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領罪?

項琪,你父親項子羽與我志向相同。

有他在, 我可以心無旁騖的做想做的事情。

事實證明,你只在乎功高震主!

沒錯,就是功高震主。

自打項琪登基以來, 所作所為,已經讓秦越徹底看透。

縱然自已在功高勞苦,在她眼裡只有功高震主。

如今項子羽死了,這世間已無人可以讓我安心施展才華了。

選擇就此歸隱嗎?

這可不是自已的風格啊。

既如此......

那我就自已來!

“我也不放心將後背交給一個時刻想要背刺自已的君王。”

秦越不再猶豫,下定了決心。

“這兩個月間,她不斷地下旨催促進攻,以各種理由減少糧草供應,老子早就忍夠了!”

“要不是她胡亂隔空瞎指揮,豈會放跑魏武卒?魏國早就被丞相拿下了。”

“現在還要讓丞相認罪?她是不是瘋了?這些年丞相為了大乾勞心勞力,殫精竭慮,付出了多少,何罪之有?”

“先帝擅武,但也深知打天下容易治天下太難的道理,這些年大乾能夠逐步走上強大,全是丞相的功勞。”

“可以說沒有丞相,就沒有現在強大的乾國。”

“大乾交到這個女人手中,我看早晚要被她折騰光。”

軍帳中眾將看到這個令牌,就像是一滴水意外掉入了油鍋之中,瞬間蒸騰熱鬧了起來。

他們一個個面色漲紅,憤憤不平。

言語裡對女帝項琪沒有一點的尊重。

這段時間他們一個個在外征戰,為大乾開疆拓土,卻經常吃不飽,叫誰誰不氣?

要不是丞相一直壓著,他們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如今看到一心為國的丞相也遭到如此不公的對待,他們再也忍不了了。

“丞相,帶著兄弟們清君側吧,末將願為先鋒!”

有大將開口建議。

聽到這個建議,大帳中忽然一靜,接著眾將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一個個眼神目光灼灼,看起來比燭火燈光還要亮。

然而。

秦越卻擺了擺手。

他剛才不是沒起過‘清君側’這個想法,可就算是成功了又能怎樣?

取而代之?

大乾世家大族根深蒂固,勢力錯綜複雜。

當年推行個攤丁入畝都遭到了世家大族的抵制,如今推行了這麼些年,他們依舊陽奉陰違。

更何況大楚分封在各地的藩王那個能服氣?

到那時候天下大亂,就算是成了最終贏家,得到的也不過是個破碎的楚國,反倒更加耗費心神。

不如自已清清白白的回到自已的封地從頭再來。

所以現在的楚國,就讓項琪繼續作吧。

他倒是要看看,沒了自已的楚國,最終在項琪的帶領下走到什麼地步。

秦越將丞相印璽和虎符掛在中軍大帳之上,而後扭頭面對帳中諸將,直接宣佈:“從此以後,我秦越不再是大乾之臣。”

“我已經決定,回屬於我的封地乾陽去。”

“自立為王,國號為乾。”

聽到這話,眾將那本來失望的眼神重新變亮。

紛紛從懷中掏出官職令牌、調兵虎符,隨手丟在軍帳裡。

“楚國這官不當也罷,在外面打著仗,還要擔心被背刺。”

“這新登基的女帝一個廢物,繼續幹下去,只能吃中午飯,早晚會被坑死。”

“作,咱們就靜靜的看著女帝繼續作。”

“哼哼!我倒要看看,沒了丞相的輔佐,她能夠把楚國帶向何方。”

“也不知道她以後會不會後悔如今的所作所為......”

“丞相,哦不,陛下,夜裡天冷了,您多披件衣裳......”

秦越:“......”

與此同時,魏國境內。

魏國大將吳敵率領魏武卒一口氣逃出了三百里,看到魏武卒全部回到了城池當中,命人將吊橋抬起,又火速站在城頭上,眺望四方,觀察敵情。

吳敵心有餘悸的向身邊副將詢問道:“確定沒有追兵?”

“回稟大將軍,的確沒有楚軍追擊。”

“那就奇了怪了。”

吳敵神色間滿是不解,疑惑道:“之前已經是必死之局了,我魏武卒眼瞅著就要全軍覆沒,秦越豈會故意留個破綻放我們一條生路?這可不是他的風格!”

秦越用兵之能響徹天下,謀劃兩個月的時間將魏國最精銳的魏武卒給引誘到絕地。

正是一舉殲滅的大好時機。

只要魏武卒被滅,魏國也就完了。

秦越主動放自已離開?他絕對不會犯如此低階的錯誤。

他心中發慌。

額頭上冷汗直流。

該不會又落入秦越別的謀劃當中了吧?

想到這裡,面有驚懼的吩咐道:“派出探馬查探,本將懷疑這其中有詐!”

“遵令!”

然而還沒等探馬出城,一封書信便被快馬送到了他的跟前。

“大將軍,這是陛下八百里加急送來的密信。”

吳敵火速開啟,定眼一看,一臉驚愕。

“啊這......”

“楚國女帝會這麼蠢嗎?”

“不僅瞎操作調走了圍堵咱們的兵馬,還讓這支兵馬奪取了山陽城?她難道不知道,山陽地勢高很缺水嗎?就算佔領了,又能怎樣。”

旁邊的副將愣在了原地, 愣愣的問道:“大將軍,咱們還.....還派探馬出去嗎?”

吳敵從驚愕中回過神來,連忙催促。

“不僅要派,還要多派幾個。”

“讓他們好好查探,是不是真如密信中所說!”

......

楚國皇城。

在魏國大將吳敵接收到密信的同一時間。

女帝項琪也知道了邊境軍帳中發生的事情。

此刻,項琪的臉上彷彿覆蓋了一層冰霜,她是萬萬沒有想到,這秦越竟然掛印而去,不僅掛印而去了,他還帶走了三萬大楚精銳。

雖然只有三萬,可一想到這三萬大軍是自願跟他離開的,項琪心中就一陣發冷。

邊境十萬大軍,能被他帶走三萬。

那整個楚國呢?天知道能有多少?

再聯想到都城周圍大營,甚至皇城之中禁衛軍、說不定還有太監和宮女等等,這裡頭不知道有多少忠於秦越。

他如果想要自已出現意外......

一想到這裡,項琪背脊發涼。

她眸子裡閃爍著冰冷的光,胸口急速起伏著,胸中盈滿了怒火。

“讓你回來述職領罪你都不敢,反倒直接選擇了反叛!”

“你曾經不過是個小小遊俠,若不是父皇發掘了你,你怎麼會成為我大乾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

“是大楚給了你身份地位,榮華富貴,你卻不心存感激,反倒因此助長了你這惡賊的狼子野心!”

“可恨!”

項琪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兩個字。

片刻後,項琪恢復了往日的淡定,重新回到龍椅上。

空蕩的大殿裡迴盪著她自信的聲音。

“若不是朕連發十三道金牌,還不知道你會偽裝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