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章 下個目標，到底是誰

兩人進來後,有些驚訝於暗室裡面的佈局，暗室不如說是桉室。

書桌上、牆上、床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刑事桉件記錄，還有受害者的照片：屍體被取下胸.罩後，裡面被墊厚厚的棕色紙巾，而胸.部被切除，這也是曼陀羅的傑作？

看樣子曼陀羅會將準備殺害或者已經被殺的人照片按照順序貼出來，依次是：陸美麗、陸芯、陸笑、陸慧（女兒陸郝多）、陸佩之……

先不要說受害者之間有什麼共同特徵，兩人都被最後一面牆給嚇傻了——

因為最後一面牆上滿版面都是陸禾嶼的照片？

怎麼回事？難道……下個目標是陸禾嶼？！

溫燃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改變了思路，“不對，曼陀羅的下一個目標並不是陸禾嶼。”

宋陽撓了撓腦袋，溫燃這才開口，“……沒發現嗎，陸慧後面的人是陸佩之。”

曼陀羅是有組織性的殺手，會謹慎挑選受害者，有系統、有秩序地實施犯罪，不會輕易破壞計劃的。

不過……溫燃還是想搞清楚：陸禾嶼和房尚有什麼關係？或者一個更大膽的猜測，陸禾嶼和蜀葵乃至曼陀羅有什麼關係？！

直到出了密室也沒有再聽旁邊宋陽從乾京警局傳送過來的資訊報告：“陸佩之，兒子一歲，女兒還在襁褓裡……”

她還是想通知陸禾嶼一聲。

“陸禾嶼，”她的心裡明明不是這麼想的，話到嘴邊卻下意識變成了，“不管怎樣，我希望你活著！”

這個世界，周圍嘈雜，各色人等，泥沙俱下，我希望你活著，不管怎樣，先好好的活著！

“好。”這聲溫柔的呢喃低語，像蒼青山下融軟的湖水，一句話便也足夠熨帖。

陸禾嶼在接到溫燃的電話前就已經查到了車牌號為乾A·2B250寶馬車的去處。

從荷花路出發，總共經過乾京、京口、彌縣三個地方，最後在大安城停車，並且中途是沒有人停車、下車的。

剛好溫寶就在大安城。

但是大安城太過於寬敞，他無法確認到準確位置。

這麼想著，他在車上撥通了虎子的電話，“把溫寶的定位給我。”

陸禾嶼之前就讓虎子在黑土的狗牌上安裝了定位系統，只要和黑土在一起就能確認。

但是想到了宋警官的話，虎子正猶豫著該不該告訴少爺，陸禾嶼的聲音又再次傳來，這次有點不耐，“你到底發不發？！發到我現在這個手機。”

“盤涯，”虎子說，“少爺，溫小姐在大安城的盤涯村。”

“盤涯啊……行。”計程車上除了司機，只有陸禾嶼一個人，陸禾嶼將一條腿蹬在座椅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那你等下到盤涯來找我，別忘了帶上那個……”

他本來還擔心曼陀羅傷害溫寶時他沒在，沒法幫忙，現在好了，兩全其美。

陸禾嶼這麼想著，虎子欲哭無淚起來，“少爺，我真擔心哪天憋不住時我會全部說出來，”然後提議道，“要是您實在是關心溫小姐，我們就光明正大去幫她，幹嘛偷偷摸摸的。”

主意是好主意，但……

“這是溫寶必須經歷的，不能幫。”陸禾嶼的語氣多了酸楚。

不能破壞時間的規則，絕對不允許再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但是真的是能避免的嗎？

陸禾嶼想起了前世在嶼裡村與溫燃的初遇，天昏黃處，紅雲彩慢慢地把太陽的餘光散盡了，一層一層的蒙上淺葡萄灰色，鶯蹄唧唧，莓莓妻妻，藉著太陽最後那點反照，他看清了。

她只是笑，眼底是春日繾綣，草長鶯飛，“你好，我是溫燃，溫燃的溫，溫燃的燃。”雖然說的是廢話，但可愛。

“陸禾嶼。”那次，他伸出手來，嘗試著接納他的光，便有了第一次主動介紹。

陸禾嶼的父親陸越是一個變.態殺人魔，“嶼裡村屠村桉”的始作俑者，人盡皆知，世俗對他的偏見，給他判了不可饒恕的罪。人人對他避而遠之。

只有，她是他生命中最溫柔的光，發著熱，但總不能要求太陽只照著你吧？

他的眼底蘊著摧毀的暗黑，有了本不該有的想法：想當后羿，將那太陽射下來。

於是——

他幾近病態的想要得到溫燃。

陸禾嶼瘋狂親吻著溫燃，“我愛你，”一下一下吻她側臉，“溫寶，我的寶貝。”

用手鉗住溫燃，不讓她掙扎，他勾著腳，在雲.雨翻.覆間上了天堂。

那是惡魔第一次從地獄到了天堂。

他很享受。

但幸福上了頭——

差點忘了，溫燃是來抓捕他的，並不愛他。

這是一個幸福的陷阱，他既厭惡又渴望，但總之，他逃不掉。

只是後來沒想到這種感覺會致使在溫燃拿槍指向他時，他將溫燃給殺了。

他想讓溫燃離不開他，永遠遠遠只屬於他一個人，但是當溫燃手腳冰涼，沒有了呼吸，那是惡魔第一次有了人的感情。

所以，陸禾嶼為自己的罪惡買單，不顧所有，將生命奉上，犧牲一切，請求溫燃救贖他。

將溫燃透過時間縫隙從2020年送到了2010年，距離認識他，離他犯罪還有十年之久。

但是時間是不可逆的，想要改變歷史必須要付出代價。他捨不得溫寶疼，所以一切都替她受著。

陸禾嶼的思緒從嶼裡村抽出，計程車車也慢慢到了盤涯口。

他是被早到一個小時的虎子給叫醒，才感覺到疼痛從胳膊襲來。

陸禾嶼伸出左手，眼眸一壓：“果然……傷口又多了。”

虎子遞上陸禾嶼讓他帶來的繃帶，“少爺，溫小姐都不知道你為她做的，有什麼意義？”

陸禾嶼眼裡烏沉，一片死氣，等繃帶纏完，才回答虎子的話，“她不用知道。”

一直都知道，他被遺棄，被孤獨，被長久的荒涼收留是他的命，後來唯一感興趣的便只有愛，糟糕的是，

沒有溫燃就沒有愛。

溫燃不用知道，他來愛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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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陽一直跟在溫燃的身後，直到自己唸完了陸佩之的基本資訊，抬頭一看，溫燃都不帶搭理他的。

“小溫溫，依我看要不我們先去保護陸佩之還在襁褓裡的小女兒，然後再來個守株待兔？”他忍不了了，直接問道。

結果不知道是不是溫燃沒聽到，還是故意的，頓一下，“……陸佩之有女兒嗎？”

行，老子就白唸了唄。宋陽默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