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擎朗站在窗邊,凝視著夜色下的城市,霓虹燈在雨幕中閃爍,猶如隱藏在黑暗中的無數眼睛。他身後的辦公室裡,緊張的氣氛幾乎可以觸控得到。死者的身份尚未確定,案件的線索如同斷線的風箏,飄忽不定。
江守言嘗試安撫項擎朗,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連他也感到了焦躁,“他們去了這麼久,連個電話都不回,這兩人到底在忙什麼?”
小高和小毅已經去前臺詢問過多次,但每次都是空手而歸。小高猶豫了一下,提議道,“要不我再出去找找?”
項擎朗剛要開口,電梯門“叮”的一聲開啟,徐悠悠和孟醒走了出來。小毅迅速迎上,眼角瞥向項擎朗,對孟醒使了個眼色,“你們去哪了?”
孟醒一臉興奮,彷彿發現了新大陸,“我們查到了,洪天兆在X市沒有親戚朋友,但他每年都會來這裡兩三趟,最近一年來得特別頻繁,差不多一個月一次。而且,他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醫院……”
“醫院?”項擎朗轉身,眉頭緊鎖。
“沒錯,”孟醒點頭,“司機們說他把X市所有的醫院都跑遍了,他們都懷疑這人是不是得了絕症。”
項擎朗沉吟,“難道是做醫藥批發的?”
小高癟癟嘴,“我覺得不可能。我在電話裡和他秘書聊了兩句,他死活不說洪天兆是做什麼的。醫藥批發又不犯法,有什麼不能說的。”
江守言好奇地問,“你怎麼找到他秘書的?現場連洪天兆的證件都沒發現。”
小高點頭,“床頭櫃下面有一本通訊錄,上面就記了一個電話號碼,我試著打過去才知道那是洪天兆的秘書。”
項擎朗點點頭,“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派兩個同事看著現場,其他人先回去。徐悠悠留下。”
孟醒一臉驚懼,“隊長,不關悠悠的事,我剛才有些不舒服……”
“沒你的事,趕緊走!”項擎朗打斷他。
小高見狀,勾著孟醒的脖子,一邊走一邊說,“厲害呀,你怎麼查出來的?”
孟醒在兩人的胳膊下努力探出頭,掙扎著看向徐悠悠,“不是,隊長……”
“不是什麼,你就別謙虛了!”小高拽著孟醒進了電梯。
江守言沒有走,笑呵呵地看向徐悠悠,“你帶他去查的計程車司機?”
“不是。是我們一起想到的。”徐悠悠淡淡的說。
項擎朗轉身,面對徐悠悠,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老魏說你不適合當刑警,你不用給我們解釋什麼。我就想問問你,是不是真的想來重案組?”
徐悠悠輕輕咬下嘴唇,過了一會才點點頭,堅定地說,“是。”
項擎朗按了電梯按鈕,頭也不回地說,“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
“我知道。我會和魏叔叔說的。”
項擎朗的目光再次轉向窗外,城市的燈火在他眼中模糊成一片光暈。他知道,這個案件遠比表面看起來的要複雜,而他的團隊,每一個成員都可能成為關鍵。
第二天,項擎朗被項依然的電話驚醒,才發現徐悠悠的問題比他想象中麻煩得多。
“你把悠悠調回去!”項依然怒氣衝衝地說,“好好的女孩子去什麼重案組?她做噩夢哭了一晚上!”
項擎朗有起床氣,剛被驚醒腦子裡一團迷糊,想也沒想就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雖說項擎朗見不上徐悠悠,但也不得不佩服徐悠悠的本事,這才幾天就把項依然哄得服服帖帖。
法醫科的燈光冷白而刺眼,魏自超的臉色比燈光還要冷硬。他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彷彿在敘述與自已無關的事實。
“男性,年齡在四十到四十五之間,死亡原因是失血過多。手腕的傷口是死後形成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兇手在死者生前就開始了剝皮的行為。”
江守言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那得有多疼啊……”
項擎朗側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江守言立刻噤聲。
“除了臉部和手腕,死者身上沒有其他明顯傷痕,沒有捆綁痕跡,也沒有掙扎的跡象。體內沒有檢測出安眠藥成分……” 魏自超的語氣平靜,但每個字都重若千鈞。
項擎朗沉聲問:“也就是說,死者是在清醒狀態下被兇手……”
魏自超點頭,他的目光冷冽如刀,“現場的血跡都是死者的。沒有找到其他人的指紋,兇手可能戴著手套。”
“他臉上的傷呢?” 項擎朗追問。
“兇器很鋒利,不是普通水果刀。兇手手法粗糙,不像專業人士。” 魏自超指著電腦螢幕上的屍檢照片,“顴骨和額頭很多地方都露出骨頭,看樣子是連皮帶肉整個割掉的。”
項擎朗的眉頭緊鎖,死者的長相已經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這種針對性的破壞,背後一定隱藏著深深的仇恨。
“不止是皮肉,死者面部的骨頭也幾乎全碎了,應該是被重物砸碎的。” 魏自超補充道,“另外,骨頭上還有被刀劃過的痕跡,不是一刀,是無數刀。”
江守言聽得目瞪口呆,“這得是多大的仇啊?”
魏自超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屍體,彷彿在尋找著那些未說出口的真相。
項擎朗轉身離開法醫科,他的思緒如同夜色中的迷霧,層層疊疊,難以穿透。案件的殘忍程度超出了他的預期,這種深仇大恨,究竟源自何處?
回到辦公室,項擎朗召集團隊,討論案件的最新進展。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凝重,案件的每一個細節都像是在挑戰他們的心理極限。
“死者的身份仍然是個謎。” 項擎朗說,“但我們知道他頻繁訪問醫院,這可能是一個突破口。”
“也許他患有某種疾病,需要定期治療。” 徐悠悠提出了自已的看法。
“或者,他可能在尋找某種治療方法。” 江守言補充道。
項擎朗點頭,“我們需要調查X市所有的醫院,看看是否有洪天兆的就診記錄。”
“還有,他的秘書可能知道更多。” 小高提議,“我們應該再次嘗試聯絡他。”
項擎朗同意了小高的建議,並分配了任務。團隊成員開始分頭行動,每個人都清楚,他們正在與時間賽跑,必須儘快揭開案件的真相。
夜深了,城市的燈火漸漸熄滅,但項擎朗和他的團隊依舊在努力。他們知道,真相就藏在這些看似零散的線索之中,只有堅持不懈,才能將其一一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