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寧焰在獲得了樓光來的承諾之後,心情略微放鬆地坐上師兄衛明的車。

就在這時,只聽到衛明的最後一句命令傳來:“繼續監視!!”

聲音堅定而嚴肅。

隨著這句話,小汽車晃晃悠悠地駛出了南京大學的校園,緩緩朝著軍情處的方向駛去。

車內一片沉默,氣氛有些凝重。

寧焰坐在後座上,內心複雜無比,

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師兄關於紅黨的事情。畢竟,這涉及到敏感和機密的問題。

然而,出乎寧焰意料的是,衛明並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

他一邊專注地開車,一邊將那兩個特務對他所說的事情全盤托出。

每一個細節、每一句話都清晰地展現在寧焰面前。

不僅如此,衛明還特意強調了他們當前的任務重心——不再繼續調查日諜,而是要集中精力,抽出軍情處的精銳小隊力量,全力以赴地完成對紅黨地下黨的跟蹤和監視工作。

他們的目標是要做到萬無一失,爭取將紅黨一網打盡。

車上的氣氛越發緊張起來,寧焰靜靜地聽著衛明的講述,目光漸漸變得銳利。

他感受到了師兄話語中的決心和信念,也明白了這次行動的重要性和緊迫性。

由於國民政府內部的問題,且和日本還沒有全面開戰。

因此,儘管日諜非常重要,但他們的優先順序仍然低於紅黨的地下黨。

這讓寧焰感到十分痛心。

他深知,一旦與日本全面開戰,這些潛伏在南京的日諜將會帶來巨大的危害。

然而,現在卻無法將其作為首要任務來處理,這讓他心急如焚。

回到軍情處後,衛明直接吹響了行動科集結號。

在向處座彙報之後,他以行動處副科長的身份對三個組長下達了死命令:務必不能打草驚蛇!

必須順著翁一正的身份以及《新華日報》的地下油印坊這條線索,繼續深入調查下去,爭取將南京市的地下黨一舉消滅殆盡。

因為這個問題,整個軍情處都緊張地忙碌起來。

每個人都知道這次行動的重要性,不敢有絲毫懈怠。

而那位情報科科長,也就是處座的心腹,則對28歲的衛明心生嫉妒。

他看著這位年輕氣盛、意氣風發的年輕人指揮著這場抓捕行動,心中充滿了不滿和怨恨。

除此之外,寧焰在會議期間總是感覺到一種異樣的氛圍。似乎大家都心懷鬼胎,各有所思。這種氣氛讓他感到不安

軍情三組的成員們安靜地坐在小會議室裡,氣氛有些緊張和壓抑。

他們的座位安排很有講究,似乎透露出一些不尋常的資訊。

寧焰坐在最後一排,目光掃過周圍的人。

坐在他前面的是石鴻,而石鴻的後面則坐著張則清。

儘管行動科長魁勝發坐在主位,但實際上整個小組的具體部署是由衛明負責的。

這一點讓人不禁感到好奇。

然而,更令人驚訝的是,寧焰所在的行動三組並沒有被安排在西城區光明日報地下油墨廠附近,也沒有看守南城區匯景大藥房裡的行醫大夫。

相反,他們被作為機動力量放置在中華門附近,以便迅速增援其他兩個小組。

這樣的安排顯得十分特別。

寧焰心中暗自思忖著,眼神閃爍不定。

他意識到這種安排背後必然存在著複雜的利益博弈。

或許正是因為這些利益的相互妥協,才使得衛明能夠主持工作。而更大的利益卻被分配給了其他行動組。

這顯然是處座有意為之,透過互相制衡來維持局勢的穩定。

寧焰深知其中的門道,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此刻,他心裡反而鬆了口氣。

如果真的要追究責任,也不會落在他身上。

想到這裡,寧焰心中的壓力減輕了許多。

開會結束。

寧焰從小會議室出來,眼眸閃爍,天都已經快黑了。

下午回來之後,他已經把整個行動小隊,用電話喊了回來。

“寧隊長!”

“寧隊長!”

