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有什麼目的?”

怎麼今天老被這樣懷疑,紀境異有些心癢癢,難道說自已就這麼行為可疑嗎?

“你接近克蕾兒的目的是什麼?”

“你覺得我接近克蕾兒的目的是什麼?”

“肉體?”

“有可能。”

“名譽?”

“有可能。”

“權力?”

“有可能。”

“還有什麼其他的?”

“你是準備把這些當做罪名安插在我身上好讓我判得重一點是吧!”

“嫉妒?因為嫉妒,所以你要在力量之外的世界,也就是情感世界傷害克蕾兒?不少人會這樣呢,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了!是克蕾兒會在未來努力活躍才會被選中,才不是被‘最終占卜’選中了所以才站在如今的位置上的,你們的嫉妒根本就是一種無處釋放的自戀行為。”

第五安的話語充滿了情緒的力量,卻仍然保持著正常對話會有的音量。

這麼一比較,好像第五安和依克西婭關心的事物又有些不同。

“......這倒是非常新穎的說法,還不錯。”

紀境異不得不承認,自已想要勇者後悔這種行為的確是一種想要逃離暴力對策的另尋他徑。

而如果真的達到了‘追悔莫及’那個程度,說是傷害也算是合乎情理。

畢竟決定她能不能‘及’到的,不也是自已嗎?真要成為兩個世界的陌路人都要她求之不得,那才是真的恩斷義絕。

“你這個態度,難道想說都不是嗎?”第五安的話平而緩,像是等待著紀境異辯駁的餘地。可紀境異又不可能把自已和克蕾兒真正的關係給說出來,那種話(魔王勇者)要是對別人說第二次,那才成真的怪胎了。

“那倒不如來談論一下,如果是,那你又會怎麼樣吧?我看你也不是那種衝動的人,我們應該還有商討的餘地。”

如果說帝皇子孫的依克西婭,充其量不過是個控制不了情緒的落魄貴婦人。

那眼前這個短髮少女,第五安,她的眼神有如曾經的審判官那樣銳利。

不過這究竟是要審判什麼呢?

紀境異感覺自已更像是被預定有罪,被進行著有罪推論了。

“我並不是在做有罪推論。”

審判官卻如此自證道。

“所以早早就談論懲罰是沒有意義的。”

“你不否定這是在審判我啊。”

嫌疑人無奈地察覺到,無論是歇斯底里的貴婦還是審判官顯然都喜歡先入為主假想一個你的形象。

“不過如果你好奇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告訴你。畢竟犯人有權知道懲罰內容後承認罪行,以減輕懲戒呢。”

“啊——”

紀境異舉起手指,意識到依克西婭好像在班上對自已做的是類似的事。

那就是讓自已承認那不存在的罪名。

“不過,我不是要做這種事。而是在入庭之前,我們就私下解決,那樣不是好得多嗎?罪惡只要不被審判,就等於是沒有存在過哦?因為審判前就可以被寬恕解決的罪行,稱不上的邪惡嘛。”

“......好吧,我就奉陪你。”雖然槽點很多,可紀境異還是順著第五安的話說下去了。

“如果。”紀境異馬上打消了眼前這個人和依克西婭同水平的念頭。

“如果說你是為了肉體才接近克蕾兒,利用她對你的好意的話。”

克蕾兒對自已的好意?紀境異認為眼前這傢伙從一開始就根本搞錯了情況嘛。

明明那傢伙對自已是純粹的‘敵意’吧,完完全全就是勇者對魔王的敵意嘛。

“嗯,如果是又怎麼樣?你就要譴責我什麼的嗎?”

“......不會,我不是那種會因為摔跤就怪罪重力的人,因為我知道我要能立足於大地之上的前提,就是接受重力的存在。所以我先接受這點之後再做討論呢。”

“......”

紀境異有些動容,畢竟如今都已經見過太多離譜的傢伙了。依克西婭也好還是現在的克蕾兒也罷,昨天的風紀部和遊戲部成員,他們都太不正常太異常了。

而現在,眼前居然有一個和自已得出同樣結論的傢伙。

畢竟紀境異也是在和依克西婭還有同班同學們的‘互動’中無可奈何地意識到。

自已必須要先進入規則,才可能改變對於自已來說不愉快的規則。

也就是接受作為前提,哪怕,那種不愉快和厭惡現在就寫在第五安這位少女的臉上。

難道說她是正常人!

“你現在就像是在看蟲豸一樣啊。”

紀境異的語氣顯得有些興奮,這讓第五安顯得更加嫌惡了。

“我可沒說我就會支援你啊?接受前提不代表我多喜歡,接受自已會死,不代表我會覺得人死是一件高興的事。噁心的東西出現就會感到噁心,也希望你能接受這點。”

“噁心呢。”

紀境異點頭贊同。

“我不希望你只是因為這種無聊的事,就要進入克蕾兒的生活,去傷害她的感情擾亂她的思緒。”

“不是說不譴責嗎?”

