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座!”

“事情都辦好了!”

張則清回到辦公室,雙腿緊繃,朝著眼前的處座敬禮道。

此刻房間裡共有三個人,除了處座戴雨農外,還有副處長鄭介民,以及電訊科長顏如雪。

而顏如雪的出現讓張則清感到一絲驚訝。她身穿剪裁得體的少校軍裝,英姿颯爽,雙手插兜,顯得十分乾練。然而更令張則清震驚的是,她在兩位處座面前表現得如此自如,彷彿與他們平起平坐一般。

這種情況在軍統內部實屬罕見,畢竟等級森嚴,很少有人能在處座面前如此放鬆。這也讓張則清對顏如雪產生了更多的好奇和疑惑。

也讓張則清有些震驚。

“很好!”

“則清啊!你來的剛剛好!”

“剛如雪還與我打著賭,說這寧焰能親手把伊藤博文從監獄裡面弄出去。”

“而且,能獲得信風小組的線索!”

處座明顯情緒很好,看到張則清到來,伸手示意他朝著前面走來,甚至讓他和這軍情處帶刺的玫瑰來關於寧焰進行辯論。

張則清把目光放在顏如雪臉上,他對這個軍情處掌控最核心部門電訊組的女人實在是好奇。

一身裁剪得體的少校軍裝軍褲,把她玲瓏有致,高挑修長的身材顯露出來。

穿著的八厘米高跟鞋站在視窗朝著外面看去,彷彿期待著一場別樣的‘秀’的開始一樣。

關鍵就是那禁慾系的氣質和藐視一切的神情,彷彿自帶一種讓人不爽的氣場。他似乎根本不把在場除了兩位處座之外的任何人放在眼裡。自從張則清進入房間後,顏如雪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要知道,關於顏如雪在軍情處的流言蜚語可不少。有人說她是處座手中的王牌特工,電訊能力超一流,無論是格鬥、刺殺還是化妝滲透等情報技能都是出類拔萃。

還有人說她是某位大佬的親戚,因為這層關係,她才有資格在軍情處掌控核心的電訊部門。

而軍情處內一些心懷叵測的人更是惡意揣測,認為她是處座的情人,所以處座才會如此放心地將軍情處最核心的電訊部門交由她掌控,甚至還讓她分管部分秘書處的事務。

流言很多,而且她很神秘。

但處座對她的信任是實打實的,要不然也不會讓她掌控處座核心的電訊組的工作!

“處座!”

“顏科長這樣說,必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不過,卑職並不相信兩個新人能在重重包圍之中,把人質劫走。”

張則清看了一眼遠處的顏如雪之後,朝著處座說道。

“不過...”

處座‘哦’了一聲,看向張則清,露出奇異表情。

按道理來說,張則清其人,並不算是黃埔軍校畢業的,也不是那個保定軍校,講武堂畢業的。

而是前年他從原18軍調來的,也就是桂系部隊,不算是黃埔嫡系。

原以為他是武夫,沒想到竟然也有膽識。

“哦?”

“如雪,看到沒有?”

“有人和你唱反調了!”

“釣魚計劃!”

“看來,你的佈置要泡湯了!”

處座走到張則清面前,點了根菸,吐出個菸圈說道。

“不會的!”

“我有信心!”

“寧焰是我親手...”

處座說完話瞬間,站在視窗的顏如雪扭頭過來,雙手抱起胳膊斜靠在窗邊,抿著烈焰紅唇看著三人,露出一絲微笑,認真的說道。

像是盛開的玫瑰花一樣,瞬間照亮整個房間。

“不過什麼?”

處座揮手打斷顏如雪說話,看向張則清,示意他把話說完。

張則清緊繃著身體,目光直視處座,語氣堅定地說道:“處座,寧焰的近身格鬥能力我見到過,如果按照您說的那樣去做,真的無法避免行動隊員出現傷亡情況。”

張則清的話瞬間讓原本興致盎然的處座陷入沉默,他有些失望地看了張則清一眼後,轉身離開,重新回到座位上。

婦人之仁!

不適合做特工!

能做些行動隊員就可以了!

