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近中午,孫陽今天完全沒心思出門去吃午餐,而是選擇透過手機點了一份牛肉麵。他悠閒地走到茶臺前,拿起水壺,將水緩緩注入其中。等待著水沸騰的片刻,他順便動手打掃起店鋪來。正當他完成整理時,外賣員已經抵達,送來他點的餐食。孫陽迅速解決掉這頓簡單的午餐,然後重新沏一壺清香的茶水,慵懶地靠坐在椅子上,思緒逐漸飄向即將到來的林山村之行……
片刻後,孫楊起身往店外走去,鎖了店門,邊走邊給死黨杜亞輝打電話…
“麼西麼西,哪個龜兒子給老子打電話?~喲西喲西,你滴大大滴良民~”杜亞輝的彩鈴和他本人一樣欠揍,電話過了好一會才接通,孫陽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臭罵:“你個龜兒子,屬烏龜的啊?搞什麼飛機?怎麼半天才接電話?還有你那個破彩鈴說了多少次了,就不能換一個?真給你老杜家丟人!”,電話那頭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問候,用一種含糊而懶散的聲音回答道:“祖宗,有事您吩咐,沒事請掛機,別打擾我睡覺!”,“你真是個豬!明天和我出去一趟,晚上你到我這邊來!”,“知道了,沒事掛了啊!”電話那頭已經是忙音,似乎根本不關心是什麼事,要去哪裡,要走幾天…
杜亞輝是孫陽的初中同學,自小跟隨爺爺練習形意拳,正經的家學淵源。那個時候,都是毛頭小夥子,精力旺盛,難免有時打打鬧鬧、動手動腳,直到遇到孫陽,小杜子終於踢到了鐵板。孫陽自從林山村大病一場出來,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素質就開始一日千里,反應速度也異於常人。不過孫陽一向低調,除了積極參加學校各項活動外,其他方面並不顯山露水。不過杜亞輝卻是知道孫陽的厲害,各項運動總能力壓杜亞輝一頭,也就是那時候開始讓從小習武的杜亞輝大受打擊,立志要去當特種兵,回來好打敗孫陽!所以初中畢業後杜亞輝就去了部隊,後來也如願進入特種部隊。去年孫楊大學畢業,杜亞輝也正好從部隊退役,不過不同於孫陽緊鑼密鼓的操持事業,那傢伙在孫陽給他辦的接風宴上非要挑戰孫陽,在讓孫陽美美地錘了一頓之後徹底墮落在了家裡,至今沒有工作。
初中三年因為臭味相投,大家成了兩肋插刀的好兄弟,當然由於那個時候孫陽超乎常人的商業天賦,也讓杜亞輝幾人徹底淪陷在金錢的誘惑下,成為了孫陽的狗腿子…
掛了電話,孫陽走進市場北邊一家經營香燭紙錢的鋪子。古玩商人大多信這個,初一十五的總要燒點元寶紙錢以壯財運,所以這家店鋪生意一向挺好。鋪子裡金光熠熠,各類香燭紙錢,元寶黃表…琳琅滿目。孫陽讓老闆將各類物品準備了一套,結完賬,拎了一個大袋子往停車場走去…
順路又買了些水果糕點,孫陽開車回到了住的地方。站在出租屋的窗前,目光凝視著窗外的城市景色。他剛剛畢業,暫時選擇租房居住。這並非因為他買不起房,事實上,早在上大學之前,他就已經擁有了過百萬的身家,是名副其實的百萬富翁。
然而,孫陽並不急於購買房產。他深知財富的積累需要智慧和耐心,他希望將這筆資金用於更有意義的事業。他懷揣著夢想和抱負,租房只是他邁向成功的一個過渡階段。
在這個小小的出租屋裡,孫陽佈置得簡潔而舒適。他相信,生活的質量不在於物質的奢華,而在於內心的滿足。他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了學習和工作中,不斷提升自已的能力和見識。
雖然周圍的人可能對他的選擇感到好奇或不解,但孫陽堅守著自已的信念。他明白,財富並非終點,而是實現更大目標的工具。他要用自已的智慧和努力,創造出更加輝煌的未來。
孫陽洗完澡後,便開始忙碌地準備晚餐。當杜亞輝剛走進門時,一桌豐盛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因為明天一早就要出門,他們決定剋制一下,不喝酒了。儘管如此,兩人還是鬧騰了一番,享受著這種熟悉的打鬧。最後,玩累了的兩人帶著久違的開心各自上床睡覺,期待著新的一天的到來。
