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他們上完早讀後下課,梁淑將成績單投屏到白板上:“這是這次月考成績,我投屏到上面了,有些考到年級100開外的同學,我就不多說了。”
她說完後,同學們一窩蜂湧到了講臺前面,將白板嚴嚴實實的擋住了,有喜也有悲。
江穗早就知道了自已的成績,也就沒跟他們去擠。
李悅吟興高采烈的跑到江穗面前:“我靠,我這次考了年級第十!啊啊!”
江穗祝賀道:“恭喜啊,終於突破自已了。”
李悅吟自通道:“按照這趨勢,我一定會超過你的。”
江穗淺淺的挑了一下眉:“那拭目以待咯。”
“蛙趣!江穗你怎麼超我前面了?!我不要面子的嗎??”餘禾狄不可置通道。
餘禾狄剛看到自已的排名還一臉不可思議:amazed!我怎麼跑第三了?哪個兔崽子又超我前面了?
然後他往自已的名字上面一看,江穗兩個字明晃晃的擺在上面,於是他就去找江穗算賬。
江穗笑了笑:“不好意思,沒控制好。”
餘禾狄有被她的態度冒犯到:“你好裝啊,我殺了你!!”
旁邊周輕棠突然開口:“上次我超了你,你怎麼不來殺了我啊?”
餘禾狄義正辭嚴:“那是因為你一來就給了我一種學霸的感覺,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她不一樣啊!!”
“不是,家人們誰懂啊!!”
江穗忍不住噗嗤一笑:“那還真是對不起了。”
……
第一節徐楓的課,她將月考的卷子大概講了一下然後就開始講新課。
也許是剛得知同學們自已的成績,這節課他們上的心不在焉的,江穗也不除外。
她在心裡盤算著什麼時候自已能超過周輕棠,或者能保持個齊平,六分差距還是太大了,更何況高考的卷子她只見過題卻沒真正做過,所以不能就這麼放鬆。
第一節下課,學校舉行了開學典禮儘快結束,江穗將要迎來她高中第一次的學生代表發言,不緊張必然是假的。
“接下來由高二年級代表王霖沅和江穗同學共同發言,大家歡迎……”
底下的掌聲斷斷續續,都希望這場沒有意義的開學典禮儘快結束,而江穗和王霖沅就是在這種沒有任何熱烈感情的掌聲下登上演講臺。
江穗平復心情,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自信,她所要的可不僅僅只是這場替代上來的學生代表,更不能就此怯場,不然也太丟臉了些。
江穗笑了一下,隨後是她的開口展開了這場演講:“親愛的老師們!”
王霖沅的聲音交接:“親愛的同學們!”
兩人共同念下後面的的那句:“大家早上好!”
江穗的自信與王霖沅無異,早已恭候多時:“我是高二理科一班江穗。”
王霖沅經過多年的經驗,毫不怯場:“我是高二文科A班王霖沅。”
她們聲音再次重合,共同念出下一句講詞,臉上掛著遊刃有餘的笑容:“很榮幸由我們一起代表學生在此發言,今天我們歡聚一堂,舉行這場遲來的開學典禮。”
江穗獨自念出了後面的臺詞:“清風鎖不住流雲,流雲帶走了歲月,轉眼間我們又進入了新學期緊張的學習中。”
王霖沅接著往後讀:“三年時間,在歷史的長河中不過彈指瞬間,為當下努力,為未來努力!”
江穗接著念:“當我們以後在美麗的校園裡漫步時,我們深切感受到學院是智慧的源泉。”
王霖沅:“我們將在這所校園裡度過青春時光,為這所院校的發展和取得的成就而驕傲,也為成為他的學子而自豪。”
……
她們一人一句,將這篇長達四頁的演講稿流利的讀完。
也許沒有人會記得她們所念的這篇詞,不過轉眼間就會忘記,但他們將會在以後提起王霖沅和江穗時,會說一句:“啊,她啊,文科\/理科學霸嘛。”
至少在這所學校裡會有人記得她。
江穗在這次演講中,讓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閉上了嘴,再次提起她而不是沒有實力的花瓶,而是才貌雙全的學霸。
之前罵她的劉松也瞬間成為過街老鼠,只敢在陰暗的角落裡,用惡狠狠的眼神注視光鮮亮麗的她。
也許她以前的成績算不上突出,會被人罵沒實力,換作以前江穗理都不理,但現在不一樣了,她只會說一句:“有本事你也考到一班,我就承認我確實沒實力,不行就別狗叫。”
在這場開學典禮舉行的同時,順帶將表彰會也同時進行了。
之前由江穗引起的兩起事件,多少會有人看不慣她,嫉妒使人醜惡。
但這次江穗拿到了理科第二的獎項,又拿到了女子長跑800米冠軍,這個實力不用多說,底下的人也會乖乖閉嘴。
在這一刻,她看著下面瞧不起她又不得不閉嘴的人,爽感達到了頂峰,這才是最狠的回擊方式。
……
自那以後,一班又恢復了風平浪靜的生活。
當天晚自習的一班:
“這次為放鬆學生身心,這次提前放假,就在這周就可以體驗週末!”梁淑帶著這個好訊息來上課。
“哇!學校開恩了!”