“行動吧!”

“最近南京城內的日諜越發猖狂,為了黨國,為了政府,也為了我們自已。”

“我們也需要抓一批日諜出來。”

“也讓一處的人看看,咱們情報處不是吃乾飯的。”

原本鄭介民也是用一種欣賞的眼神看著張則清,但此時那種眼神已經消失不見,變得平淡無奇。

“是!”

張則清和顏如雪共同敬禮,隨後離開房間。

...

“處座!”鄭介民一臉嚴肅地開口道。

“真的要這麼做嗎?”他緊接著又問了一句,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看著兩人離開後,鄭介民緩緩地關上房門,然後轉身走向那個斜躺在椅子上的人。

“是的,我決定執行這個計劃。”那人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鄭介民皺了皺眉,繼續說道:“可是,釣魚計劃的動靜太大了!搞不好,整個南京城都會被驚動。”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這樣做的風險實在太大了。我們必須確保每一個環節都不出差錯,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從情報處出發,需要警察廳和整個情報處的外圍組織全力配合,進行層層攔阻。同時,還要向確保整個南京的地下組織各方勢力接到通告,‘告知’他們有一名日諜正在潛逃。

即使不讓他們出來接頭,也能釣出一部分日諜來。

只要讓他們用電臺確認身份就行!

鄭介民不禁為寧焰捏了一把汗,他深知這次行動的危險性。而對於顏如雪提出的這一計策,他更是感到驚心動魄。她的膽識和智謀讓他刮目相看,但同時也讓他對這次行動充滿了擔憂。

危險性太大!

成功率太低!

一旦不成功,軍情處就會是全南京城的笑話。

“老鄭!”處座語氣嚴肅地說道:“你不是不知道,咱們特工部門的發展太晚,與日本相比還有著不小的差距啊!尤其是在電訊能力方面,最近幾次抓到的鼴鼠都只是些無關緊要的小角色。即便得到了情報,也難以及時偵破。”

“而且就算成功偵破,由於時間拖延過久,他們的上線早就已經轉移了。”

“導致我們一直在日諜方面沒有重大突破!”

“所以,我們需要密碼本!必須要密碼本!只有拿到密碼本和電臺,我們才能瞭解到日本如此瘋狂地滲透進南京城到底想要獲取什麼樣的情報。這樣,我們才能向老頭子有所交代啊!”

說到最後,處座激動得站了起來,神情緊繃,顯然對這件事情非常重視。

最近一段時間,他承受著來自各方巨大的壓力,日本不斷逼近北平,上層的重大方略,西北作戰又不是很有效果。

老頭子也不得不承受著內部外部的壓力,他急需情報來源。

日本逼近北平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由於軍情處在與日諜對抗時表現不佳,未能取得令人滿意的成果。而當他們真正面對日諜時,才意識到這些敵人與國內其他勢力有著明顯區別。

上次處座已經被叫去訓了一頓!

這些日諜們不僅訓練有素,而且毫不畏懼死亡。

一些日諜被包圍後,即使彈盡糧絕,仍然選擇用手榴彈繼續戰鬥,或者使用戰術匕首與行動隊員近身搏鬥。這種不畏生死且電訊能力極強的日諜讓處座感到十分頭疼,也讓他對這個彈丸小國敢侵略中國有了新的認知。

這次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日諜,卻遇到了這樣棘手的情況。由於上級部門的催促,他不得不採取這個冒險的策略。

\"明白了!\" 鄭介民沉重地回答道。

\"我也去準備了!\" 他接著說道,語氣堅定而決絕。

\"其他兩個行動組取消一切任務,隨時準備出動!\" 最後,他向處長敬禮並轉身離開了房間。

如果說情報組和電訊組是處座的核心勢力,那兩個行動組,就是鄭副處長的勢力。

這個時候,鄭處長把一切任務放下,全力支援處座。

讓處座還是有些欣慰。

他緩緩掏出又一根香菸,弄出火柴點燃,深吸一口,長長吐出。

這一戰,不能敗!

....

監獄,審訊室第一房間!

