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在這能找到你。”晏蓉站在馬場邊上,等著晏敖修跑完馬。
“嗯。”晏敖修走至桌邊坐下,提起茶壺倒茶。
“他跑了多久,流了這麼多汗,衣服都溼透了。”晏蓉悄悄問著一旁的袁成劍。
“馬都要跑吐了。”袁成劍小聲說道。
晏蓉坐到晏敖修對面,將自已的杯子推至晏敖修面前,示意他給自已也倒一杯。
晏敖修提起茶壺,將茶倒入,又將杯子推回至晏蓉面前。
晏蓉嗤笑一聲:“還是這麼冷漠,姐姐來了,你也不知姐姐多說幾句話。”
“來做什麼。”
“臨州待著無聊,想出來轉轉,看看叔叔,還有你和辰言。”
“嗯。”
“他怎麼這麼不高興,今天誰惹他了。”晏蓉將袁成劍喚至身邊問著。
袁成劍看了看晏敖修板著的臉,呲牙咧嘴的不知道該不該說。
只嘟嘟囔囔的:“祁姑娘……祁姑娘……”
“祁姑娘?我今日還見她了,與她討論了一番敖修呢。”
晏敖修聞言抬眼看著晏蓉。
“她在成學殿門口聽說書先生說你的故事,就是你椑族一戰的故事。”
“椑族一戰”晏敖修抿了抿嘴,低聲道:“她嚇到了吧。”
“並未!”晏蓉也不知為何,有些莫名的得意。
晏敖修將手中的茶杯揉搓了幾下。
“她說世人只見世子的威名遠揚和赫赫戰功,卻未能有人想過他的流血和傷疤。”
最後那一句,世子也是個可憐人,晏蓉想了想,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晏敖修墨色的眸子閃了閃,心絃被輕輕撥動。
“她這樣說?”
“對呀,真是個可心兒的好孩子,姐姐知道你與她定親,便關注了她一陣,現如今見這姑娘是個頂頂好的,姐姐也就放心了。”
“成親之事還要再議。”
“還議什麼呀,敖修,你也不該總是自已一個人了,是不是你太兇了,把人家姑娘嚇著了。”
晏敖修看著晏蓉和袁成劍問道:“我兇嗎?”
晏蓉和袁成劍齊齊點頭,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後,又使勁的點了點頭。
晏敖修雙手扶額,太陽穴痛。
這廂。
祁文君在府中將在平頭村遇見的人居然是晏敖修,以及把今日在賞花院中遇見晏敖修的前後過程,刨去被晏敖修抱起的部分,全部都說與祁盛和祁夫人聽。
祁夫人聽完說道:“如此看來,世子對咱們君君還是蠻上心的,君君呢,你自已怎麼想。”
“嗯……我覺得可嫁!”
祁盛在一旁說道:“你可是要想好啊,此番確定下來,再不能反悔了。”
“如果我不嫁世子,爹爹會再給我相看其他兒郎嗎?”
“自是要給你相看,早晚是要嫁人的呀,爹爹已經想了,大成殿盛大人的兒子盛安也可。”
“他與世子相比,誰家的奇珍異寶多些?”
祁夫人道:“這整個平州自是沒人比世子府中更多了,你問這做什麼,若要以此作為是否婚嫁的依據,定是過不好的,你莫要在此犯傻。”
“沒有嘛,我只是問問。”祁文君撓撓頭。
想來想去還是世子好,是這平州奇珍異寶最多的,到時畢竟成婚了,可以求著世子送自已一些。
世子還不經常在府中,沒有人會過於管束著自已。
況且,世子面貌和身材實在是極佳的,身上的肌肉也結實的很,在他身邊超級有安全感。
祁文君越想越覺得世子是最好的人選。
“大人,這是世子門下之人送來的藥膏,說是給小姐塗抹用的。”門房小廝手中拿著一個瓷瓶子,遞到三人面前。
祁文君雙手壓在桌子上,單腿起身,接過藥瓶,看向怔愣在原地的祁盛和祁夫人。
“嘿嘿,嫁,就嫁世子!”
祁盛無奈搖搖頭,扶著祁文君坐下。
祁夫人對於祁文君前面問的奇珍異寶之事還是耿耿於懷。
“到是嫁人便要管家了,娘手上有莊子和一些店鋪,等你腳好了,讓管家帶你去看看,學學管理之道。”
祁夫人又繼續說道:“娘手中有產業,你無須盯著他人的財產過日子,也不必有後顧之憂。”
祁文君撲到祁夫人懷中,嬌聲嬌氣道:“孃親最好了,是世間最好的娘。”
祁夫人輕輕拍著祁文君的背:“真是越大越纏人了。”
祁文君問道:“莊子在哪裡?”
“就在城郊,莊子背後是山林,前面是田地。”
“那是不是風景也很好啊。”
“是啊,風景很美,山林間還可狩獵,是塊寶地。”
那敢情好啊,可以搞個農家樂啊,不,格局小了,搞個旅遊風景區啊。
“娘,我明日就想去看看。”
祁夫人厲聲拒絕:“不可,你腳還沒好呢。”
“我擦了世子給的藥膏,馬上就能好。”
“哎呀,真不害臊,這會兒就世子的藥膏了,姑娘家家的,不行,明日不行。”
“嘿嘿,那後日,後日讓杜斌和常寧陪著我去。”祁文君順勢躺在祁夫人的懷中。
祁夫人輕撫著她的頭說道:“好吧,真拿你沒辦法。”
……
杜斌和常寧在祁文君院中守著,見祁文君在小翠的攙扶下,單腿跳著進了院中。
杜斌上前一步,想要幫忙攙扶。
祁文君擺擺手,神色輕鬆的對杜斌說道:“沒事沒事,這就到了。”
杜斌站在原地,將伸出的手放下來。
小翠扶著祁文君進房,將其攙扶至桌邊坐下。
祁文君招招手,喚著在門口站著的二人進來。
“你們習武,應是知道腳踝扭傷,怎麼樣治療能快快好吧。”
杜斌道:“需要先確認一下,小姐的傷勢如何。”
“喏,這樣。”祁文君低頭撩開褲角,露出腳腕。
祁文君的腳腕很細,面板細膩,白皙勝雪。
杜斌只看了一眼便別過眼去。
常寧看了看說道:“小姐傷的並不是很重,塗抹藥膏再配合冰敷,就會好的很快了。”
嗯,跟自已的常識認知沒有什麼區別,還以為他們會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呢。
祁文君放下褲腳,讓幾人退下。
杜斌看著重新被衣物蓋住了的腳踝,慢慢平復了心情,轉身向門外走去。
輕輕將門關好,站在門口守夜。
祁文君單腿跳著坐到床邊,將晏敖修送來的藥膏用食指挖出來一塊。
塗抹在腳踝處,一絲冰涼感襲來,清涼之意沁入心脾,心間的困境和腳踝間的痛感也隨之消減了。
祁文君淺笑著,如此這般,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