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忙碌三日。
終於在博縣的最後一夜得了空閒。
晚膳後祁文君便拉著晏敖修想要騎馬轉轉。
晏敖修取來大氅,將她裹住。
兩人一馬,在落日餘暉下,沿著山腳慢慢走著。
祁文君以前與晏敖修在一處不說話時,總會覺得尷尬又拘束。
而今日這般沒有目的地的同行,純粹的享受著與身邊人在一起的時光,隨意的說著晚霞好美,不用絞盡腦汁的去想話題,卻讓她覺得無比愜意。
什麼時候開始,自已也習慣了晏敖修在身側呢,這個人又兇又可怕,人人見了他都退避三舍,可在自已面前,有時候又那麼溫柔,有時候好似又有些摸不到的脆弱。
祁文君伸手將樹梢投下的陰影握在手中,低頭笑笑。
“在笑什麼?”晏敖修坐在在她身後問著。
祁文君向他懷中靠了靠:“世子第一次帶我騎馬,天邊好似就是這樣的晚霞。”
晏敖修將頭埋入她的頸間,好似也沉浸享受在此刻的安寧中:“你若喜歡,我便常帶你看。”
“嗯……我想問你個事。”
晏敖修環住她,將她再拉向自已更近些。
“嗯,你問。”
“為什麼大婚那日,你不與我圓房。”祁文君側了側身子。
“我怕嚇著你,我感覺你有些怕我。”晏敖修將她的身體扳正,握在她腰間的手,慢慢開始上移。
晏敖修說話間溫熱的氣息縈繞在祁文君的脖頸處,勾的她癢癢的,她只好扭動著身體躲著他。
忽然感覺到身後坐著的人,有一處卻愈發硌人了。
“你做什麼呀。”祁文君打下他的手,阻止他繼續上移。
晏敖修悶著聲音說著:“你別亂動……”
祁文君聞聲只好乖乖坐著,待他自已入定消解。
總不能在馬背上做些什麼吧,想想就可怕。
“你看,那是不是韓墨。”
晏敖修這邊還未消解完全,就聽到祁文君輕快的聲音,他輕嘆了聲氣,她倒真是天真無邪。
晏敖修順著祁文君所指的方向看去,韓墨正站在一個房子前,向屋內張望,可屋子裡卻未點燈,黑漆漆的一片。
“韓墨。”
祁文君的聲音將韓墨從回憶中拉扯回來。
天色已漸漸變得灰暗,韓墨轉身看到站在他身後的兩人。
三人相視而笑。
“回家吧,韓墨。”
“好。”
……
晏鶴在府中設下了晚膳迎接幾人回來。
“爹爹。”
人還未至,聲先到。
晏鶴自已也沒有察覺到,在聽到聲音時,不自覺的勾出了一抹笑。
“爹爹,在那會山遇到那批馬匪,都要將我嚇壞了。”
晏鶴道:“我聽聞你們在會山遇襲後,也是驚嚇不已,那會山的馬匪,是敖修到蟒山前偷跑出來的一部分,未曾想一時失察,竟出了此禍事。”
祁文君撇撇嘴說道:“爹爹騙人。”
“我怎麼騙人了?”
祁文君饒是有道理的回道:“爹爹說你聽到我們遇襲也嚇著了,但你怎麼沒派人來救我們呢。”
晏鶴道:“哎呀,我聽到訊息的時候,你們都被敖修救出來了。”
祁文君嘟囔著:“把弟弟都嚇哭了。”
晏辰言:“……”
“爹爹得好好犒勞犒勞我們”
晏鶴眉頭微抬:“想要什麼犒勞?”
“爹爹許我兩個心願。”
“什麼心願。”
“我以後要許的時候爹爹答應我便是。”
晏鶴暼了晏敖修一眼,見他依舊是冷著臉吃飯,一言不發,心中暗歎,這人都將媳婦慣成什麼樣了,也不好好管管。
冷聲回道:“一個心願。”
祁文君頭也不抬:“三個。”
晏鶴被氣笑了:“好好,兩個。”
“謝謝爹爹,爹爹最好了。”祁文君衝著晏鶴笑的齁甜。
晏鶴無奈夾起一塊紅燒獅子頭放在她面前,好像她每來一次,自已都得吃些虧。
府中上下均敬畏他、懼怕他,在她來了之後,那一聲聲的爹爹,彷彿真的將坐在這一桌子上的人,喊成了一家人。
晏敖修雖還是沒多少話,但來王府用膳的次數也多了起來,甚至是自已,時間久了不見,還真是有些想聽這人兒嘰嘰喳喳的這麼熱鬧一番。
吃虧便吃虧吧,吃虧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