“我還以為這周要上半個月才能放週末呢!”
“苦盡甘來啊,我快死在這個學校了!”
……
同學們聽見這個好訊息,忍不住狂歡,梁淑好不容易才將這群亂竄的猴按住。
上課鈴響起了,周輕棠看著自已旁邊的空位,遲遲不見江穗回班。
等到下課周輕棠去問李悅吟江穗的下落,李悅吟說自已也不知道。
後來他們才從老師口中得知江穗請假了。
“請假?”周輕棠想這個跟她搭不上半毛錢關係的詞居然會跟她扯上關係,“是生病了嗎?”
梁淑忙裡抽閒:“不是,她說家裡有事,想回去一趟,估計明天早上就回來了。”
周輕棠不死心,又問:“她家裡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梁淑明顯被他問得不耐煩了,但為了師德強忍著:“這是學生的隱私,我怎麼會知道?你老是問江穗的事幹什麼?”
梁淑腦中冒出了不合時宜的答案:“你們不會談戀愛了吧,我可說好,學校明令禁止學生談戀。”
周輕棠連忙辯解:“沒有,哪來的事,我這不關心同學嘛。”
梁淑看了看他也不像是在撒謊:“沒有就好,學生現在要以學習為重……”
梁淑把他打發走後終於可以安心工作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自習江穗就出現在了班級裡,周輕棠見她心情不太好忍著好奇心不去問。
倒是李悅吟坐不住了跑過來問她:“江穗!說!你揹著我回家幹什麼了!”
江穗扯出一個跟平常無異的笑容:“沒有,昨天不舒服回家了。”
李悅吟一臉不信:“你騙鬼呢,你連發燒39度都不回家,會因為一個小小的不舒服就回家?”
江穗:“就是不舒服啊,我現在矯情的很,一點難受我就要回家一趟。”
李悅吟看她不想說,也就沒再逼她,逼急了也不是好事,時機一到她就說的。
這幾天,江穗頻繁請假,簡直就當家常便飯了,一請就是一下午,老師看她成績有進步也不會影響到,所以也沒多說,就批准了。
到了週四晚自習前,江穗一如既往的去了辦公室。
梁淑看見她又來了,終於忍不住開口:“又請假?”
江穗低著頭,上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梁淑看不清她的表情,嘆了口氣:“你最近總是請假,不是我不想批,是你太頻繁了,還總以同一種理由請假,我很難像學校上報的啊。”
“要不今天就先算了,等緩一陣再請吧。”
江穗鎮定的身姿晃了晃,果斷說:“不行!”
梁淑有點難做:“可是……”
還沒等她說完,江穗就抬起了頭,梁淑終於看清了她的表情,悲傷,苦楚,憂愁和疲憊,各種各樣陰鬱的情緒在她臉上揮之不散。
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啪嗒滴落在地灰色的地板磚上,然後暈開,怎麼還能看出她只是一個還沒過十七歲的女孩子。
“求你了老師,最後一次了……”江穗微顫著聲音。
梁淑何曾見過這樣的江穗,在她的印象中,她一直是一個笑著的,我偶爾冷著臉生氣,從來沒見過她流下一滴眼淚,這樣的神情也沒在她的臉上見過。
她嘆了口氣,只能同意:“行吧,最後一次了。”
說完她在請假條上籤上自已的名字,江穗一聲不吭的抹著眼淚,將簽好的假條拿上後就離開了。
梁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想起了自已多年前的一個學生,好像也是這樣的神情,不過和江穗不一樣的是,他是來提退學的。
梁淑從情緒中抽回神,迴歸到了作為一名老師該有的情緒。
江穗在自已的位置上收拾書包,周輕棠坐在旁邊看著她:“又請假啊?”
江穗很輕的嗯了一下。
周輕棠明顯感覺到了周圍的憂鬱氛圍,是從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身上散發出來的,這很難令人想象。
江穗一聲不吭的收拾好書包,拿著請假條出了教室,只給對方留下了一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