凌晨四點,踹醒了沉睡的杜亞輝,簡單洗漱過後,二人駕車從洛陽駛向濟源市。一路高速。兩個小時後導航顯示即將到達濟源,下了高速,孫陽將車駛入市區。叫醒打盹的杜亞輝,孫陽把車停到一處早點攤,點了兩份雞蛋不翻,兩碗胡辣湯,狼吞虎嚥一陣炫,孫楊起身結賬,順便買了一些土饃路上餓了吃。
順著黃河大道駛出市區,便是一路蜿蜒曲折的327國道,不過現在的路況可比以前好太多了。記得小時候每次回外婆家,都是一路跳著回去,那個時候的路崎嶇不平,實在是太顛簸了…四十分鐘後汽車轉入西寺旅遊公路,到這便正式進入了王屋山風景區。此刻正值春天,春天的王屋山景色如畫。他沿著蜿蜒的山路前行,道路兩旁的樹木鬱鬱蔥蔥,新葉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嫩綠。山上的花朵競相綻放,五顏六色的花瓣如同一幅絢麗的畫卷,散發出陣陣芬芳。
越往山上開,空氣越發清新,孫陽忍不住開啟車窗,讓春風拂面,感受著大自然的氣息。遠處的山巒連綿起伏,雲霧繚繞其間,宛如仙境一般。孫陽停下車,漫步在山間小道上,聽著鳥兒的歌聲,感受著微風的輕撫,彷彿所有的煩惱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站在山腰,俯瞰著山下的美景,孫陽心中充滿了寧靜和滿足。春天的王屋山,是如此的美麗和迷人,讓人陶醉其中,流連忘返。
半個小時後,汽車緩緩駛入了林山村口。清晨的陽光柔和地灑在大地上,給整個村莊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
孫陽透過車窗,目光急切地搜尋著記憶中的景象。十七年的闊別,這裡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道路兩旁的綠樹成蔭,稻田裡的秧苗隨風輕輕搖曳,彷彿在向他招手。遠處的青山依舊巍峨聳立,見證著歲月的變遷。
孫陽的心情難以言喻,有激動,有感慨,還有一絲近鄉情怯。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熟悉的鄉村氣息,那是泥土的芬芳,是兒時的記憶。隨著車子的前行,孫陽看到了那座古老的石橋,橋邊的柳樹依然翠綠,微風吹過,柳枝搖曳,似在歡迎他的歸來。
終於,車子停在了自家的院子前。孫陽下車,腳步有些沉重地走向那扇熟悉的大門。推開門,院子裡的一切都沒變,那棵老樹,那口古井,還有那滿是滄桑的土牆。孫陽的眼眶溼潤了,這裡承載著他太多的回憶,太多的情感。他靜靜地站在院子裡,任由思緒飄蕩,彷彿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
眼前的景色和內心的感受交織在一起,讓孫陽明白,無論走過多少歲月,故鄉的記憶永遠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中。
在這個寂寥的村莊裡,僅剩下幾戶人家,他們是歲月的見證者。熟悉的村民們,臉上刻滿了歲月的印記,他們見證了村莊的興衰與變遷。
孫陽碰到熟人便與他們閒聊時起來,無意間聊起了兒時的玩伴,那些曾經一起追逐嬉戲的美好回憶湧上心頭。近鄉情怯,孫陽止不住對外公外婆的思念之情,於是向他們打聽起外公外婆的墓地。
村民們手指著遠方,告訴他那片山腳下的寧靜之處,就是他外公外婆長眠的地方。孫陽的目光隨之望去,心中充滿了對外公外婆的緬懷和敬意。他彷彿能感受到外公外婆的存在,那是他心靈的歸宿,是他與過去相連的紐帶。
告別村民,從車上拿了東西,孫陽抑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低著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懷著忐忑的心情朝外公外婆的墓地走去。杜亞輝將手搭在孫陽肩頭,一反常態的沒有說話…二人穿過崎嶇的小路,蜿蜒著向山根走去…清晨的密林中,各種鳥類嘰嘰喳喳地啼叫著,時而婉轉,時而悠揚…小路旁綠草如茵,野花遍佈,露水很快打溼了二人的褲腿,不過二人都沒有在意。這條小路孫陽小時候不知道走過多少遍,路兩旁一些大石或土塬還是原來的樣子,現在依然堅定的守在那裡像期盼孩子回家的老人。