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小時候的苦難

陸如煙懷上陸湘湘時，已經生了長女宋樂雅，她又是求神拜佛、又是忍著噁心狂吃酸味的果子和飯食，求子之心可謂誠意十足。

她對生兒子的執念有多深，對陸湘湘這個女兒的恨意就有多深。所以看到萬氏虐待陸湘湘，她不僅沒阻止，還覺得很痛快。

可現在，陸湘湘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何人都能欺負的小可憐了，她絕不能承認。

她哭得聲淚俱下，“湘姐兒，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我的親生女兒啊，要是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管你。是萬氏！都是萬氏的陰謀，都是萬氏......”

萬氏也不啞巴，“陸如煙，你別把什麼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陸湘湘半歲時生病，天天哭，你可還記得當時你是怎麼說的？

你滿臉厭煩地對我說，這孩子哭得太煩人，實在不行就給喂些迷藥，睡著了也就不哭了。”

圍觀的百姓發出一陣驚呼，“給半歲的孩子喂迷藥？不管是不是親生的，只要是個正常人都幹不出這種事。”

“怪不得安國公夫人長得那樣瘦小，原來從小就吃不飽飯，世家大族那麼有錢，連頓飽飯都不給，真是太黑心了。”

陸如煙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得很傷心，“湘姐兒，你相信娘，娘從沒想過把你換出去啊，這都是萬氏的陰謀，你可不能上當呀。

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怎麼捨得啊。你看我對樂雅和樂音就該明白，我也是喜歡女兒的。”

忠義侯也走了過來，“湘姐兒，把你弄丟了是我們的錯，待你回到宋家，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陸湘湘可從沒想過回宋家，她滿臉嘲諷地看向陸如煙，“姑姑別裝了，還是收了眼淚吧。

你可能不知道，祖母在臨死之前把我的身世都告訴我了。”反正陸老夫人和李嬤嬤都死了，隨便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陸如煙震驚到說話都結巴了，下意識地反駁，“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陸老夫人對陸湘湘可沒有幾分真心，絕不可能把這事說出來。

想到這裡她語氣更加堅定，“絕對不可能！母親她絕對不會告訴你。

要是你知道了，以你的脾氣一定會鬧起來，讓我們還你一個真相。”

陸湘湘眼神如寒冰，譏諷道：“我為什麼要鬧？忠義侯夫人若是沒失憶，應該很清楚你以前是怎麼對我的？”

“五歲那年，我去祖母的院子裡好不容易求得一個丫鬟給了我三塊放了好幾天的糕點。

被你看到後，你讓下人扔了糕點，還命人打了那個丫鬟，從那以後，壽安堂再也沒有下人敢再給我吃食。”

“七歲那年我幫著園子裡的一個婆子幹了兩天活，換來了一個包子。你和宋承業正巧路過，宋承業被我狼吞虎嚥的樣子逗笑了。

你為了哄宋承業開心，讓人拿了十個包子給我，逼著我吃給他看。我不肯，你就讓嬤嬤硬往我嘴裡塞，我被噎的直翻白眼，你卻和宋承業笑得很開心。”

“十歲那年，我被人在大冬天扔進城外的護城河裡，幸好被慧寧縣主救回了性命。慧寧可憐我，來到陸家為我做主，我終於過了幾天吃飽穿暖的日子。

可你卻跑來勸祖母，說我是命賤之人不配用好東西，還把宋樂雅留在陸家藉此想和慧寧交好，可慧寧完全不給宋樂雅面子。

你知道後跑來指責我心腸歹毒，還讓嬤嬤打了我兩個耳光，讓祖母斷了我的炭火和湯藥，還撤走了下人，留我一個人等死。”

“自從知道你是我的親生母親，我過得提心吊膽，經常害怕到在夢中驚醒。

我好怕這個秘密被公開，到時，我若不認你，世人會說我不孝；我若認你，我會噁心到想死。”

謝九思一直緊緊抓著陸湘湘的手，骨節分明的手上青筋暴起，周身散發著駭人的殺氣。

偏偏望向陸湘湘的眸子裡滿是心疼和溫柔，“母不慈子不孝也是道理，不想認就不認，至於外人如何評說，任他們說便是。”

大堂外的人群裡，歡宜擦了下眼淚，高聲道：“就是不應該認她，這樣惡毒的母親誰敢認？”

慧寧：“沒錯！都說虎毒不食子，如此連畜生都不如的母親若還能要求被她拋棄、被她虐待的女兒孝順奉養，天理何在？”

百姓的情緒被兩人帶動，也紛紛可憐起了陸湘湘。

“安國公夫人真是太可憐了，被親孃如此虐待，要是我，我也不想認這個親孃。”

“確實不能怪安國公夫人不認親孃，那忠義侯夫人太惡毒了，你說她拋棄女兒也就算了，怎麼還能一心盼著女兒死呢。”

也有迂腐之人幫陸如煙說話，“到底是親生母親啊，沒有養恩也有生恩......”

“呸！這樣的親生母親你想要送給你啊，你去認她當親孃，看你能不能在她手裡活過兩天！”

“你這麼幫著她說話，你是不是也喜歡虐待孩子？你家住哪裡？我夫君在五城兵馬司任職，回頭我讓他去你家看看。”

“你們別胡說，我對我家孩子好著呢。”那人扔下這句話，灰溜溜地跑了。

大堂上，陸如煙哭著認錯，“湘姐兒，娘以前對你不好是娘對不起你，娘跟你道歉，以後娘一定好好補償你。”

忠義侯很少去陸家，也從不關心陸家的事。只是偶爾聽陸如煙提過很討厭陸湘湘，並不知道還虐待過。

他真是恨不得把陸如煙大卸八塊，可眼下，還是認回女兒最重要。

“唉！我這個做父親的真是失敗，居然不知道親生女兒一直在受苦。

湘姐兒，爹明日就開祠堂，讓你迴歸宋家族譜，以後有爹疼你，你娘要是再欺負你，我一定不會輕饒了她。”

謝九思冷聲道：“二位不必裝可憐，湘兒已是我謝家婦，已入我謝家族譜，忠義侯還是省些麻煩吧。”

“怎麼會是麻煩呢？就算湘姐兒已經嫁了人，她也得改回宋姓。”改回宋姓才是他忠義侯名正言順的女兒，這點兒他還是很清楚的。

陸湘湘聽著堂外百姓的議論，心中大定。她作為這個案子的主角，不表態是不行的。

只是她剛要說話，就聽外面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聖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