瓏眉原是棘靈山靈神父親的弟子,她和靈神一起修煉一起長大,而靈神也將她當成自已的“童養媳”。
但瓏眉似乎並不喜歡被束縛,尤其是她逐漸長大後。
她一直將靈神當做自已的哥哥,這一點從小到大都沒變過。
瓏眉一開始是討厭從小就被規定好的人生,後來……她甚至是討厭一直被束縛在棘靈山內。
於是有一日她就將自已的想法告訴了靈神,可他卻並不認同。
靈神笑著:“等我守孝期滿就會尋一良辰吉日娶你,那時你就可以隨意出棘靈山了。”
瓏眉搖搖頭,“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好了,你應該累了,去休息吧。”
靈神打斷了她,語氣溫柔卻不容拒絕。
瓏眉也不再多說,她點點頭,離開了。
靈神終於從書中抬起頭,看向她離開的背影,其實他一直知道她不想被束縛在自已身邊,可他就是不願她脫離自已的視線。
好像一離開他就很難追上。
瓏眉雖然面上妥協,但她卻沒有就此放棄——這一個瓏薏和她很像,那天,她躲避了靈神派的人的監視,下了山。
她下山後見了無數人間的新鮮玩意兒,自然是無比歡喜,四處逛著。
忽然,正當她在一商販旁看著飾品時,一男子撞了她,而後就匆匆跑走了。
瓏眉直覺不對勁,一摸腰間,果然——她的荷包不見了!
於是她放下手裡的東西,二話不說追了過去。
一直追到了衚衕處,她看到了男子的背影,於是一腳踢去。
沒料到那人似乎是感應到了,一個轉身躲開,可瓏眉那一腳卻並沒有落空。
只聽“啊”的一聲,原來是另一個蹲在地上抱頭的男人捱了這一下,他帶著痛苦的哭腔,莫名委屈,“……我都已經將荷包還給您了,您還是不放過我啊!”
瓏眉:“……”
躲開在一旁的男子這時笑了下,笑聲短促,“這可不是我踢的啊,還有,這位姑娘其實也沒想踢你,是踢錯人了,是吧?”
他看向瓏眉,打趣地笑著。
瓏眉看著面前的少年,莫名緊張,“沒有,是他偷了我荷包。”
少年恍然大悟,“哦,原來這個荷包是你的啊!”他將手裡的荷包還給她,有些尷尬地撓撓頭,“我還以為你是他的同夥呢……”
瓏眉:“……”
她知道他是因為自已那一腳產生的猜想,但當時偷他荷包的人被眼前的少年擋住,她這才將他錯當成了小偷的。
瓏眉:“不好意思,我剛剛……看錯了。謝謝你幫我拿回荷包,做為感謝,我……請你吃飯吧?”
年少時的龍王為了躲避高強度的修煉從魔龍族偷偷逃了出來,他身上沒有帶錢,逃出來大半天自然有些餓,他不是那種忸怩的性子,於是沒有拒絕她的邀請,“那就提前謝過姑娘的款待!”
……
在期間的聊天中,二人知道了對方都是偷偷跑出來的,感慨道他們真是“同病相憐”。
瓏眉:“我是真的不想一直被困在一個地方。”
龍王:“我也是,還有,我真的不想被逼著訓練了!”
兩人互倒苦水,真是“相見恨晚”。
就這樣,他們聊了整整一天。
最後,即使萬分不願,二人還是分別回到了棘靈山和魔龍族。
瓏眉回去後就面臨著靈神的“質問”,她知道,這件事她瞞不了他的。
但她只是說想去人間玩玩,其餘什麼也沒透露,靈神從不逼她,再三勸說後也不過多過問了。
可瓏眉之後還是想辦法偷偷出去,並且幾次都遇見了龍王,慢慢的,二人熟絡起來。
二人之間的關係也悄悄發生了變化。
可最後靈神還是發現了瓏眉的不對勁,於是在一次她偷偷溜出去後跟蹤了她。
他看見瓏眉和一陌生男子相談甚歡,二人聊著聊著,竟擁抱在了一起。
靈神當時酸澀不已,雙眼發紅,恨不得當場殺了那個男子!
但他只是強裝體面,咳嗽一聲打斷二人親暱的擁抱,出現在瓏眉面前,笑著,眼神卻毫無笑意,“瓏眉,出來這麼久了,該回去了吧?”
瓏眉不可思議:“你跟蹤我!?”
龍王見狀,擋在瓏眉身前,“這位公子,請您自重。”
靈神惡狠狠地剜他一眼,“我們的家事就不勞外人費心了。”
龍王想要上前一步與他說什麼,卻被瓏眉拉住袖子阻止了。
她搖搖頭,在他耳邊輕聲說:“我下次來找你。”
靈神見二人的互動,氣得握緊拳頭,用力得指甲陷進了肉裡。
“說完了嗎?可以走了嗎?”
瓏眉看向他,眼神一瞬間變得冰冷,她彷彿是一個字也不想多說,直接掠過他走在了前面。
靈神在原地頓了片刻,隱忍著愛意與恨意,還是跟了上去。
……
後來瓏眉向靈神激烈反抗,費盡心思逃出棘靈山後就和龍王去了魔龍族。
說來可笑,瓏眉明明在棘靈山時一直說想要出去,但到了魔龍族,她可以隨意出去了,但出去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瓏眉終於明白,她想要的並不是四海任意遊,而是不被束縛的,隨心所欲的自由。
後來,她與龍王收養瓏菁,生育了瓏薏,生活像無數普通人一般,樸素又幸福。
本以為這樣的幸福可以一直延續下去,直到那天,二人出去遊玩時碰到了尋了瓏眉很久的靈神。
那時龍王懷裡還抱著剛剛滿月的瓏薏,而靈神一看見他就失控了一般直接拔劍刺向他,若不是他反應及時,他和瓏薏都將命喪黃泉。
瓏眉見狀,向靈神吼道:“你瘋了!?”
她的聲音好像崩斷了靈神最後一根神經,靈神繼續不受控制地向龍王襲來。
龍王懷裡抱著瓏薏,不好回擊,只能一步步後退,途中他也想將其交由瓏眉,但靈神步步緊逼,根本不給時機。
瓏眉流下了兩行清淚,像是累了,又像是絕望,她知道,靈神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對自已的執念勝過了愛。
只要她還在一天,他就不會停止找他們的麻煩。
瓏眉最後眼角含淚地笑了,反正最後她也滿足了,唯一的遺憾……可能就是沒有陪著兩個女兒長大。
不過,她這一生,終究是得到過的。即使不算太多,也不算是轟轟烈烈,但這足夠了。
龍王將自已保護在他的魔龍族,給了她一直以來渴求的愛和自由,那她也不能讓他因為自已的自由面臨不可料的風險。
瓏眉釋懷一笑,手掌化出匕首,划向自已的脖子。
在靈神和龍王震驚崩潰的視線中,她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寂靜中,瓏薏的哭聲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