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言緊握著電話,眉頭緊鎖,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迴響:“難道我猜錯了?”他的腳步沒有停歇,一邊往外走一邊重複著這句話。

“怎麼了?”孟醒緊跟其後,臉上寫滿了疑惑。

“小高在醫院裡找到了夏允文。”江守言的話音剛落,孟醒的表情由疑惑轉為震驚。

“什麼?!”孟醒驚呼,他們加快了步伐。

兩人匆匆趕到醫院,只見夏允文鐵青著臉坐在病房門口的椅子上,小高站在他旁邊,臉上的表情複雜,似乎在努力掩飾內心的尷尬。

“江隊!”小高見到江守言,像是找到了救星,急忙迎上前。

“情況怎麼樣了?”江守言的目光越過小高,看向病房內。芬姐正抱著洋洋,輕聲安慰著。洋洋的哭聲讓江守言心頭一緊。

“我……”小高支支吾吾,低下了頭。

夏允文站起身,面色凝重,“別嚇著孩子,我們出去說。”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江守言點了點頭,對孟醒說,“你留在這兒。”然後對小高使了個眼色,“你跟我來。”

三人來到醫院樓下的草地上,夏允文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平復自已的情緒。

“我是來拿體檢報告,順便辦理住院手續的。”夏允文說著,從懷裡拿出一份報告遞給江守言。

江守言接過報告,仔細檢視。報告上的文字讓他心頭一震:“胃癌晚期。”他抬起頭,目光復雜地看著夏允文。

夏允文坦然面對江守言的目光,“沒錯,是胃癌晚期。”

江守言沉默了片刻,將報告遞還給夏允文,“發現多久了?”

“兩個月。”夏允文的聲音平靜,彷彿在講述別人的故事,“本來兩個月前就應該住院了,但工作上的事一直忙不完。”

江守言深吸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眼前這個堅強的男人。

“沒關係。今天的事只是個意外。”夏允文看出了江守言的為難。

江守言乾咳了兩聲,試圖打破尷尬的氣氛,“我需要打個電話。”他邊說邊把手伸進褲兜,假裝接電話,慢慢走遠。

小高看著江守言的背影,又看了看夏允文,不知所措。

江守言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迅速收起電話,然後拔足狂奔,前往內科住院部。他找到了夏允文的主治醫生,急切地詢問夏允文的病情。

“醫生,夏允文是不是胃癌晚期?”江守言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醫生被他突然的詢問嚇了一跳,但還是回答了,“是的,夏先生確實是胃癌晚期。”

江守言的心沉了下去,“什麼時候確診的?”

“兩個多月前。”醫生嘆了口氣。

江守言沒有再問,轉身衝出了辦公室。他回到了樓梯口,看到孟醒和芬姐正站在電梯門口,洋洋躺在手推床上,準備進行手術。

“洋洋,別害怕。媽媽就在這等你。”芬姐的聲音溫柔而堅定。

洋洋懂事地點了點頭,儘管眼中還帶著淚光。

電梯門緩緩關上,江守言走到孟醒和芬姐身邊,“手術要多久?”

“醫生說差不多要六個小時。”芬姐回答,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江守言拍了拍孟醒的肩膀,“你就在這等著,我還有事要處理。”

說完,江守言再次狂奔下樓,拿出電話,平復呼吸,然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地走向夏允文。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他結束通話電話,對小高說,“怎麼不讓夏先生走?”

小高張大嘴,顯得有些無辜。

夏允文冷笑一聲,“我現在可以走了?”

“可以,可以!慢走,慢走啊。”江守言的話音剛落,項擎朗出現了。

項擎朗沒有理會江守言,直接對夏允文說,“夏允文,我懷疑你和夏念瑤的死有關係,請你和我回警局協助調查。”

江守言愣住了,小高更是一臉茫然。難道項擎朗發現了新的證據?

夏允文被帶到了審訊室,他四處望望,顯得異常平靜,甚至有些悠閒。

江守言透過門口的小氣窗觀察著夏允文,對項擎朗說,“不會真的是他吧?就算他得了絕症也沒必要做這麼絕啊,殺了自已的親生女兒,又賠上學校的名譽……要是想報復社會不如炸火車去……”

孟醒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手裡拿著一份資料夾,“報,報告……”

項擎朗接過資料夾,開啟看了看,臉色陰沉地點了點頭。

江守言剛想湊過去看看,項擎朗啪的一聲合上了資料夾,然後推開門,走進了審訊室。

江守言自討沒趣,訕訕地跟了進去。

“你進來幹嘛?出去!”項擎朗吼道。

“我……”江守言忿忿地說,“行,我走!不跟你搶功勞。”

審訊室的門被關上了,留下孟醒和江守言在外面。

“江隊……”孟醒訥訥地說,“不是真的是夏允文吧?”

