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下了一早上,落雪兩寸之高,平安老遠出就看到一個身穿蓑笠頭戴斗篷的老人拿著掃帚清掃著門前的落雪。

平安架著馬車停在了院門外,輕聲喊道:“趙老頭兒,我來了。”

老頭兒停下了手中的掃帚,笑呵呵的看向平安:“你小子來的倒是及時,我在屋中燉了大鵝,今個好好喝點。”

平安看著面前這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早已經沒有了從前那份硬朗的模樣,眼神不禁有些悲傷。

“哈哈哈,正好趕上,我可是有口福了”平安笑呵呵地說道,這趙剛大半輩子都在做菜,手藝自然是沒的說。

兩人,走進小院,吃著大鵝,喝著燒酒,平安也不急,在趙剛這裡住了些許日子,打算過完年再走。

“趙老頭兒,快去屋裡坐下吧,外面風大,小心得了風寒。”平安關心的對著趙剛說。

趙剛擺了擺手說道:“閒不住,門外雪太多,我掃完就回來。”

這年冬天雪來的太早,大雪持續了下了好久,趙剛年歲已高,終究是抵擋不住這寒冷,過完了年後又一場大雪,趙老頭兒突然病倒後臥床不起。

平安本來打算過完年就走,但趙老頭兒已經這樣了,身邊無人照料怕是不行,他打算照看趙老頭兒,老頭兒哪天走了,他便也走了。

這年平安又是將一個屬性加在了靈根上,如今靈根已經28點屬性,不過平安依舊覺得靈氣吸納速度跟往常一樣沒有變化,平安也不管那麼多,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平安好生照料著老頭兒,給他吃了一顆延壽丹,但平安這丹藥只能延壽,並不能治病,趙老頭兒除了氣色好一些外還是下不了床。

如今他的雙腿已經變得僵硬,血氣也是更加衰敗,眼窩深陷,只剩下一身皮包骨,曾經那個滿臉紅光的趙剛已經不復存在了。

這天平安給趙老頭兒盛了一碗雞湯端到他面前輕輕地把老頭兒扶起來,“老頭兒,來喝湯了,暖暖身子,說不定哪天腿就好了。”

趙剛依靠在平安肩膀上,平安慢慢的將雞湯給老頭兒灌下去,趙剛喝了幾口眼淚不覺得掉了下來。

他有些微微顫抖地說道,聲音裡帶著哭腔:“平安呀!你說我這一生也沒幹啥缺德事,怎麼就讓我攤上了這事。”

一邊說一邊想要捶打自己的雙腿,平安見狀趕緊攔了下來,“這不是還有我呢,我給你放心吧,你在一天我便在一天。”

趙剛看著平安,說不出話來,眼淚足以代表一切,平安的話讓他很感動,但他卻不遠以拖累平安便恨著心說道:“你走吧,我是活不了幾天了,只是臨死後希望你能把我葬在家鄉。”

