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轉換,一人手裡提著刀,踩在平整的地面上,正在往回走,背上的黑色揹包,看起來更沉重了些。

刀上的血還未清理乾淨,從袖口處有鮮血流出,順著柄往下滴落。

血滴落在地上開出漸起一點浪花,又歸於塵土,一路走來,地上印出了不少印記。

空氣中充斥著血的味道。

等到他回到最初與那人分離的地方時,卻只看到一個人倒在血泊裡,周圍坑坑窪窪的地面,顯示這裡結束了一場戰鬥。

那人脖頸處鮮血更為鮮豔,整個人躺在地上安靜極了,可他的雙眼還在死死地睜著。

他狂奔而去,跪倒在血泊中,不斷用手捂住那人脖頸上的傷口,用所剩無幾的神力給人治療。

“喂……你醒醒啊……”

聲音帶著他自已都未察覺的顫抖,一遍又一遍,一聲又一聲。

“不是說好了……一起活著出去嗎……”

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他控訴著,他憤怒著,他不安著,幾滴水滴落在手背上,他跪在地上的身形頓了頓,恍然間,第一念頭是下雨了?

這怎麼可能……

他灌注神力的動作停住,想看看自已的臉,手上的鮮血讓他動作一僵,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他怎麼哭了?哈哈,太無能了,救不了……

他死了……

他把身上的揹包取下,鎖釦開啟,滑開,隱約可見裡面是一顆人頭……

“我把他們都殺了,小智,你看到了嗎,剛來的時候只能他們欺負我們,現在我也可以打的過他們了,你睜眼看看啊。”

他慢吞吞地把那顆頭拿出來放到一邊,把揹包放下,揪住那人的衣領吼道:“我答應你的做到了,你呢,死了就一了百了?”

他拉起躺著的那人,放到背上背起,粘膩的血液和衣服開始融為一體,他絲毫沒有介意。

一步一步走向樓梯口,邊走邊對著屍體說:“你還記得嗎,我們以前一起打遊戲,贏了全說是自已帶飛,輸了就破口大罵,當時輸了還能站起來再來一局,我記得你還欠我一頓早飯錢,遊戲裡能復活,可……這次沒有了。”

淚水糊了一臉,他繼續走繼續說,走的很慢卻很穩,每一步腳下都會渲染出一片血花,身上的傷口來不及處理,也在滲血。

“小智,你說你想家了,我這就帶你回家,你說你想念家裡人做的飯了,我也想。你沒有守信,我……咳咳……我得帶著你回去。”

“這裡太冷了,你冬天還穿秋褲的人,不適合待在這裡,我不會把你留在這裡,一起走吧。”

畫面轉動,魏童看見王子諾藏身在一根柱子後,手裡用血畫的的符咒明明滅滅,沒有完成。

他不出去是對的,憑他現在神力不足以完成一副符咒的樣子,出去就是死。

待人徹底走後,他拖著條傷腿,走到那個皮包旁,把頭和包都拿了起來。

“兄弟,我們幾個B級成員相逢在這裡,可終究還是不敵A牌成員,有緣一場,我送你一程吧。”

遠處,探頭探腦蹦出來一個人,斷了條腿。

“哎,子諾,那個人走了嗎?”

“……走了。”

“你手裡……”聲音戛然而止,他震驚地看著那顆頭顱,“這,夏傑?我不是讓他先跑了嗎?他怎麼會……”

他眼中流露出悲傷之情,王子諾問:“講講怎麼回事吧。”

“我們四個分兩隊跑路,原本計劃就是輪流消耗那A牌成員的神力,可沒想到那人不知做了什麼,分身成兩個,一邊追一隊。我們不抵,迫不得已改變戰術,我和夏傑就輪流消耗。”

“我擋在前面先讓夏傑走了,我留下來消耗,卻被那人放的炸彈炸飛,暈過去了,本來以為必死無疑了,沒想到只是斷了條腿,而他卻……”

他不忍再說,低頭掩蓋情緒,最後悶聲說道:“對了,那兩個人呢?沒來這裡嗎?”

王子諾一陣沉默,那人也一陣沉默,如果只是斷胳膊斷腿,爬也會爬過來,如今這樣,只能是——死了。

王子諾打破沉默,道:“走吧,先去找他們。”

神明的遊戲嗎?有夠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