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甕中捉鱉

小姐們下了單，之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購買衣料，製作成衣。

其他衣料都好買，最關鍵的只有緙絲。

詩會結束的第二天，江縱就跟謝禮言一起找到了江寧城內生產緙絲的老闆，打算大批次採購。

然而等他們到這個老闆的府邸，卻得知了一個噩耗。

“緙絲？我這已經沒有緙絲了，昨天關家來人，把我這的緙絲全買走了。”

江縱跟謝禮言對視一眼，都意識到事情不妙。

不過江寧城也不止這一個老闆賣緙絲，可當她們找到其他老闆，得到的結果都是同一個——昨天晚上，關家訂走了他們手裡所有的緙絲。

每年江寧城緙絲的產量本就不多，之前賣出去的也早被人做成了衣服。

那些剩下的緙絲，現在基本都被關家買走了。

謝禮言真是想不通了：“關家買那麼多緙絲幹嘛？？”

“還能幹嘛，為了堵死我們的路唄。”

“可他們怎麼知道我們需要緙絲的？”

“昨天的詩會人那麼多，難保裡面沒有混進來關家的人。”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可是跟那些小姐們保證過一個月後交貨，沒有緙絲，屆時交不出貨，失信於人，我們梅香閣還怎麼混啊……”

謝禮言單手撐著臉，神色頗為苦惱，過了一會，她似乎想到什麼：“對了！江寧沒有了緙絲，隔壁霖州肯定有，要不我們去隔壁霖州城買？”

江縱搖了搖頭：“去霖州一來一回起碼八天，耽擱整整八天，恐怕就趕不上一個月交貨的期限了。”

“趕不上總比做不出衣服好啊，我們可以跟那些小姐們商量推遲半月交貨。”

“怕就怕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什麼意思 ？”

“你能想到去隔壁霖州買，關家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他們花大價錢買走市面上所有緙絲，絕不僅僅是要堵死我們的路，可能還想搶走我們單子。

你想想，如果到了交貨期限，我們拿不出貨，說要延遲交貨，而關家卻能給小姐們提供跟我們一模一樣的衣服，那小姐們是會等我們，還是會直接從關家那買？”

“關家都沒有見過我們的新品，怎麼提供跟我們一模一樣的衣服？”

“那有什麼難的，既然他們能派人混進詩會，自然能派記性好的人記住我們衣服的款式，等詩會結束之後再畫出來復刻。”

聽到這裡，謝禮言終於意識到情況比她想象的更加危急。

原本的顧客都被關家用降價這種手段搶走，現在這批訂單若不能按時完成，還被關家搶走，那以後她們還怎麼開啟銷路？

這樣一來，店鋪遲早倒閉啊！

謝禮言眉頭緊鎖：“好生陰險！那我們就沒有辦法了嗎？”

“辦法？當然有辦法了。”

一道聲音忽然從店外傳來，兩人齊齊轉頭，看到關媚正帶著婢女走進店鋪。

謝禮言臉色冷下來：“你來做什麼？”

關媚輕輕一笑：“給你們出主意啊。”

謝禮言呸了一聲：“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你能給我們出什麼主意？”

關媚笑的得意：“你不會以為你們現在還有退路吧？”她看向江縱：“如果你跪下給我磕個頭道歉，再出六萬兩買走我手裡的緙絲，這件事自然就能解決。”

“六萬兩？”謝禮言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怎麼不去搶啊！”

“不願意？行啊，以後店鋪倒了可別哭著來求我。”

輕飄飄的丟下這句話，關媚笑著走了。

謝禮言還氣不過，大喊：“得意什麼！我們的店鋪才不會倒！”

回懟完關媚，謝禮言轉頭看向江縱，見她正慢悠悠的喝茶，謝禮言不由一愣：“你怎麼跟沒事人一樣？”

“慌什麼，這麼點小問題還不好解決？”

“你有辦法？”

江縱拍拍她的肩：“等著吧，一個月後我們一定能按時交貨。”

*****

離開梅香閣來到錦緞閣，關媚把張畫師畫的那些圖紙全交給了掌櫃：“上面的這些衣服每種款式做二十件。”

“這麼多？”掌櫃驚了。

“放心吧，不怕賣不出去，有人已經幫我們談成了生意。”

“好。”

這邊讓錦緞閣趕製成衣，關媚也沒有閒著，接下來的日子裡，一一去拜訪了那天參加詩會的小姐，告訴她們梅香閣的那些衣服錦緞閣也有，梅香閣不可能如期交貨，但他們卻可以。

小姐們自然不會信她的一面之詞，但關媚信心滿滿的跟她們打包票，還跟她們打了賭。

賭約很簡單，要是江縱如期交了貨，那她可以送這些小姐們一身同款衣服，如果沒有，小姐們就要放棄江縱那邊的訂單，到她們錦緞閣買衣服。

對於她這個賭約，不管是因為相信梅香閣、相信謝禮言可以如期交貨，還是因為不論輸贏小姐們都不虧，總而言之，大部分小姐都答應了。

只有跟謝禮言特別要好的那幾個小姐沒有答應，還把此事轉告給了謝禮言。

謝禮言也不知道江縱具體有什麼應對辦法，但她選擇相信江縱，跟這些人承諾梅香閣一定會如期交貨。

一個月的時間裡，兩家店鋪暗流湧動。

錦緞閣這邊在瘋狂趕製成衣，相比起來，梅香閣則顯得靜悄悄的。

關海發現了這點不尋常，還特意問了關媚。

“也沒看到梅香閣去找那些小姐懇求延期交貨，江縱會不會還留有後手？比如他提前買好了緙絲。”

“不可能，我在買緙絲的時候就提前問過那些老闆江縱有沒有來買過，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現在江縱絕對不可能如期交貨。”

關海松了口氣：“還是你謹慎。”

時間匆匆而過，很快便臨近交貨的日子。

此時的錦緞閣也已經趕出了這批衣服，關媚跟關海還特意去看了一眼。

望著那一套套華貴清雅之服，她非常滿意：“很好，現在我們只需要等著那些小姐派人上門買衣服就行。”

她話音才落，錦緞閣的掌櫃匆忙從店外走了進來。

“夫人，梅香閣那邊在抬貨，好像他們的衣服已經趕製了出來！”

“什麼？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