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瓏薏淡淡一笑，“替你自已還是替整個棘靈山？”
“如果是替你自已，那沒什麼必要，你沒做錯什麼，也沒有對不起我。如果是替棘靈山……那你的道歉就更沒有必要了！我會讓棘靈山血債血償的，任何人求情都沒有用！”
秋臻：“為何你會認為我是在替棘靈山求情？”
瓏薏愣住。
秋臻無奈一笑，“是，我的確不會背棄棘靈山，但這並不代表我會為他們做錯的事求情。你的復仇我不會阻止，但我也不會做傷害同門的事。”
“我是替我自已和季霜兒千一冥向你道歉的。我沒能履行對你的承諾，我和季霜兒千一冥也沒能阻止靈神……”
“我對你說這些也不是想求你的原諒，只是告訴你，你的復仇不需要有負擔。我畢竟是棘靈山的人，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了。”
“瓏薏，無論你是否報仇成功，與我而言好像都一樣，是萬幸也是不幸。那麼，祝福你，一切都如你所願。”
秋臻說完，對她最後一笑，“我走了。”
他轉身離開。
瓏薏上前一步，卻停住了，她終究沒有叫他。
她一人在原地愣了許久才離開。
瓏薏回到魔龍族訓練場時，瓏菁已經開始向魔龍族眾弟子傳授劍法了。
瓏菁注意到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瓏薏，你先回房休息一下吧。”
瓏薏搖搖頭，勉強一笑，“沒關係的，姐姐，我不累。我一會兒還要檢查他們對龍珠力量的掌控如何了。”
見她無比堅定，瓏菁沒有再勸。
……
瓏薏和瓏菁就這樣一直守著眾魔龍族弟子訓練了一天。晚上，他們也全都不負眾望地完成了瓏薏交代的任務。
雖然累，但這樣一番訓練下來，眾人都覺自已的實力得到了看得見的提升。
似乎離報仇更近一步了……
瓏薏：“不錯。今日就到這裡，用完晚膳後大家就各自回房休息吧。”
雖然他們都在這天的訓練中取得了好成果，但這樣的強度卻實在是難以克服的……
不過瓏薏看到了他們的艱辛。
“今日的目的主要是幫助大家掌控龍珠的力量，所有人都完成的很好。有了這個基礎，日後的訓練便也不會過於嚴苛的。”
眾弟子聞言一驚，隨後就是歡呼聲。
“太好了！”
“是的！雖然我想提升武功不假，但這樣的強度我是真的不能日日堅持啊！”
“……”
瓏菁也輕輕點頭，似是贊同。
很快，晚膳過後弟子散去。
而瓏薏卻在和瓏菁一起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魔龍族弟子經驗不足，因此需要再訓練些時日。但對付棘靈山，僅僅憑藉魔龍族的武力，卻是不太夠的。
瓏薏：“他們訓練的確需要些時間，但一個人的武功到了一定境界後想繼續提升卻是很難的，我們沒有這麼多時間。”
且不說棘靈山和魔族那邊在盤算著什麼不會讓她們安生太久，瓏薏的龍脈終會隨時間漸漸斷裂，到時候她們就沒有機會了。
而一個人達到自已武學的上限其實是很快的，難的只是突破極限，但這點需要時間，需要很長的時間，他們耗不起。
所以，她們對魔龍族弟子的訓練不會持續太久，而為了使報仇的成功率更高，她們需要商量個計劃。
瓏菁：“可我們並不熟悉棘靈山佈局，就連偷偷闖入其中都很困難。”
瓏薏思索片刻，“那我們就不偷偷潛入。”
瓏菁：“直接進去？不行，可這不是更難嗎？棘靈山一定有人守著，我們一現身靈神和魔尊就很快會知道的。”
“不，”瓏薏說，“我的意思是我們先在外面擾亂棘靈山，然後再趁亂進入。”
瓏菁更加奇怪，“可我們怎麼從外擾亂棘靈山……”
她語音一頓，恍然大悟道：“——翼火！”
瓏薏笑著點頭，“沒錯，據我觀察，三日後便是陰雨天。”
所謂翼火，就是遇水如澆油，愈燃愈旺。
瓏薏繼續道：“姐姐，我已成功教他們掌握了龍珠的力量。接下來的三日，還得靠你傳授他們劍法，而我……就負責準備火種了！”
“好。”
這次，她們勢在必得。
……
之後，瓏菁會按時在訓練場傳授劍法，而眾魔龍族弟子勞逸結合，接收的很快，甚至有許多人都達到了自身武力的“上限”。
而瓏薏則去地下室取了所有的翼火火種，她將其一個個固定在箭頭，加上引燃物。
經她檢驗，這樣做能使箭被射出的瞬間將翼火點燃。
有雨水的加持，如此他們便能成功在棘靈山外就引起內部混亂了。
三日晃眼就要到了，而她們明日就要開始魔龍族的報仇了。
這最後一天，瓏菁沒有繼續訓練他們，瓏薏也沒再繼續準備火種了。
所有人都放鬆了下來，但其實所有人內心都不寧靜。
晚上，瓏薏和瓏菁特意地為眾弟子們準備了豐盛的晚膳，雖然沒有酒，但大家都很開心，說著鼓舞人心的話。
但即使飯桌上所有人都其樂融融得像家人一樣，卻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這一頓有可能是最後一頓的殘忍現實。
其中一個弟子說：“各位，讓我們以茶代酒，一起喝一杯！”
馬上有人附和：“好！”
一陣茶杯碰撞的聲音。
當這宴席就要散去時，瓏薏忽然站起身，神情凝重，“各位，明日一戰將是我們的生死局。”
她點破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危險。
瓏菁看向她，沒說話。
瓏薏頓了頓，繼續道：“我知道你們都很想報仇，但這並不代表你們必須賭上自已的性命。”
“所以，如果有人不願冒險，想要退出，請不要猶豫也不要愧疚，現在就離開吧。”
“無論離開或留下，你們的任何選擇都沒有錯。但留下的人，戰場上請你們務必拼命！”
一陣沉默。
瓏薏耐心等了會兒，依舊沒有人選擇離開。
底下不知是誰開口了，“公主，你放心！我們對魔龍族忠心耿耿，不會當逃兵的！”
他的話猶如拋進海里的一顆石頭，激起一層層浪花。
“是啊！”
“龍王對我很好，而魔龍族就是我的家，在座的各位也都是我的家人，沒有拋棄家人的說法！”
“……”
瓏薏愣住，然後舒心地笑了，覺著心間湧起一陣溫暖。
今晚的雲層很厚，但瓏薏卻從中看到了隱在其後的希望。
山間的空氣變得潮溼，彷彿在預告著一場陰雨。
而殺戮就隱藏在陰雨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