孫陽感覺今天這條小路特別長,長的心裡發慌,讓人喘不過氣來,兩條腿像灌了鉛,每走一步是都那麼的費勁…好不容易,不遠處的梯田地裡隱隱出現了兩個長滿荒草的土丘,孫陽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瘋了一樣跑了過去,模糊的雙眼已經看不清道路。但是孫陽沒有停下來,就這樣磕磕絆絆的一路跑到跟前,撲通跪在地上,再不起來,掩著臉把頭深深的埋了下去…過了好久,孫陽才抬起頭,接過杜亞輝遞過來的香燭紙錢、水果糕點開始擺置。一切就緒,杜亞輝也跪了下來,取了香點燃,分給孫陽,待孫陽上香完畢,自已也將香插進香爐,接著二人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兩人將一應黃表金元全部點燃,燒在二老的墳塋前。起身後,杜亞輝默默立於一旁,孫陽繞著墳塋將荒草一一拔除,又用衣袖將二老的墓碑擦拭一番方才作罷。全程沒有一句話,杜亞輝知道,那是一種無聲勝有聲的思念,那是一種泣不成聲的緬懷…
一番祭奠,已是日上三竿。懷著惆悵的心情二人向山下走去…
一路無話,很快兩人就回到村裡。一戶熱情的村民家裡執意要準備午飯,二人拗不過只能留下。招呼杜亞輝將車上的一箱酒搬進院裡,孫陽從扶手箱裡取出一個信封裝在了身上。熱騰騰的飯菜沒一會就準備了出來,看來是知道孫陽他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準備了,這讓孫陽心頭一熱。本是故鄉人,已成故鄉客。
席間,孫陽問起小時候那些玩伴現在的情況,得到的回覆是大多外出打工了,在本省的也沒幾個,基本都已成家,回來的次數也屈指可數了。聽到這裡,孫陽的內心也是一陣失落,看來這次想見見那些兒時的玩伴也是機會渺茫了。本來孫陽還有心思想問問那年山洞裡發生的一些情況,畢竟後面發生的事情孫陽都不記得了,玩伴們應該多少知道一些事情,萬一對自已有用呢!
熱熱鬧鬧的吃過飯,大爺半蹲在凳子上叭嗒著菸袋鍋,繚繞的煙霧順著大爺的皺紋爬上額頭,盤旋在褪色的帽簷下面久久不散,聞著熟悉的旱菸味,朦朧間,孫陽似乎又看到了外公蹲在那裡…抽了抽發酸的鼻子,孫陽起身走進屋裡。看著灶臺前忙活的大娘,孫陽要上手幫忙,大娘執意不讓。退出時孫陽悄悄掀起炕蓆,將那個裝了一本百元鈔票的信封壓了進去…
走到院裡,孫陽向大爺問起當年那個山洞的情況,大爺叭嗒了一口煙緩緩地說:“哎,慫娃啊,你還記得那個洞哩?你忘了那裡差點要了你的命哩?不過那個山洞已經成了文物保護單位了,洞口掛著牌子哩!”“怎麼就成了文物保護單位了?”孫陽不解的問道。“好像是四年前吧,村裡來了一隊考古的,好像是省城那邊過來的,在村裡呆了好一陣吶,還調來了吊車,拉走一個大木箱子和一堆小木箱子,也不知道裝的什麼,後來就被保護起來了,掛了牌子,不過後來沒多久那些人就都撤走了,現在也沒人守著!那個地方自從你那年中邪後,就再沒人敢進去過,都說裡面有勾魂的鬼怪哩,到跟前也都繞開走了哩!”大爺以一種低沉的聲音說著,好像說的大聲了會被什麼聽到一樣。
孫陽坐在院子裡,腦子裡飛快地思考著,眼睛瞟了一眼不遠處的杜亞輝,此刻杜亞輝正沒心沒肺的逗著院裡的小黑狗,小狗汪汪地叫,某人哈哈地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心裡默默的送出一句祝福,隨後孫陽便把思緒拉回到山洞的問題上來,“如果考古隊來過,那麼便可以證明,洞裡並沒有所謂的山精鬼怪,當然自已也從不相信這些,考古隊拉走的箱子一定是那具大石棺還有那些銅罐,當年自已年幼不認識那些罐子竟是青銅器,要不然~”孫陽晃了晃腦袋,打住自已那些胡思亂想。文博專業畢業的孫陽同學,知道自已什麼能幹什麼不能幹!“如果是這樣,那麼那面石壁上的文字就一定還在,考古隊只能用拍照或拓印的方式提取上面的文字進行研究,一定不會把整面牆壁都鑿下來的,這是不現實的,也是不允許的。”想通這些,孫陽立馬有了主意,再進山洞,孫陽給自已的解釋是“我只是進去看看,並不是進去破壞文物!”看來在有足夠動機的情況下,每個人都會在規則的邊緣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