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九思凝視著林思願,眼眸眯起危險的弧度,“林思願,你再說一次。”

林思願冷冷吐出兩個字,“跪下。”

戰九思攥緊打火機,冷笑,“林思願,給你慣出......”

看到老婆重重放下筆。

撲通——

一個起身,一個下跪。

戰九思彎膝跪在林思願對面。

陸原沈確默默轉過身。

能屈能伸的祖宗,林思願偏過頭,剋制不住了,得意笑一下。

林思願彎腰,拿起紙和筆,來到戰九思身邊,放在他面前的復古小桌子上。

“九爺,你可以不簽字。”

陸原和沈確不安相視,少夫人要九爺籤什麼字?

不會是離婚協議吧?

戰九思看到幾條類似家規的條約,明顯鬆了口氣,過目她制定的條約。

不許霸道,不許專制,不許在外面亂來......

條約裡沒有不要他的意思,戰九思提筆之前,伸手,指腹輕撫她的眼角。

爸曾告訴他,愛極必傷。

戰九思俯身吻走她眼角的淚,“思願,以後你教我對你溫柔。”

林思願微微一怔,目不轉睛看他,心緒微亂。

小九成長的太快,個子太高,太過寵她,以至於她經常忘記,他才二十一歲。

同齡人還在讀書,而他已經站在權勢金字塔頂尖。

此長彼消,事業上過於強大,愛情中就過於幼稚了。

他還不知道,愛不得其法,傷人傷已。

林思願清幽嘆息,“好。”

戰九思一笑,提筆在條約下方,簽上自已的名字。

瘦金字型,筆鋒銳利,字如其人。

思願問一嘴,“誰教你寫字的,寫的字真好看。”

“瑾言叔叔。”

哦,是京都魔鬼部隊的教官,把小九往死裡磨練的魔鬼叔叔。

思願心疼九爺一秒。

戰九思收筆,林思願收紙,摺疊好,裝到自已的包裡。

只要她想,拿捏他是簡簡單單的事。

“起來吧。”

戰九思不起,直勾勾地看著她,“老婆,回家。”

林思願從他那眼神裡,瞧出委屈哀求的意思,暗笑搖頭,“經書還沒抄完呢。”

“行,我在這陪你。”戰九思摟著她起身,掃視一圈禪房,倏然沉下臉。

睨向陸原,“你腦子讓藏獒吃了,買禪房不裝空調,想熱死我老婆?”

陸原轉過身,忙道:“九爺我錯了,我現在就安排人裝空調。”

林思願說:“你別罵陸原,是我沒讓他裝空調。”

戰九思沒吭聲,在思願剛才的位置上坐下,抱著她放在自已雙腿之間坐著。

一手圈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下顎抵在她肩上,看她一筆一劃抄經書。

瞥一眼佛像前忽明忽暗的佛香,“老婆,這麼喜歡上香?”

林思願笑著點頭,“在上進和上班之間,我選擇了上香。”

戰九思輕吻她的耳朵,“主打一個心誠則靈唄。”

“不然你能那麼多次和死神擦肩而過嘛。”

戰九思看了看自已的手臂,一笑而過。

空調裝好,屋內涼快下來時,林思願抄完經書。

整理好桌面,林思願像沒長骨頭似的,軟綿綿的靠在戰九思懷裡,想著鬼主意,“九爺,你是抄經書還是寫情話。”

戰九思不是抄經書的主,朝沈確招了招手,沈確心領神會的遞上九爺的鋼筆。

拔開筆蓋,戰九思一手抱著思願,一手提筆,他寫,思願讀。

“遇你定終生,刻骨又銘心,攜手共沉淪。”

林思願反覆看他寫的情話,戰九思看著她眉眼彎成月牙兒,唇角漾開一抹笑。

戰九思捉起她的右手,鋼筆放在她手裡,意指她寫情話。

林思願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提筆,她寫,他讀。

“遇君定終身,此生不虛度,世間多浮沉,盼君心依舊。”

戰九思亦是,反覆看她寫的情話,笑意浮上英俊的眉眼。

動容的捧住她的臉,想親她。

林思願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在寺廟,收起你腦子裡的歪事。”

戰九思就要親,不給親也要親。

從懷裡摸出一塊今日剛完成雕刻的雪玉,送給他的思願。

林思願頓時鬆開手,驚喜看著精心雕刻的鯨魚雪玉,半晌才開口,“這隻鯨魚是你雕刻的?”