寧焰面前過去無數身穿黑色便衣的特務在後勤處進進出出,搬運武器彈藥。

還有數量不等的汽車從汽車班裡面出發,離開軍情處進行佈置。

這次這麼大的事情,整個軍情處都是忙忙碌碌的。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這後勤處此刻是最忙碌的。

寧焰面色淡然,含笑和來往的隊長打招呼。

但內心早已經心急如焚。

要是,讓軍情處的特務完成合圍之勢,整個南京市地下黨就完了。

還好,上午師兄領他認識的後勤科廖忠科長,晚上就已經有了收穫。

“應該我們二組先領武器!”

“我們二組的位置更重要!”

“憑什麼你們二組先領?”

“我們一組監視大藥房杜光平,更加重要。”

“他才是紅黨各個組織部門中轉站!”

寧焰走過去,看到行動一組組長王雲飛和行動二組組長孫家興在互相爭執起來。

兩人互不相讓,聲音越來越大,周圍的人也紛紛側目。

誰都不想放棄先領武器的權利。

反倒是寧焰的三組組長石鴻在旁邊站著,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

他們三組的任務相對來說最不重要,理應最後領取。

就在他們兩個爭執不下的時候,寧焰走了進來。

那廖忠原本頭疼不已,聽到寧焰的腳步聲,抬起頭看了一眼,瞬間眼睛一亮。

“寧隊長,來來來!”

廖忠熱情地招呼著寧焰,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你需要多少武器,多少經費,報一個數。”

廖忠拍著胸脯保證道:“我給你準備好了!”

廖忠看著寧焰,直接無視眼前兩個武夫,把寧焰領到內室,準備分配東西。

這一手,讓眾人都傻眼了。

他們面面相覷,臉上露出無奈和憤怒,但又不敢發作。

畢竟,無論是實力還是背景,他們都無法與寧焰相比。

兩人的爭奪只能作罷,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寧焰優先挑選物資。

寧焰走進內室後,毫不客氣地對廖忠說:

“二十五把勃朗寧彈夾,五百發子彈。”

然後停頓一下,接著說道:

“十把毛瑟,一千發子彈。”

說完,他轉過頭看向廖忠,問道:

“廖科長,我這個資料有問題嗎?”

廖忠聽到這話,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暗暗叫苦。

他原本以為寧焰只是來要點彈藥之類的,沒想到他竟然獅子大開口。

按照常理來說,這樣的要求實在太過分了。但寧焰卻一點也不客氣,甚至還故意強調自已的資料是否有誤。

寧焰要的槍彈補給雖然不算太多,但關鍵在於他索要的槍支數量過多。

這些槍支足以將他們整個小隊的武器全部翻新一遍。

一瞬間,廖忠有些傻眼,還有些肉疼。

他心裡明白,如果答應了寧焰的要求,那麼他們的裝備將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然而,面對寧焰和衛明黃埔系的強勢,他又不敢輕易拒絕。

得罪瞭如日中天的衛科長,他也不好受。

但他想到這裡,一咬牙,一跺腳,竟然連還價都沒有直接給寧焰批了。

行動處眾人,看著寧焰抱著一大紙箱子彈和新式手槍,一個一個眼紅不已。

就這樣,主打支援的寧焰,竟然成了第一個離開軍情處參與行動的小隊。

......

“隊長?”

“咱去哪裡機動?”

這些隊員們看著寧焰身後跟的何應龍和侯文,抱過來的嶄新槍械一個一個都激動的潮紅不已。

現在的國民政府不比後世,槍彈可以無限量供應。

即使是在經費比較富裕的軍情處,擁有一把新手槍也是足以讓他們激動的。

寧焰以換槍為緣由,把他們手裡的舊的勃朗寧手槍全都收繳一空,全換成新的勃朗寧手槍。

然後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換了一把...看起來極為破舊的勃朗寧手槍。

寧焰開啟一看,那膛線磨損的厲害,顯然是已經開了很多槍了。

寧焰調笑的問了兩句,才知道這手槍竟然是張志成的。

在透過考核之後,寧焰的手裡兩把配槍就已經被情報處監控。

手槍的大致情況在軍械官那裡也有記錄。

出於謹慎的態度,寧焰今晚就算動手也絕對不會用自已的手槍。

讓自已承受一絲風險。

寧焰眼眸閃動,趁著小隊裡面的人興奮的瞬間,調換手槍。

做完這一切,寧焰才帶著小隊直接離開軍情處。,

朝著西南方向前進。

因為,青松所開的老陶燒雞鋪子,就在那邊!

