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應。

“哈哈……”陳阿牛萬萬沒有想到,他就這麼一問方才在溫婉如水的阮香玉忽然披頭散髮,發出刺耳的尖嘯聲,臉上的青筋暴起,雙眼的翻白,獠牙暴出,十指上生出鐵鉤子一般的指甲,衝著陳阿牛嚎叫道:“是他們殺了我!是他們殺了我!是陳宇恆殺了我!我要報仇!報仇!還我命來……還我命來……”阮香玉的青面獠牙確實嚇得陳阿牛出了一身冷汗,但是更讓陳阿牛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阮香玉竟然是死在陳宇恆的手裡。

陳阿牛用右手抱住左手,只要阮香玉不是要自己的性命,他不忍心去傷害她,如果阮香玉真的失控了,非要取他的性命他就準備左手握拳,然後用右手抱住,輕輕的給她來一拳頭。

就在陳阿牛做好一切自保又儘量不傷害阮香玉的準備的時候,阮香玉又平和了下來,恢復了靚麗的面容。

陳阿牛伸出右手,輕輕的撫摸著阮香玉蒼白冰涼掛著淚珠兒的臉龐道:“香香姐,你有什麼委屈,想和弟弟說就和弟弟說,不想說就不說;想發火就衝著弟弟發一發,出了口氣,心裡就舒服一些了。

如果你想殺了弟弟,弟弟能跑就跑了,跑不了也決然不會傷害你……”十二年了,阮香玉何曾聽過這樣溫暖體貼的軟語?她一把將陳阿牛抱住,嚎啕痛哭。

哭聲尖嘯,正如影視劇中的鬼魅一般。

看來那些鬼片的導演編劇是用了心的。

“嘶——”一股刺骨的寒氣侵入了陳阿牛的五臟六腑,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弟,你冷嗎?”

“不冷!”

阮香玉剛想鬆開陳阿牛的時候,陳阿牛右手用力,緊緊的摟住阮香玉的腰。

一人一鬼,就這樣足足抱了有一刻鐘左右,阮香玉感覺到了陳阿牛的身子在微微顫抖,知道是被自己的寒氣侵噬所致。

她一把將陳阿牛推開,笑道:“好你個臭弟弟,連姐姐的便宜也想佔。

時候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姐姐去給打一盆熱水來,好好的泡一泡腳,免得姐姐身上的陰寒之氣傷了你的身子.”

“你知道你身上的陰寒之氣會傷我,剛才還那樣……”“臭弟弟,姐姐我什麼也沒有,卻又想著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不,應該是救魂之恩,情急之下,也就只會那樣了.”

阮香玉滿臉歉意的道:“再說,姐姐在這裡的頭幾年,敢進來的男人,見了姐姐我都只想著那樣,姐姐以為你這個臭弟弟也想那樣,所以……哎,沒成想臭弟弟是個正人君子,還請臭弟弟原諒則個……”陳阿牛心想,我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只是看過那麼多的鬼片,當然知道和鬼魂鬼混是要折陽壽的。

陳阿牛滿臉呆萌的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原諒姐姐了……”“你真的原諒了?”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哎喲喂,你哪個丈夫好大喲.”

阮香玉嘴角微微翹起,看上去滿臉的鄙夷,其實更多的是疼愛:“就一個童子,還大丈夫……”“姐,你不是說給我打熱水泡腳的嗎?”

“好,姐姐這就去給你燒水泡腳.”

說罷,阮香玉飄然而去。

阮香玉給陳阿牛打熱水去後,陳阿牛陷入了沉思。

既然這阮香玉也是被陳宇恆害死的,這裡面就一定另有文章,說不準我想除掉這陳宇恆和他的兩個兒子還得靠她指路。

當然,她不說,我也不能問,就算問了,所得答案也未必是自己想要的;再則,我那老屋地下埋了五百兩黃金,她怎麼知道?如果我把這五百兩黃金從地下取出來,交給老孃,也能讓她過上幾天好日子;其三,玄陰鬼王、趙城隍這事肯定不算完,只憑一個被壓在五行山下的孫大聖能唬住他們一時,決然唬不住長久,遲遲早早還得上門來找她,甚至也要找我的麻煩,我得早做準備,想個辦法對付他們。

如果真能和這阮香玉處成了姐弟,我出遠門的時候,老孃也能有人——起碼是有個鬼照應照應。

但是,這些事情是一件套著一件,環環相扣,必須小心謹慎,不然這人間的惡人,陰間的惡鬼,兩下里一夾攻,自己非得被撕得粉身碎骨不可!陳阿牛正琢磨著,阮香玉端著一盆熱水到了陳阿牛的腳下,笑問道:“臭弟弟,這鞋襪是你自己脫,還是要姐姐幫你脫啊?”

陳阿牛忙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這點小事就不麻煩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