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溫晨一拍桌子,臉色難看的看著溫若寒,指著溫曜厲聲喝道“他不可能是溫家的血脈!”

“少宗主一事事關重大,怎可如此草率?!”

溫若寒掀了掀眼皮,冷笑一聲“本座只是通知你們一聲,並不是商量。”然後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溫晨“老師年紀大了,就應該好好待在自己的地盤頤養天年,而不是倚老賣老。”

微微彎腰,漆黑如墨的眼瞳緊盯著溫晨,一字一句輕聲道“給你臺階就下,別到最後連最後的體面都沒了。”

然後領著溫曜大步離開了。

溫晨陰沉的盯著一大一小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後寡言少語的少年,有些頭疼“阿渡!”

少年走上前,微微低頭“主子。”

溫晨吩咐“查一下族中如今有多少測出天賦的孩子,把名單送到我房中。”

“是。”

“另外,”溫晨的聲音有些猶豫,卻還是不放心的吩咐“把阿旭也叫回來,溫若寒不知道從哪裡撿回來的野孩子,不配做溫家的少宗主。”

“是,主子。”

阿渡推著溫晨往回走,灰棕色的眸淡淡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樹叢。

待二人離開後,溫若寒才從樹後走了出來,想到阿渡離開時那個眼神,若有所思的看著身前的小孩“你怎麼看?”

溫曜攏了攏毛絨絨的毛領,下半張臉埋在毛領中甕聲甕氣的回他“他就是感知力強一點,實力不行。”

溫若寒眼中擔憂一閃而過,溫曜的情況,總歸是個問題。

溫曜好像知道溫若寒在想什麼一樣,淡淡笑了“生死有命,莫要強求。”

溫若寒笑了,揉了一把小孩的頭髮“才一點兒大就老氣橫秋的,行了,早點回去吧。”

握在手裡的小手冷冰冰的,明明是初秋的天氣,溫曜的手跟在凍水裡過了一遍一樣,冰涼。

溫曜被溫若寒抱在懷裡,眼神溫軟。

從來沒有人這麼抱過他,安穩溫暖的懷抱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溫曜不自覺的晃了晃腳,露出一個純粹的笑容。】

這個溫晨真煩人,一次又一次插手溫若寒的決策,再深的感情都會被消耗殆盡,更何況是他這樣從一開始就表露惡意的呢?

溫若寒不是這種受氣的人啊,這個溫晨怎麼還讓他在外面蹦躂呢?

【溫晁和溫旭被帶到溫若寒面前的時候,溫若寒的臉已經黑了,手背青筋畢露,眼神如刀般刺向阿渡。

阿渡語氣平靜彷彿人偶一般,一字一句刻板傳述“主子說,宗主若執意設立少宗主可以,但要收下這兩個孩子,將他們一同記在宗主名下,與少宗主一視同仁。”

溫若寒脾氣本就火爆,溫晨的一次次挑釁已經讓溫若寒失了耐心,待阿渡話說完之後瞬間暴怒,可還不等溫若寒做什麼,溫曜穿著狐裘披風從一旁的屏風後走出來攔住了溫若寒。

看著溫曜出現溫若寒才壓住了脾氣,眼神冷厲,嗓音冰冷對阿渡說“回去轉告溫晨,這是最後一次允許他僭越。”

阿渡並不在乎溫若寒的態度如何,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阿渡離開之後,溫若寒低頭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溫曜,饒有興趣挑眉“你怎麼出來了?”

溫曜臉色淡漠“看看你是不是又要把人打一頓丟出去。”

溫曜迴歸不夜天這麼久了,多多少少知道點溫若寒的脾氣,一言不合就動手,也不知道溫如玉溫若明他們之前怎麼在他手下過得。

至於溫晨……溫曜並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之所以允許他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不過是顧念他跟溫若寒之間少的可憐的師徒情分,就是這情分水的有點可怕。

溫曜攏了攏披風對溫若寒說“適當的順著一點族人的意見,對你沒有壞處。”

“我這個半路被你撿回來的野孩子要當他們的少宗主,沒有人會願意。”

“如果你一輩子不娶妻不生子,下一任宗主肯定是從跟你交好的部下或者是旁系宗祠過繼,你堅持立我為少宗主無疑是斷了他們的路。”

溫曜眸光清明“你總歸還是溫家的宗主,這樣做的後果你不會不知道。”

溫若寒聞言一挑眉,慢悠悠開口“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我故意設計好的呢?”

溫曜不解,溫氏不是他的家嗎?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因為一些經歷導致溫曜對家的渴望達到了偏執的地步,所以他不理解溫若寒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溫若寒也不會向溫曜解釋什麼,只是笑著把手裡的東西都推給了溫曜“你不必懂這些,溫家待的高興了就待,不高興就走。”

“給你少宗主的位置不是讓你受委屈的。”

溫曜挑眉“那我留下他倆你沒意見吧。”

溫若寒看著臺下一個兩個小孩,一個一臉木頭樣的溫旭,一個有點好奇但膽不大的新人,很不理解為什麼要留下他們。

溫曜彎了彎眼眸“不夜天的生活著實無趣,他倆就當陪我解悶。”

溫若寒捏了捏鼻樑“隨你。”

一看就是兩個蠢貨,真不知道溫晨在想什麼。】

原來溫晁和溫旭還是沾了溫曜的光才被收在溫若寒名下的啊。

就說溫旭和溫晁怎麼跟溫若寒不像,原來不是親生的啊。

溫曜對想跟他爭奪少主之位的競爭者都是這樣的嗎?

雖然這兩個也不太配與溫曜平起平坐。

【溫若寒知道溫曜還需要時間來適應溫家也不過多幹涉他在溫家的行動,由著他高興去折騰。

至於溫旭和溫晁?溫若寒壓根沒把他倆放在心上。兩個蠢貨而已,不值得自己費心。

而且……溫若寒眸光漸深,溫晨不是要兩個繼承者的名額嗎?

如他所願,這兩個孩子他收了,但作為代價,溫晨身上的一切權力職務,他就收回來了。

一次次的違逆與輕拿輕放的處置竟然讓溫晨生出了頤指氣使高人一等的錯覺……

既然他為溫希陌這麼豁的出去,處處針對自己,那他要看看,沒了權力勢力的溫晨,要怎麼在這豺狼虎豹環伺的溫家活下去。

溫晨得罪的人,也不比自己少。

溫若寒垂下眼簾,擺弄著視窗的花草。這是他失蹤歸來以後的習慣,床頭擺滿了花草,連寢殿裡也都是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

雖然只是新鮮了一陣,但還是有一些漂亮的花草被溫若寒留了下來仔細照看。

“嘶——”

想事情太過投入,被花草中有一株葉似銀針花似月,葉片十分鋒利的粉色小花紮了一下。

看著指尖流出的血滴,溫若寒將刺破的手指含在唇邊,日光的映照下,刺破的傷口泛著淡淡的金色。】

溫若寒處置溫晨的方法雖然不是之前的那樣快刀落下,但也夠讓溫晨得到教訓了。

溫家的人,脾性裡彷彿天生帶著暴躁不對盤的因素,不管是什麼人,在溫家都會有幾個看不對眼的仇敵。

不管是宗主嫡系,還是岐黃這樣遠了又遠的旁系再旁系。

不知想到了什麼,看著光幕,溫情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