寧焰看著手裡的浪琴手錶陷入了沉思。

裡面被關押的那日諜身上的疑點重重,讓他心驚。

他是被警察盤問的時候抓到的?

一個受到日本特高課長期訓練的日諜,不知道什麼東西應該帶,什麼東西不應該帶嗎?

而且還是進入國民政府的都城南京,這樣的地方。

因為形跡可疑被盤問,從而被通知軍情處抓捕到位。

“他知道!”

“但是他一定要帶!”

“這和他的任務有關!”

寧焰看著手裡的手錶,陷入了沉思。

“是日諜的任務?”

“還是紅黨的任務?”

他不知道這手錶有什麼特殊,但這東西竟然能讓一個特高課長期訓練的高階特工不惜暴露自已身份,帶入南京城。

那一定是有他的特殊用途的。

聯絡訊號?

寧焰不確定,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任務。

一方是他需要幫助的,另外一方是他需要破壞的。

一個心念錯誤,說不定就破壞了南京紅黨地下組織的大計劃。

說不定,還有可能讓他們上鉤,深陷危險之中。

而,張則清把這塊手錶交給他的意圖是什麼?

不言而喻。

釣魚!

寧焰看著手錶上的石英機芯快速走動著,不出預料已經接近五點半。

也就是他的行動時間就要到來。

線下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走!”

寧焰把手錶戴在左手上,一推門,融入黑暗之中。

現在何應龍完全以寧焰為主,聽到寧焰的行動訊號。

條件反射般的擺出戰術動作,手持勃朗寧,跟在寧焰身後,警戒般的四處觀望。

“說不說!”

“說!”

“說不說!”

寧焰走過一間又一間鐵門,裡面傳來惡臭,血腥味和各種其他的味道刺激他的。

讓他一時間有些泛嘔。

同時,走廊盡頭的一間鐵門面前,裡面人的慘叫聲,抽打聲混雜審訊的聲音,傳入他耳朵裡面。

“進!”

寧焰隔著門口小口一看,發現裡面的場景十分詭異和恐怖。只見一束昏黃的吊燈下面,電椅上坐著一個血人,渾身血跡斑斑,讓人觸目驚心。而在他旁邊有兩個身穿中山裝,帶著黨徽的行動隊員,其中一個正揪著他的頭髮,不停地向上拽著,彷彿要將他的頭皮扯下來一般;另一個則手持著一個燈泡,不斷地晃動著,讓燈光直射在血人的臉上,防止他睡著。

疲勞懲罰加上疼痛懲罰,一項是審訊時候最好用的雙重懲罰。

“信風!”

“信風!”

“信風!”

血人嘴裡不停嘟囔著這個名字,聲音低沉而沙啞,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就是他!”

“動手!”

寧焰聽到後,確認劫獄人身份。

隨後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大腳房門,大步走進房間裡。

“換班!換班!”

“換班了!”

他操著地道的南京話,一口氣出現在兩個行動隊員面前。

兩個正在審訊中的三組行動隊員,面色一愣,有些驚詫的看著眼前的寧焰兩人,瞬間拔出勃朗寧,黑洞洞的槍口對向寧焰:

“你們是誰?”

“誰讓你們換班的?”

寧焰先是一愣,最後前出一步,把兩人嚇得一哆嗦,呵斥道:

“別動!”

“我們是三組新來的!”

“你看張隊長請我們來的!”

“他說,我們五點半換班!”

寧焰大踏步朝著兩人走去,兩名行動隊員先是一愣,互相對視一眼,看著寧焰走近,有些鬆懈下來。

“動手!”

那伊藤仁眼神迷離,嗎啡類藥劑已經衝上他的大腦。

只是身體上的陣陣刺痛才讓他迷迷糊糊看了一絲絲景象。

只見眼前一個身穿中山裝的男人和對面兩人對打起來,這人三拳兩腳解決面前兩個人。

隨後他聽到了熟悉的日語,飄入耳中。

一張模糊的人臉進入他眼中,逐漸變成他熟悉的人的樣子。

“伊藤君,伊藤君!”

“你沒事吧?”

“我們來接你了!(日語)!”

....

隨後,他精神放鬆下,瞬間昏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