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俏俏、許煥生在櫃檯後面憋著笑。

而沈良早就走開為兩位小祖宗準備冰鎮酸梅汁去了。

“咦?”徐子軒突然低頭,“哥哥,你這鞋子看著有點眼熟。”

“眼熟什麼呀,趕緊撒手,自已找地方先休息下。”

追清陽聞言有些緊張不自在,還朝徐清歌方向看了眼。

嗯?有情況。

徐清歌也看過去。

“不對,我認出來了,這雙鞋子,是去年媽媽給你買的生日禮物,我也在場呢!”徐子軒脆生生的聲音咬字非常清晰。

“你看錯了。”

追清陽大囧,剛想遁走時,三歲天真的徐子軒又蹦出一句,“鞋子後跟有媽媽的簽名,好像還寫了句話,你不信你翻出來看看。”

說著,還蹲著身子伸手想脫他鞋子。

“看什麼看,沒個正形,我忙去了!”說完,眼尖地看到後廚出品窗上客人的冷飲已經制作好,躲開徐子軒的魔爪快步走上前,落荒而逃。

“幼稚!”徐清歌看著好笑。

由此可見,追清陽這傢伙比她幼稚。

想到那天晚上,追清陽應該是聽到追如萍酒後真言,才心有觸動的吧。

見他如此,她還是替追如萍感到高興。

烈日當空,大地就像被炙烤一般,遠郊的草地上的空氣快被烤得扭曲。

而不遠處的一個小漁村,碼頭上停泊著一艘遊艇,裡面的人三三兩兩地或坐著,或躺著,或幾個聚在一起打牌賭錢。

而船艙最裡面房間的門緊鎖著,裡面坐著五個人。

而其中一個一隻手被吊在胳膊上,手腕纏滿紗布,正是剛出院的四斤。

他眼神明顯比平日陰沉得多,眉頭微皺,眼睛深處不時跳出一股瘋狂和暴戾慾望,隨時毀滅任何人。

他一旁的秦安,對面站著三人。

薛劍,還有兩個秦安的左右手,阮孟和阮輝。

但從今天開始,秦安又多了一名左右手,薛劍。

薛劍剛漂亮地完成了一件他交待的任務,完全取得他的信任。

秦安一掃這些天被郝奕晨打壓的鬱氣,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好!”

薛劍悶哼了一聲,臉色有點白,“大哥過獎,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受傷了?”秦安才知道他受了傷,連忙讓他坐下,才看到他肩膀處有血滲出,緊皺著眉頭,看樣子似乎傷口裂開了,“受傷了都不吭一聲?”

語氣雖是責備,但也透著關心。

薛劍低著頭,不說話。

秦安也知他一向惜字如金,也不怪他,轉身走向角落裡的一個保險箱,按了下密碼,之後又插上鑰匙,保險箱門開啟,他從裡面翻了翻。

而在他身後的薛劍,眼睛越過他的肩膀,隱約看到保險櫃裡上層一個檔案袋,眼波微動,但很快斂目恢復如常。

待秦安轉身之際,只見他手裡拿著一疊厚厚的鈔票,他快步走到薛劍跟前,把鈔票遞給他。

“最近辛苦了,拿著跟兄弟們放鬆放鬆!”

“謝謝大哥!”薛劍雙手接過鈔票。

“之後還有一票,大家再辛苦辛苦,做完那一票我們就可以回家。”

“不辛苦!”前面幾人異口同聲道。

“爸,我們就這麼走了?”四斤另一隻手緊緊抓著沙發,青筋突起。

“不然呢?”秦安眸色一沉,“這幾天你還沒鬧夠?別忘了,這裡不是我們的地盤,高峰不是每次都能保下我們。”

“郝奕晨!!!”這三個字幾乎從四斤牙縫裡漏出。

“哼,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我讓你跟著薛劍熟悉熟悉業務,本想磨一下你的性子,你倒好,到處給我闖禍。”秦安看四斤的眼神有些恨鐵不成鋼。

“爸,我不甘心!”

“呵呵呵,你不甘心也給我忍著,這次任務重,別怪我不提醒你,你要是給我節外生枝,”他看了看兒子未受傷的手,“我不介意親自把你另一隻手都廢了。”

沒錯,四斤受傷的手日後哪怕好了,都沒辦法提重物,跟廢了沒區別。

四斤聞言不敢再說話。

“好了,我們都幾天沒怎麼好好休息,大家都散了吧,回去好好休整休整。”

“是!”

薛劍走之前,見到秦安把保險箱的鑰匙給了四斤。

他並未留在遊艇,直接上了岸,大家也深知他不愛熱鬧,見他早走,見慣不怪。

他迅速走到路邊自已的車旁,剛一碰車門,身子向前踉蹌了下,他咬緊牙口,冷汗直流,快速開啟車門鑽了進去,剛想抬起手,發現手抖得厲害,眼神開始迷離,他一頭碰到方向盤,疼痛的感覺讓大腦稍微清醒了會兒,眼睛也慢慢恢復清明。

他一手拉開副駕駛位前面的儲物箱,拿出裡面一合液體針劑,裡面早已空了五六支,他熟練地拿出一次性針管,把針管內的空氣排空,雙手直接掰開針劑瓶頸,用針管抽取針劑。

很快,待針劑抽乾,他幾乎不用看,直接精準地朝手臂上一處靜脈扎入,而針孔附近還有好幾個已經結茄的小紅點。

冰涼的液體透過針管進入體內,他躁動的心臟慢慢緩下來。

他粗喘著氣,閉著眼背靠坐椅上,待藥效上來,抖動的手才慢慢停了下來。

此時,他才有空處理自已已經裂開的傷口。

暑氣蒸騰的夏日怎麼也阻攔不住遊人的熱情,旅遊步行街從早到晚都熱火朝天。

因為晚上要幫忙送貨,徐清歌下了白班之後就留在店裡,隨便吃了個三文治,等追清陽和尹超把做好的酥餅裝車。

尹超把小貨車的車廂門關上鎖好,跟旁邊的追清陽說道:“聽說雲端之前發生了鬥毆,這麼多天過去了,雲端也早就恢復正常營業,雖然他們說已經把周圍尋釁滋事的人清理乾淨,但你們也不能放鬆警惕,注意點兒,凡事多留個心眼。”

“什麼時候的事兒?”追清陽心裡咯噔一下,非常緊張,心下慌亂的不行。

嗯?

見他如此失態,尹超挑了挑眉,“應該是七八天前吧,你裡面有朋友?”

追清陽知道自已緊張過了頭,稍微穩定了情緒,只輕輕“嗯”了一聲。

尹超也沒問什麼,只叮囑他和徐清歌路上安全,就讓他們出發了。

一路上,追清陽心裡裝著事兒,徐清歌也看了出來,剛剛尹超說的話,她也聽到了,也為他心上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