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宮位於崑崙山主峰,靈氣最為濃郁,是掌門修行之地。

也是供奉歷代祖師牌位的祖師堂所在。

此時,玉虛宮大殿之上,掌門與五位峰主正齊聚於此,帶著新入門的弟子,換上崑崙道袍,準備前往祖師堂,祭拜祖師。

一側,身著紫袍的霜月峰峰主許寒起身,朝端坐主位的掌門作揖道:“掌門師兄,玄天峰歷代以來,便是單脈相傳,只有師徒二人,獨佔一峰資源.”

“歷代以來,皆是境界高深,倒也沒什麼.”

“可自從道閒師伯仙逝,李玄繼位以來,獨佔一峰資源近十年,修為低微,連後天境界都未踏入不說,”“數次山門大典,竟連半個弟子,也未收取!”

“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霜月峰弟子數百,為諸峰之首,懇請掌門師伯,將玄天峰,賜予我霜月峰使用.”

“莫讓崑崙靈氣,被一個廢物,白白糟踐!”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沉默。

崑崙最年輕的峰主李玄,身患怪疾,是一個連後天境都無法突破的廢物。

這是眾人公認的事實。

若不是玄天峰向來單脈相傳,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當峰主。

李玄向來孤僻,繼任峰主以來,與其他幾位峰主,也無甚往來,此時,竟無一人為他說話。

主位上,掌門環視四周,見眾人皆沉默不語,伸手撫須,淡淡道:“玄天所為,確實不合常理.”

“但,他剛剛不是帶話過來,說已經收了弟子,要帶來玉虛宮祭祖麼?”

“等他過來,看看是什麼情況,再作商議,也不遲.”

許寒臉色冰冷:“他連山門大典都未曾去,何來的新收弟子,只怕是為了獨佔靈氣的緩兵之計罷了.”

話音未落,大殿門口,李玄那略顯慵懶散漫的嗓音,悠悠響起:“許寒師侄,幾年未見,性格依舊啊.”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身著峰主紫袍的李玄雙手負後,優哉遊哉地跨過門檻,走入大殿之內,穿過幾名新入門弟子,來到大殿中央,朝主位與兩側微微作揖:“見過掌門,諸位師兄.”

掌門微微點頭,幾位峰主起身回禮。

許寒卻是目光冰冷,神情不悅:“李玄,你的弟子呢,莫不是為了獨佔玄天峰靈氣,憑空編造的?”

李玄呵呵一笑:“悟空,還不過來.”

“是.”

一道尖銳嗓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頭身著崑崙青色道袍,身形精瘦的金毛猿猴,快步邁入大殿之中。

“啊?猿猴!”

“這是,妖族!”

大殿之內,幾名新入門弟子看到猴子模樣,紛紛驚撥出聲,下意識向兩側退去。

猴子倒是不以為意,搖頭晃腦,從中間通道穿過,徑直走到李玄身後。

李玄淡淡道:“還不見過諸位師兄師伯和掌門.”

猴子有模有樣地作揖道:“弟子孫悟空,見過諸位師兄師伯,見過掌門.”

唰!幾名峰主臉色微變,許寒更是面罩寒霜,指著猴子厲聲呵斥道:“住口,誰是你師兄!”

他盯著李玄,冷聲質問:“李玄,你這是什麼意思?竟敢與妖族勾結!”

“你這是要害我崑崙,害我人族麼!”

一番言語,如刀似劍!聽得猴子驟然炸毛,“小小先天境,竟敢對俺師尊不敬,找死!”

猴子目露兇光,就要一拳砸爛眼前那人的頭顱。

可是想到師尊立下的規矩,猴子心中怒火,不由得強壓下來,低垂眼瞼,眼觀鼻,鼻觀心,一幅任由言說的模樣。

李玄淡淡笑道:“許寒師侄,可莫要血口噴人,”“需知洞天福地的仙家宗門,也有靈禽仙獸,草木成精,修行仙法,成為仙門弟子.”

“我收一良善妖族為徒,為何就成了勾結妖族,禍害崑崙?”

許寒冷笑一聲:“那你倒是說說,為何這麼多次山門大典,這麼多前來求道的修行種子,你一個不要,偏偏看中了一頭愚昧蠻橫的猿猴?嗯!”

許寒掃了猴子一眼,目光冷厲。

猴子本就桀驁蠻橫,聽到如此惡言,更是怒火中燒!愚昧蠻橫!信不信俺老孫一巴掌,便能叫你化作肉醬!只是身前站著修為比仙佛神聖還高的師尊,猴子就是有再大的脾氣,也不敢亂髮。

只得心中默唸:忍耐,忍耐,忍耐……掌門和其他幾名峰主也是紛紛看向李玄,都想從他這裡,得到答案。

在他們看來,一頭毫無修為的妖族猿猴,比人族修行種子,差的不止十萬八千里。

屬實無法理解。

李玄雙手負後,環視一週,淡淡道:“這個,自然有我道理.”

“掌門師兄,我崑崙門規,應該沒有不能收妖族為徒的規定吧?”

掌門面露難色:“……這個,確實沒有.”

雖然萬年前洪荒大戰,神魔妖三族入侵人域,燒殺搶掠,更以通天修為,將人域四分之三的疆土分裂,搬回各域,據為己有。

但是在此前更久遠的歲月裡,神妖兩族,與人族正道修士,始終是密不可分的狀態。

在萬年前那場洪荒大戰中,人族陣營,便有神妖身影。

甚至如今坐鎮人族天庭的三位金仙大能之中,便有一位,是上古神族出身,在上古時期,舊天庭成立時,便擔任神職,身居高位。

故而,時至今日,人族陣營中,依舊有不少神族妖族存在。

更何況,洪荒大戰已經過去萬年之久,各大仙家宗門,對此早已不甚苛刻。

只要是品性良善,妖氣清明,未殘害無辜人族,便不會如何排斥。

許寒聞言,臉色越發冰冷,“自有理由?呵呵!”

他伸手指向猴子,譏諷道:“我倒真有什麼理由,能讓你放棄一眾人族修行種子,去選一頭愚昧野蠻的妖猴!”

“還是說,你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嗯!”

許寒目光如刀,直刺李玄。

被如此刁難,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李玄只是性格宅,又不是任人欺辱的窩囊廢。

他嘴角微挑,淡淡地瞥了許寒一眼:“你想聽實話?”

許寒向前踏出一步,逼近李玄,滿臉冷傲:“若是拿不出讓我們信服的理由,今日,你休想收一妖孽,入我崑崙!”

“好!”

李玄笑了:“各位,李玄無意得罪,只是非要本座給出理由,那本座只能實話實說.”

說著,他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最終落到猴子身上,淡淡道:“理由很簡單,那就是,這些年來拜入我崑崙門下的弟子,根性太差,”“本座,看不上.”

哈?此話一出,眾人頓時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