“你問我我問誰去!”江守言怒氣衝衝地說著走開了。

審訊室內,項擎朗坐下,開啟資料夾放在面前,目不轉睛地看著夏允文。

“你跟夏念瑤是什麼關係!”項擎朗的聲音在審訊室裡迴盪。

夏允文沒有立即回答,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夏允文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眼神逐漸堅定,“夏念瑤是我的女兒,但她的死與我無關。”

項擎朗的目光如炬,“我們有證據顯示,在夏念瑤死亡當晚,你在她的公寓附近。”

夏允文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恢復了平靜,“那晚我確實去過那裡,但只是路過。我並沒有進入她的公寓。”

項擎朗冷笑,“路過?你有什麼理由在那裡路過?”

夏允文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我本打算去見她,但最後沒有進去。”

“為什麼?”項擎朗追問。

夏允文嘆了口氣,“我得知了自已的病情後,心情一直很複雜。我想見見夏念瑤,但又不知道如何面對她。”

審訊室外,江守言和孟醒焦急地等待著。江守言來回踱步,顯得焦躁不安。

“江隊,夏允文真的和這個案子有關嗎?”孟醒問。

江守言停下腳步,看了孟醒一眼,“現在還不好說,但項擎朗不會無緣無故把他帶來。”

孟醒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又回到了審訊室的門上。

審訊室內,項擎朗繼續追問,“你為什麼沒有進去見她?”

夏允文低下頭,聲音低沉,“我害怕。害怕她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會擔心。”

項擎朗審視著夏允文,試圖從他的表情中尋找破綻,“你害怕她擔心,卻不害怕她因為你的死而傷心?”

夏允文苦笑,“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自私,但我……我只是還沒準備好。”

審訊室外,江守言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起電話,臉色瞬間變得凝重。

“什麼?好,我馬上過去。”結束通話電話後,他轉向孟醒,“小高發現了新線索,我們得過去看看。”

孟醒點了點頭,兩人迅速離開審訊室,前往小高所在的地點。

在醫院的一個偏僻角落,小高正等待著他們,手裡拿著一個塑膠袋,裡面裝著一部手機。

“這是我在夏允文的病房裡找到的,他藏得很深。”小高說。

江守言接過塑膠袋,仔細檢視手機,“這是夏念瑤的手機?”

小高點了點頭,“對,而且裡面有一些未接來電和簡訊,都是夏允文發的。”

孟醒驚訝地看著手機,“夏允文為什麼要聯絡夏念瑤?他們之間有什麼秘密嗎?”

江守言沉思了片刻,“這個手機可能是解開整個案件的關鍵。”

他們決定將手機帶回警局進行進一步的調查。

回到警局,技術部門對手機進行了詳細的檢查。他們發現了一些重要的資訊,包括夏允文和夏念瑤之間的一些敏感對話,以及夏允文與一個未知號碼的頻繁聯絡。

這些發現讓案件的真相逐漸浮出水面。夏允文可能並非無辜,他與夏念瑤的死可能有著直接的聯絡。

江守言和孟醒決定再次審問夏允文,他們需要更多的答案。

審訊室內,夏允文面對著新的證據,他的臉色變得蒼白。

“夏允文,這些資訊你怎麼解釋?”江守言將手機的對話記錄擺在他面前。

夏允文沉默了許久,最後長嘆一聲,“我的確和夏念瑤有過一些爭執,但我從未想過要傷害她。”

項擎朗緊盯著他,“那你能解釋一下這個未知號碼嗎?他是誰?”

夏允文的眼神躲閃,“我……我不能告訴你們。”

江守言拍案而起,“夏允文,你的女兒已經死了,如果你真的無辜,就應該配合我們找出真兇!”

夏允文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他低下頭,聲音幾乎聽不見,“我……我知道,但我不能說。”

審訊室外,江守言和孟醒對視一眼,他們知道夏允文一定在隱藏著什麼。

“我們必須找出這個未知號碼的主人。”江守言說。

孟醒點了點頭,“我會聯絡技術部門,讓他們追蹤這個號碼。”

就在這時,項擎朗從審訊室走了出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凝重。

“有新情況。”項擎朗說,“夏允文的律師來了,他要求保釋夏允文。”

江守言和孟醒的臉色都變得嚴峻起來,他們知道,如果不能在保釋前找到決定性的證據,夏允文可能會永遠離開他們的視線。

案件再次陷入了僵局,但江守言和孟醒並沒有放棄。他們知道,真相就藏在這些線索之中,只要不放棄,總有一天會揭開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