“說什麼傻話呢,你這身子還好著呢?安心養傷吧,之前給你吃過丹藥那可是仙人贈予的,起碼你還能再活五年呢”平安一臉認真的跟老頭說道。

聽平安這樣說老頭只當平安是安慰他的話,仙丹,那可是仙人才有的,他一個軍中做飯的人,哪來的這東西,不過老頭兒卻是很感恩平安,若不是他在,只怕老頭兒已經死了。

平安以前從未涉獵醫術,但趙老頭兒的模樣他實在於心不忍,平安便拿起出小冊子,翻看起來。

還真記載有一種陣法,極陽十三針,每一針對應身體一個穴位,可以刺激人體脈絡,將人體極陽之氣啟用。

平安覺得以此應該可以救治好趙剛,不過就是有點難,需要以氣御針,將整根真完全扎入穴位,平安現在連扎針都不會,但是為了趙剛,他每天一有時間就拿針出來操練。

先是拿針扎蔬菜,然後是生肉,接著是御針操作,最後是買了一些豬在豬身上練了起來。

倆月過去平安的手法是越來越嫻熟了但是他沒在人身上扎過呀,萬一給趙剛扎壞了可咋辦。

他思來想去,最終用豬肉做了一個假人,每天在假人身上扎針,又是一個月過去,趙剛的情況卻來越糟糕,僵硬的部分已經開始往上蔓延了。

好幾次平安都看到趙剛一個人偷偷的流眼淚,甚至看到他想要了解自己的生命,平安於心不忍,於是告訴了趙剛自己學了三個月的醫術。

本來平安也告訴了趙剛自己沒啥經驗,但趙剛卻一把答應下來,若是救好了罷了,若是救不好給自己扎死了,趙剛也算是解脫了,他看的很開的。

於是平安跟趙剛說隔天給他行針,他先準備準備,他思來想去覺得還是不妥於,平安想著自己是修仙之人,相必扎幾針應該沒事。

平安回到房間開始行針,一陣兩針…12針,平安都覺得沒什麼,只是針刺入面板的時候有些許痛感,但當第十三針扎入平安穴位後他直覺得一陣劇痛襲來,直衝腦門,他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滴落,但很快平安就感覺到一陣暖流自身體內盪漾,直衝五臟六腑,不一會平安就突破到了練氣四層。

平安有些激動,四年了終於又突破一層,但更開心的是他的行針手法應該是有效果的,只是這劇痛無比不知道趙剛能不能堅持下來,萬一趙剛沒堅持住死了咋辦。

平安也不想那麼多了,到時候用真氣或許能給趙剛緩解一下疼痛。

第二天正午,平安來到趙剛床前說道:“老頭兒,我待會給你行針可能會劇痛無比,到時候你可忍住了。”

趙剛如臨大敵般閉著眼,嘴裡咬著一塊布說道:“死都不怕。”

平安將趙剛的身體平躺下,用金針在趙剛的身上刺入,開始12針都不疼但到了13針時,趙剛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險些昏死過去,還是平安用真氣勉強吊著他一口氣。

行完針,趙剛精疲力盡便躺下睡覺了,平安也是覺得累,他一直在用真氣滋養趙剛,檢視趙剛無大礙後也回了房間調息去了沒一會也睡著了。

天色漸晚,只聽一聲大叫“我好了我好了”隨後有人便推開了平安的房門,平安此時還在睡覺,不過也是被驚醒了。

“什麼好了呀?”平安揉了揉眼問道絲毫沒有注意到眼前站著趙剛。

趙剛笑著說:“我呀!好了呀。平安你把我治好了”言語間都是喜悅激動之色。

平安這才意識到面前站著趙剛,他觀察了趙剛一圈,又捏捏趙剛的腿,確實恢復了彈性,而且趙剛的氣色也變得紅潤起來,完全沒有了生病的樣子。

平安也是開心,晚上兩人買了幾斤酒肉喝了起來,看趙剛這氣色在活個十年半載不是問題。

喝著喝著平安開口道:“我過些日子要走了。”

趙剛眼裡有些傷感這剛好平安便要走,若是沒有平安他怕是早死了,他眼神真誠的說道:“平安,我沒有什麼能報答你的了。”

平安一聽這話當即擺手道:“唉,趙老頭,我們十幾年感情還說著幹嘛。”

趙剛眼睛閃爍淚水若隱若現,但始終沒有落下來,那一夜他倆聊了很多。

第二天一早平安便辭別了,只給趙剛留下了一瓶丹藥和一封信:

趙老頭兒,我一直把你當大哥看,客氣話也不多說了,這瓶丹藥有三顆延壽丹,一顆便可延壽五年,你好生保管,或許還有再見之日。

趙剛讀著讀者眼淚就啪嗒啪嗒掉了下來,笑著說道:“哈哈,老了不爭氣了眼淚不聽使喚了。”

他擦了擦眼淚,隨後猛地跑向屋外,看向遠處,視線所及,只見一輛馬車已經在向遠方緩緩行駛著。

趙剛大步跑著卻怎麼也追不上張大了嘴巴喊到“平安兄弟一路走好!”

平安跟曉得嘞一樣,駕著馬車,回頭看了一眼,向趙剛的方向笑了笑,隨後在趙剛的視中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一人一馬車,行走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