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糧草只運來了10天的量,便在沒有動靜了。
徐國公等將領一直上書要支援,要糧草,朝廷毫無動靜,後來運來的糧大半都是沙石。
由果縣開始,陸陸續續由民間組織的隊伍開始募捐糧草,螞蟻搬家般往並城送糧,他們都不想國破家亡。此刻起,許多百姓對朝廷更加怨聲載道。
………
京城,皇宮。
年老的皇帝看著密信,氣得差點吐血,服侍的太監連忙倒水給皇帝服送了一顆丹藥。
“寫信給吳季,殺死徐國公。計劃提前。”皇帝輕咳一聲,眼神肅殺。
………
並城,一場大戰剛結束,朱清瓷跟臨雲陌一臉焦急把徐國公送回來:“快請軍醫!大將軍受傷了!”
徐國公一身是血,昏迷著被送到了房間。
暗處的吳季一臉納悶,這麼巧?不用自已出手徐國公就要不行了?真是天助我也。
軍醫進去給徐國公治療,臨雲陌在裡面陪同。
朱清瓷走了出去,安排了自已的人把信傳出去給周暢。
……
一月底戰報傳來,徐國公力破破贊族,重傷昏迷,次日破贊族重新集結人手破並城,並城人口全部轉移至鈺城,破贊族得到了一座空城。
朝廷當即準備和談,說難聽點就是投降。
周暢在鈺城附近得到了密信,開啟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越看越覺得心驚,隨後他找了個地方默默安靜的把信件再次讀了一遍。
這時候的周暢跟以前差別很大,長得壯實起來,渾身肌肉蓬勃,有一些身手在身上,這是他走南闖北所帶來的成長。
周暢明白了自已接下來要做的事,繼續散播謠言,引發民憤、民怨。
朝廷無糧食不作為,不派兵支援,軍糧半砂的事情能傳得如此沸沸揚揚,都是周暢等人的功勞。
現如今他們需要等待時機,朝廷的和談欽差已經在路上了,離到鈺城,還有3天路程。
臨雲陌跟朱清瓷兩人坐在屋頂上,這段時間,他們看到了血染的戰場,這跟平時殺手圍殺完全不一樣。
“欽差帶來了聖旨,除非逃走,或者反了,否則不可能活下去。”臨雲陌看向朱清瓷。
“你知道我會選什麼。”朱清瓷說。
“我知道,我幫你。”臨雲陌笑了起來。
朱清瓷愣了一下,忍不住看向臨雲陌:“你不怕死?”
“也怕吧,只是我以前小時候希望一家平安,後來跟著王爺,希望王爺平安,現在我屬於我自已,我也想推翻這個時代,我想看到太平盛世,而不是有天災人禍時,那些受難的人只能絕望等死。”臨雲陌目光很平靜。
“那你怎知我能做到你想的盛世?”朱清瓷挑眉,他們沒有過這種頻道的交流。
“看果鎮就知道了,如果有一天,你變了,我就殺了你好了。”臨雲陌笑起來。
“哈哈,好,願與君共創盛世。”朱清瓷也笑起來。
“你還沒跟徐國公說這個事,他能接受嗎?”臨雲陌問。
“他能。”朱清瓷篤定。
“你跟李沉言是怎麼回事?如果他站在王朝身後,你豈不是與他為敵?”朱清瓷忽然想起那個異姓王。
“……沒怎麼回事,他父母被王朝迫害,自已一輩子被困在京城,如果有機會離開,他會很開心。”臨雲陌說。
“他好像很喜歡你。”朱清瓷看臨雲陌有些澀然的模樣問。
“……”臨雲陌不知道怎麼說,他又有些恐慌,這種情感不被世俗所容,所以他才一定要離開。
“其實挺好的,一輩子能遇到一個想去愛的人,只不過不巧你們都是男人,但是沒有人規定男人只能愛女人。”朱清瓷說得很平靜,讓臨雲陌也平靜下來。他有心想問,可這時候卻不是好時機。
“等事情告一段落,我請你喝酒。”臨雲陌雙眸晶亮。
“好。”朱清瓷笑著應下。
迎接欽差到來之前,他們還要做很多準備,不可能就這樣口號一喊,就達到自已預期的事情。
好在朱清瓷跟臨雲陌這段時間跟在徐國公身邊,跟這些兵士同吃同住,各個將領是什麼樣的人,已經摸了個七七八八。
遠在京城的將領,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他們需要攻略的是鈺城附近的人,也就是陽城,匯城、並城、鈺城、隆城等城鎮,鹿城不在朱清瓷考量範圍,畢竟那裡是林明月跟柳承州的人。
其餘的將領,兩人都一一去深夜密談了,朝廷的降罪書已下,割地賠償破贊族也是必然,當然,朱清瓷沒有說自已要造反,她只是說徐國公不願看百姓的家園就這樣無端送出去,而朝廷不出兵,不支援。
若最後事已成定局,那就豁出去,跟破贊族的人拼了,趕出天宋朝去。
有將領一聽就熱血沸騰的說幹,也有理智的問軍糧與士兵從何而來?