“想你的時候雕刻的。”雕刻廢了無數塊,才雕刻成功出這一塊。

戰九思摸摸她笑彎的唇角,“遲到的定情信物。”

匠心獨妙,雕刻的沒有一絲瑕疵,可想而知,他雕刻了多少次。

林思願感動的稀里嘩啦,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臉頰蹭著他的臉頰。

這個祖宗到底有什麼魔力,讓她又恨又愛。

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等她鬆開自已,戰九思撫著她的紅唇,說:“寶寶,給我親親。”

不等她說話,便吻住她的唇瓣。

門外等待的僧人默默合掌低頭,不敢說一句話,那個祖宗接管戰氏集團第一天,就盤下這座大乘寺,送給他的寶寶。

這夜,宿在他們重逢的皇恩寺,他們定情的皇恩寺。

接下來一個月,戰九思乖的林思願捨不得拋夫。

傍晚,芭提雅。

流音被派去緬北執行任務,陸原開車,送戰家太子妃去與九爺初見的兔子主題餐廳。

九爺還沒到,林思願坐在戰九思小時候坐的的位置上,雙手托腮,欣賞不夜城的夜景,靜候老公。

直升機降落在芭提雅某停機坪。

沈確跟著九爺下機時,接到一通電話。

接通電話,對方開口,沈確神情瞬變。

結束通話,沈確疾跑到九爺面前,“九爺,流音被桑卡抓了,桑卡提出您親自去金三角救流音......”

桑卡,金三角最大的毒梟。

戰九思驟然捏斷剛點燃的香菸,轉身,“通知所有暗線暫時蟄伏,東南亞八國各基地啟動三級防護戒備。”

“是。”沈確立即傳達命令。

這樣做是防止流音一個女孩扛不住毒販逼問,洩露基地位置,暗線人員資訊。

走到直升機前,戰九思單手撐在機艙門上,給思願打電話。

林思願:“九爺,你到芭提雅了嗎?”

戰九思:“思願,臨時有事,我回趟仰光,吃完飯讓陸原送你回曼谷,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主題餐廳。

林思願放下手機,心不在焉的用餐。

半小時後,莫名心慌。

上次這樣心慌,是兩年前,戰九思去金三角執行任務......

林思願慌得不行,一通電話打到武裝基地。

樓湛:“思願,怎麼了?”

“叔叔,小九是不是有特殊任務?”

樓湛笑一聲,“沒有啊,基地目前沒有接到軍事任務。”

聽出長輩語氣異常,林思願按了按心口,“我去金三角找他。”

樓湛:“......”

出了餐廳,林思願撥打小夥伴的電話。

那邊接通,好聽的男聲傳了過來。

“阿願,想我了對不對。”

“程式設計師,......”

“我現在叫程式。”那邊吼:“我叫程式!”

這個小夥伴是父親程放為她培養的保鏢,孤兒無名無姓,思願便給他取名程式設計師。

被人笑話幾次之後,他自已改名為程式。

那貨看上芭提雅地下城的大小姐,這半年在瘋狂追老婆。

林思願沒心情開玩笑,冷聲:“少廢話,幹活了。”

程式哇哦一聲,“你不是金盆洗手了嗎?”

林思願開啟車門上車,“流音被抓,老公被毒販威脅。”

“你不是在計劃拋夫嗎,遲早要拋棄的人,管他們死活幹嘛。”程式說:“我懂了,寶貝你又色令智昏了。”

林思願全名警告,“程式。”

“阿願,讓我幹什麼,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