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器官而已

翌日喬錦在生物鐘作用下早早醒來，陌生的環境讓她很懵逼，過了會兒才想起自己穿越了。

宋衡則睡眠淺，喬錦一動他便醒了。

看到外面天光大亮， 他十分詫異。

被病痛糾纏後他夜夜睡不安穩，本以為多出一個人會更難入眠，沒想到一覺睡到現在，還睡得極好，他覺得自己精神好了不少。

對視間兩人不約而同想起了昨晚的尷尬，氣氛有點凝滯。

“快去看看娘有沒有做好飯。”

宋衡則的手不自覺按在褲腰的位置，什麼意思再明顯不過。

喬錦給他一記白眼，有些事就算她有想法，他能配合嗎？

那地方不辦事時就是一個器官，和眼睛鼻子有什麼不同？至於護成這樣麼？

喬錦自認坦蕩蕩，可背影裡多少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宋衡則嘴角微微上揚，小姑娘雖然傻里傻氣的，但活潑鮮活，若是能與她過上一輩子定是件有意思的事。

但笑容轉瞬即逝，他…哪有以後。

出去後喬錦四處轉了轉，讓清晨的涼風吹散臉上的熱氣。

宋家不大，佈局類似於四合院，有三間正房，中間堂屋，兩側是臥室，東廂房西廂房是茅草屋，各有兩間，東邊兩間一間是書房，一間放雜物，西邊兩間一間柴房，一間廚房，後院是菜園、廁所和養牲口的窩棚。

房子還不錯，收拾得很乾淨，就是多數地方空著，顯得有點冷清荒涼。

最後喬錦去了廚房，以往看電視小說得來的經驗告訴她這頓飯應該她來做，以顯示新媳婦的賢惠能幹。

蘇氏正鍋上鍋下忙活，看見喬錦進來，她柔聲問道：“怎麼不多睡會兒？是不是睡不習慣？”

喬錦搖搖頭：“挺好的，我來幫你做飯。”

據說婆媳是世上最難處的關係，她頭一回面對顯得有些拘謹。

蘇氏好笑地說道：“我以前常去你家跟你娘學刺繡，你小時候就喜歡跟在我後面喊娘，把你娘氣得直跳腳，現在真成娘倆了，怎麼還扭捏上了？”

說起從前，蘇氏很是懷念。

那時候兩家人都好好的，阿錦被爹孃養得白白胖胖，見人就笑，像菩薩座下的粉糰子，瞧著就讓人覺得歡喜。

她白天和兩三好友聚一起繡花聊天，傍晚回家做飯，等阿則父子歸來。

誰知只一兩年的功夫，就走掉了一半人。

趁蘇氏晃神，喬錦仔細看了她的臉。

她是和善的面相，可子女宮有斜紋，意為到老兒女有克，命宮暗淡枯白，壽數有限，應該是受不住獨子離世，不過眼下臥蠶飽滿，呈黃明之色，周身氣場也是灰暗中透著點點星光，尚有破局的希望。

這也能從側面說明她用靈氣壓制黑線的方法是對的。

回過神後蘇氏胡亂抹了把臉，歉疚地說道：“看我說這些幹什麼，惹得你也傷心了，你以後就把這兒當自己家，娘沒多大本事，但肯定不會讓你冷著餓著，你去洗把臉準備吃飯了。”

“好。”

喬錦乖乖去洗臉，洗完臉蘇氏已經把碗筷擺好。

這是喬錦嫁過來的第一頓早餐，蘇氏儘量做得豐盛，但受限於家底，除了兩個雞蛋，其他就是雜糧紅薯野菜這些。

“你先湊合吃，等兩天我把繡品買了就給你買好吃的。”

“能吃飽就很好了。”

喬錦一點都不介意，她常聽爺爺說起艱苦年代，就當體驗生活了。

很快她發現自己太天真了，因為真不是一般的難吃。

野菜裡一點油花都沒有，又苦又澀，雜糧粥嚼著硌牙，咽又拉嗓子，紅薯也不像後世的香甜，而是又幹又面，不注意就噎著了。

雞蛋倒是好吃，可分出一半給蘇氏後就剩一口的量。

她上輩子是造什麼孽了？要遭受這樣的懲罰？

可不吃肚子餓得慌，她只能忍著眼淚硬塞。

嗚…她要賺錢，賺很多錢，她要吃香滑軟糯的米粥，暄軟鮮美的肉包，酥脆蓬鬆的大油條…

就在喬錦悶頭乾飯時碗裡多出一個黃澄澄的蛋黃。

“我吃蛋黃胃裡難受，你吃了吧。”

喬錦心虛地看了眼蘇氏，這算不算娶了媳婦兒忘了娘？

“你快吃，回頭我再逮幾隻母雞回來養著，讓你們每天都能吃上雞蛋。”蘇氏不僅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覺得開心。

阿則娶親是被她強迫的，好在他沒因此厭惡阿錦，不然她真沒法給阿錦爹孃交代。

喬錦小口咬著雞蛋，對宋衡則母子的好感蹭蹭上漲。

她要為原身報仇，加上古代戶籍制度嚴苛，禁止人口隨意流動，倒是可以在這裡借住一段時間。

吃過早飯，蘇氏拿給喬錦一個包袱，裡面是她做的鞋襪。

“我帶你去老宅認認門，這是給幾位長輩的見面禮，還有給孩子耍的荷包，如果有人問你，你一定要說是從孃家帶來的。”蘇氏叮囑道。

這是當地的風俗，成親第二天新媳婦要給長輩敬茶，並送上親手縫製的鞋襪。

長輩喝過茶，接了禮物就是認可了新婦。

路上蘇氏說起了宋家的情況。

宋家老兩口生了三個兒子，長子宋有水，也就是宋衡則的爹，於一年前不幸過世，次子宋有田，是泥瓦匠，三子宋有福，在鎮上做跑堂夥計，另有兩個女兒外嫁。

孫子輩不算多，大房只宋衡則一根獨苗兒，二房生了三個姑娘，大丫二丫是雙生，年九歲，小丫兩歲，三房有兩子，宋金貴十歲，宋金寶七歲。

因為宋有水堅持送宋衡則唸書，老兩口說讀書開銷大，怕其他兩個兒子不滿，就做主把大房分了出去。

喬錦聽著聽著腦子裡浮現出兩個大字，偏心。

至於是不是，待會兒瞧瞧就知道了。

兩家離了幾百米，介紹完就差不多到了。

到門口蘇氏深吸一口氣：“別怕，我會護著你。”

喬錦眼角抽了抽，她要是沒看錯，怕的人應該是她吧，心虛地就像拜訪貓的老鼠。

院子裡，老兩口正坐在廊下曬太陽，好不愜意。

老太太吊梢眉，三角眼，鼻孔窄小，兩腮無肉，這種面相的人多半自私又強勢，保養得也不錯，看著更像蘇氏的同輩人。

相比之下老爺子顯得老實巴交的，沒什麼存在感。

老太太懶懶地抬了下眼皮：“你們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