只是事關自已的家園,他們也不能單聽朱清瓷跟臨雲陌忽悠就幹,於是定在欽差和談第一次以後。
眾所周知,和談不可能一次就談完的,必是兩國來回拉扯。
欽差入鈺城前一日,朱清瓷跟徐國公秘談一夜…………
欽差帶領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入了鈺城,第一件事就是宣旨,所有將領跪在鈺城府衙裡,包括徐國公在內。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各處災禍不斷,國庫空虛,破贊族進攻,勢如破竹,徐國公領兵不當,久久無法驅離外族,致使百姓流離失所,其罪當誅!現為百姓計,只能緩降,茲命徐國公戴罪立功,為和談首領,為百姓爭!為天子爭!萬望其不辱朕之期望……”總而言之,就是因為各處災禍,國庫的錢都去救災了,破贊族趁機攻打,國庫支撐不起這場戰鬥,徐國公打了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驅離破贊族,視為領兵不當,還丟了並城,當殺。只不過現在為了百姓,朝廷只能先投降,讓徐國公去和談,說是戴罪立功,但是最後是罪不可免的。
徐國公年老,聖旨聽完只是苦笑恍惚了一下,黯然接旨。
皇帝的降罪書把這場戰役的罪,都歸在這些將士頭上,徐國公更是罪不可赦。只等和談後一一清算。
破贊族不想等太久,和談定在第三天,就在鈺城之外。
破贊族這次領兵的將領,威爾赫大將軍大馬金刀的坐在和談位置上,他周邊都是破贊族的和談官員。
這邊以徐國公為首,欽差帶來的人為輔,其餘將領在周圍站著。
“你們天宋投降,便要交出這塊西邊之地!”那邊的一個官員把一張簡易地圖丟過來,用筆圈出了天宋國 豐城、蔚城、鹿城、項牙城、奇虎城、珠海城、隆城七城,再加上失去的鈺城、匯城、陽城,整個天宋三分之一都劃分出去了。
若同意這個要求,那天宋真是完了。
…………
魏雲瀾坐在果縣縣衙書房裡包紮傷口,近段時間他們四處搜尋匪扣,拿到了不少銀子,可惜還是不夠,魏雲徽帶著魏雲海,朱清佑去沙月國購糧了,書信傳來,大約還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大人,您休息一會吧。”周獻拿著粥進來,他是跟著徐國公的人,如今跟著魏雲瀾,他大概也知道朱清瓷跟魏雲瀾要做的事情。
“時間很緊張,必須儘快把糧食運送到位,周獻,你帶人去接應二弟他們。”魏雲瀾穿好衣服說。
周獻點頭,退了出去。
魏雲瀾點著信件,這是朱清瓷那邊的訊息,所有的準備都做了,只看最後的結果了,時間還是太短了,如果時間在多一點,機率會更大。
談判的高臺上,朱清瓷就站在徐國公身後,徐國公眼神平靜,嘴角帶著一絲笑容,隱有暢快,他一生的痛苦,源自於天宋皇朝,長公主、皇帝,他們用權力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爆發吧。
威爾赫他們要的城鎮太多,徐國公斷然拒絕,威爾赫冷笑,用著不太標準的天宋國的話道:“你們才是弱者,弱者不該提這麼多要求,不然我們破讚的鐵蹄踏下,你們天宋將亡國。”
之後徐國公沒說什麼,交由欽差大人來談,欽差大人抹著冷汗,皇帝的底線就是割鈺城、隆城,珠海城、奇虎城四城,可以加上距離隆城最近的果縣,果縣有妖氣,這是皇帝忌憚的,乘著這個時機甩出去也行,什麼廣為天下知的天下第一樓,遷移到鹿城不就好了?
