望你能理解。”

項擎朗站起身,目光堅定,“每個人都有過去,關鍵是看他們怎麼面對。徐悠悠是個好警察,我不會因為她的過去就放棄她。”

老魏無奈地搖搖頭,“隨你吧,但如果有一天她出了什麼事,你可別後悔。”

項擎朗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老魏是出於對徐悠悠的關心,但他更相信徐悠悠的能力。

回到辦公室,項擎朗看到徐悠悠和孟醒正在認真地檢視全國在逃通緝犯的名單,小高則在整理案件資料。他走到徐悠悠面前,“悠悠,你和孟醒去一趟醫院,看看能不能從洪天兆的醫療記錄中找到什麼線索。”

徐悠悠點頭,她知道項擎朗是在給她機會證明自已。

“小高,你繼續整理資料,我再去趟法醫科,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項擎朗安排好工作,轉身離開。

徐悠悠和孟醒領命前往醫院,而項擎朗則前往法醫科尋找可能被忽視的線索。小高則繼續在辦公室裡整理案件資料,三人各自忙碌,卻又默契地協作著。

醫院裡,徐悠悠和孟醒透過司徒野提供的資訊,找到了洪天兆的醫療記錄。他們仔細翻閱著每一份檔案,希望能找到與案件相關的蛛絲馬跡。

“看這個,”孟醒指著一份報告說,“洪天兆曾在這裡做過全面的體檢,但報告中並沒有提到他有任何嚴重的疾病。”

徐悠悠點頭,“這說明他頻繁訪問醫院並不是為了治療自已的疾病。那他來醫院的目的是什麼呢?”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他們決定將這些醫療記錄帶回去,和項擎朗一起分析。

與此同時,項擎朗在法醫科與魏自超一起重新審視了洪天兆的屍體。他們仔細觀察了每一個傷口,每一塊面板,希望能找到新的線索。

“你看這裡,”魏自超指著屍體上的一處傷口說,“這個切口非常整齊,不像是普通的刀傷。”

項擎朗凝視著那處傷口,“你的意思是,這可能是專業工具造成的?”

“有這個可能,”魏自超說,“而且,你看他的手指,有幾處細微的劃痕,似乎是在死前曾接觸過某種銳利的物體。”

項擎朗皺眉,“這可能意味著他在死前曾進行過某種操作或鬥爭。”

兩人繼續探討著,試圖從屍體上找到更多的線索。

回到辦公室,項擎朗召集小高、徐悠悠和孟醒,一起討論案件的最新進展。

“洪天兆的醫療記錄顯示他並沒有嚴重的疾病,但他頻繁訪問醫院的目的尚不明確。”徐悠悠彙報了她在醫院的發現。

孟醒補充說,“我們還需要進一步調查他的過去,看看是否有其他線索。”

小高則提出了自已的看法,“我覺得我們應該重點調查洪天兆的資金流向,看看他是否有其他不為人知的交易。”

項擎朗點頭,“你們說得都有道理。我們不能忽視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全面調查洪天兆的過去,包括他的家庭背景、經濟狀況、社交關係,以及他在X市的活動。”

隨著討論的深入,案件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每個人都投入到緊張而有序的調查工作中,他們知道,只有堅持不懈,才能揭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