“......聽我說完。”

“好好。”

“我不希望那樣,所以我打算提出解決策略。如果你只是想要做‘那種事’.......我,可以代替克蕾兒。”

像是自我介紹一樣,她神秘地微笑著並將手貼在胸前指明物件。

“......”

服務員掉落的托盤哐啷響聲當然會吸引紀境異的視線,如果往一旁瞟去視線,自然也會注意到,其他顧客們投過來的曖昧眼神。

那看向的毫無疑問是自已,以及眼前這位好似在談論什麼嚴肅‘事項’解決對策的審判官大人。

“這樣對你對克蕾兒來說都是好事吧,雖然由我來說有些那個,可是我的身材應該是要比克蕾兒要好的,雖然可能不是那麼緊實,可是稍微有點肉也不壞吧?”

看起來的確不是那麼室外派的第五安如此自白,這裡暫且不論紀境異喜歡帶點肉的還是緊緻些的。

“而且和S勇者發生那種關係,就我看來事後會非常麻煩的,你應該不至於連這都不明白,可是和我的話就不用有這種擔心。我當然會準備好值得信賴的契約,以保證我不會把這件事作為把柄來威脅你的,相對的你也要遵守一些我這邊的規則。”

“......”

紀境異嘴巴像是合不攏一樣微張傻笑著,眉頭卻像是要連在一塊一樣緊鎖起來。

“第一,不許內○,這是基本中的基本。第二,工作日9點以後我有自已的事要做,之後就別來打擾了。第三,這件事要對小隊內其他人保密。第四,我們的關係僅限於此,任何除此之外的對話和要求儘可能避免。第五,我也是個活人,不是玩具,所以有什麼Play要提前和我商量。第六......“

“停......好,夠了,等等,我知道了,停下,快停下!”

滿臉通紅的紀境異單手捂臉站起,呵止了眼前的第五安。

她卻只是保持微笑微微斜了一下頭故意裝傻,看樣子果然這傢伙是在玩弄自已啊!

用恐嚇的眼神環視一遍周遭,紀境異深深嘆氣後重新坐下。

“你是真的不打算停下來是吧?”

“哎呀,怪不得不說話,原來是在等著我羞恥得停下來嗎?意外地靦腆啊你?難道是悶·騷?”

“我管這叫做正常。哈——為什麼你要這樣啊?”

紀境異深深地吸氣吐氣。

簡直瘋了,她真的是這個年紀的女生嗎?該不會是長生種吧?還是說現代人都這麼激進嗎?

“為什麼呢......因為我不希望克蕾兒,也就是未來的勇者受傷。可是我不能奢望所有人都有這樣的覺悟,難道不是嗎。你們這些人的存在,而我需要去接受才行。”

第五安託著下巴望向窗外,紀境異跟隨著那個視線也注意到了。

就在那烏雲密佈的天空下,蹲伏在街道邊仰望天空的那個白髮的勇者就在那裡等待著,像是在確認什麼時候下雨一樣。

“代替克蕾兒接受你們這種人的存在。”

她回望紀境異的同時話音落下,瞬間世界一半都變為了黑色,而另一邊則是慘烈的純白,閃光消逝緊接著的便是震耳欲聾的雷聲。

紀境異板著臉目睹,這樣情況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少女第五安的嚴肅神情。

如果說舔S級能夠比C級乖乖學習還能有更大的貢獻,那還不如去舔S級呢!

這種說辭,真的碰上了第五安這種人的話,都顯得幼稚又蒼白。

‘連C級的學習都沒法乖乖做好的傢伙,是承擔不了舔S級的責任和任務的重擔的。’第五安的言行如此闡釋。

這幾乎是放棄自我的事業。

只為了那個S勇者著想而活,只為了別人,為了另一個人而存在。

作為那個人的延伸,就像是器官一樣,就如同手腳眼睛鼻子嘴巴。

如果可以的話,第五安甚至不惜成為外在的......

這是截然相反的思路,和紀境異的男子漢計劃(讓克蕾兒包養自已)截然相反,完全就是倒過來的。

紀境異不願再想下去了,他閉上了眼睛。

因為不忍直視。

過分的刺眼。

不堪入目。

不是因為第五安,而是因為自已的天真。

本以為遇見了一個稍微正常一點的人,結果這個傢伙才是更加極品的變態啊喂.......

在這種人面前,自已面對小學生那危言聳聽,還真變得只有小學生級別的思維程度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