南京市西城區文昌衚衕 36 號老陶燒雞鋪子!!

寧焰坐在吉普車上,眼神閃爍。

他要打個時間差!

趁著,軍情處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冒險通知,南京市委撤離!!

....

同天下午

寧焰走後,翁一正就出了門

南城區,仲景大藥房後院。

陽光明媚,透過樹葉灑下斑駁光影,映襯得整個院子格外寧靜。身穿灰衣長衫的翁一正緩緩放下手中的大簷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匆匆趕來,正是杜光平。他眼神明亮,滿臉欣喜地喊道:“一正兄!”

翁一正聞聲望去,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連忙伸出手,與杜光平緊緊相握。

杜光平,仲景大藥房的坐診大夫,與馬娟兒一同經營著這間藥鋪。然而,這僅僅是他們表面上的身份。實際上,他們還有著更為重要的秘密身份——地下黨戰士。

杜光平不僅是南京市委宣傳部的負責人,還是南京市文聯、商業協會等多個組織的出資人和帶頭人。在南京市工商界,他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和影響力。

他們的相識並非偶然。一次文聯舉辦的宣傳聯合抗日的集會中,翁一正和杜光平不期而遇。兩人目光交匯,彷彿心有靈犀,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和立場。從此,他們成為了志同道合的朋友,為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事業,攜手共進。

從那天起,翁一正便成為了杜光平手下報紙的御用撰寫人,用文字傳遞著抗日的聲音,激發人們的愛國熱情。

筆鋒如刀!!

開啟民智!!

“多謝!多謝組織和光平兄相助!”

“若不是組織發動力量暗中施加壓力,小女還救不出來呢!”

翁一正雙手緊緊握住杜光平的手,非常用力。

畢竟,那江政卿都是杜光平向組織申請,調動組織力量影響工商界。

才會向政府施壓。

他認為就是這樣。

至於寧焰這種特務什麼的,他壓根沒有放在眼裡。

反而是厭惡至極。

“翁萍救出來了?”

“真的嗎?”

杜光平帶著圓圓的黑框眼睛一亮,隨後表情露出一絲喜色,一邊伸手把翁一正引到旁邊的石墩上坐下,然後問道:

“我還以為還要過幾天才能救出來,沒想到這麼快就成功了!”

“是啊!”

翁一正一臉感激地說道:“這都多虧了光平兄您啊!”

“這次要不是您,我女兒可能就……”

說著說著,翁一正忍不住哽咽起來。

杜光平拍了拍翁一正的肩膀,安慰道:“翁兄,不要太激動,現在翁萍已經安全了,我們應該高興才對。”

翁一正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說道:“光平兄說得對,我應該高興才對。”

“坐!”

“一正兄!!”

杜光平一邊詢問,臉上露出驚訝和好奇的表情。

他原本並沒有預料到這次工商界的施壓會如此有效,竟然能夠讓對方如此迅速地鬆口。

通常情況下,如果政府部門施加壓力,工商界的施壓可能會產生一定的影響,但很難像現在這樣立竿見影。

這種結果實在讓人意想不到。

翁一正一邊顫抖著身體,眼中閃爍著淚光,滿懷感激之情地看向杜光平,真誠地道了一聲謝謝。

他的心情十分複雜,既充滿了激動,又夾雜著一絲心痛。

激動的原因是他看到了組織的力量和影響力,感謝他們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

而心疼則源於他看到女兒翁萍滿身傷痕累累,若不是及時救援,後果不堪設想。

杜光平感受到了翁一正的情緒變化,他拍了拍翁一正的肩膀,安慰道:

“一正兄,不要太擔心了,翁萍已經安全了,我們可以放心了。”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輕鬆和解脫的感覺。

突然,翁一正抬起頭來,目光堅定地望著杜光平,認真地問道:

“光平兄,我……我能加入組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