欽差把天宋朝的條件一提,威爾赫怒拍桌子:“你們這是打發要飯的?”
…………
在他們這些大人的來回拉扯中,這次談判由爭吵結束,威爾赫的最低要求就是四個城。欽差大人不能隨便答應,因此第二回合的談判約定在三天後。
談判剛結束,內容就傳遍了鈺城,然後跟長了翅膀一樣飛往各地。
“是誰!誰洩露了訊息!”欽差大人氣得臉紅脖子粗。
查了一圈也沒有查清楚訊息怎麼洩露的。
第二回合談判,欽差大人急的嘴上都是泡,不停示意徐國公出面說話。
徐國公一言不發,欽差大人急得跳腳,卻沒辦法,在威爾赫威逼之下,欽差大人只能同意割出鈺城、隆城、珠海城、奇虎城、另外加上了果縣這個添頭,就壓在了皇帝的底線下。
就在兩方要簽訂協議時,徐國公怒而摔杯:“你們要當破贊族的狗!老子可不當!”
欽差大人一陣頭痛,不是?這幾天裝死!現在崛起什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就是你們天宋的誠意?”威爾赫眯著眼睛,殺氣凜然道。這個人殺了他手下的副將,威爾赫當然想殺他。不過知道他是天宋罪人,才沒有多此一舉去要他的命放在談判桌上。
“我僅代表我個人!誓死守衛百姓!天宋朝的老皇帝要丟掉鈺城、隆城、珠海城、奇虎城、還有果縣的同胞,我徐立嚴不丟!破贊族這些王八羔子就該趕去!他們肆虐暴行,屠城殺謬!陽城匯城死了多少同胞?若我們不站起來!朝廷就要把我們丟給破贊族滅殺!”徐國公冷著臉振臂一揮。
朱清瓷他們一干人等立刻大吼:“誓死追隨徐大將軍!趕走破贊族!”有自已人跟著喊後,那些從陽城、匯城逃過來加入計程車兵更是眼眶通紅跟著喊起來。
隨後是鈺城、隆城、珠海城、奇虎城計程車兵,他們的家就在那裡,怎麼願放棄家園拱手送給外族?
“你!”威爾赫等人想說什麼,但是周圍呼聲太高,破贊族計程車兵上前護住他們,警惕後退。
“你幹什麼!你這是抗旨!你要造反不成?”欽差大人大喊。
威爾赫也沒走遠,他要看戲,說不得還能再撈點東西。
“哈哈哈!”徐立嚴仰天大笑。
“我一生追隨皇上!邊境有難我義不容辭!可咱們的皇帝派我來,卻不給我兵!不給我糧!他讓我打仗,打敗仗!讓我和談!讓我揹負千萬人唾罵的罪名!來全了他們的臉面!可哪些死去的百姓!死去計程車兵!還有即將被送出去的城鎮!我徐立嚴做不到就這樣一死了之!否則我對不起跟著自我計程車兵!對不起哪些被破贊族屠殺的百姓!天宋朝不要的城鎮我要!天宋朝不管的百姓我管|!天宋朝打不過的外族我打!誓死趕走破贊族!”
遠處的威爾赫:“……”總有種吃瓜吃到自已的感覺。
“我果縣願意同徐將軍一起趕出破贊族!”朱清瓷高喊。其餘被夜談過的將領也帶著自已手下計程車兵高呼起來。
“徐將軍!那第一場戰鬥!就今天打響吧!”朱清瓷大笑,手中的號角一吹。
被掩藏起來的投石機全部露出,投出去的不是石頭,是酒,是油。然後火箭發射,一簇簇火焰開在破贊族軍隊裡。
“先走吧!大將軍!”威爾赫氣得想直接下令進攻,但是他們這次不是所有的軍隊都帶了出來,還留了人守城。而且這大片的油火的確不是好時機,徐立嚴等人卻離鈺城城牆不遠。而且他們此刻士氣高漲,對破贊族恨紅了眼。
威爾赫只能下令撤退,並放下狠話,等著他們的鐵騎踏破鈺城,長驅直入。
破贊族退走,鈺城士氣大漲,徐立嚴殺了欽差來帶的大部分人,把欽差放了回去。
徐立嚴同各城將領反了天宋皇朝,趕走破贊族一事如同長了翅膀一樣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