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賭?”

任澤打趣問道。

“看到江邊坐的流浪漢了嗎?”

顧仁將手指向落地窗。

外面正是被五彩斑斕燈光渲染的大河,沿邊有條街道,可以近距離大河的潮起潮落。

角落裡,有位邋遢的流浪漢癱坐在地,背靠護欄,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如若沒有人伸出援手,很有可能會在不知不覺當中死在這個夜晚。

“怎麼,你想出手救他?”

任澤不明所以,沒看出顧仁真實意圖。

難道賭人性,指的就是這玩意?不能理解,無法理解。

就連秦博學也連連搖頭,覺得顧仁在故弄玄虛。

“這人我不認識,也沒有出手救他的想法.”

“但我們可以藉此來場豪賭.”

“現在是晚上八點,如若十點前,有人出手救他,算我贏!”

“沒人出手救他,算你贏!”

顧仁淡然道。

“顧老弟,這可是你的地盤,隨便派人演演戲,應該輕輕鬆鬆吧.”

任澤沒有輕易上當,似笑非笑道。

“任大哥,你這是不相信我的人品嗎?”

“這種下三濫手段,我才不屑於做.”

“豪賭已下,就看你接不接?”

顧仁望著任澤,面無表情。

“好,既然顧老弟如此豪邁,那老哥也捨命陪君子,跟顧老弟見證下人性.”

任澤再三衡量,終於選擇答應下來。

他嗜賭如命,像這種從來未見過的豪賭,不接難免癢癢。

而且他覺得在對方不作弊的情況下,獲勝的機率達到九成。

這要是還不賭,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在任澤眼中,勝率一旦超過五成,都可以賭。

到時候,三成利潤拿到手,簡直是美滋滋,紅龍集團想必也要對他大肆嘉獎。

“任大哥果然痛快,那就一言為定!”

顧仁眉開眼笑,拿起酒杯,又和任澤走一個。

聽到顧仁的豪賭,秦博學連連搖頭,在心中直接給顧仁判死刑。

沒救了,死定了,告辭!這是秦博學最想對顧仁說的話。

沒辦法,顧仁賭什麼不好,非要去賭人性。

要知道,人性最捉摸不透,玩弄人性的,一般都死的十分悽慘。

而且顧仁還選擇相信人性,相信人之初,性本善。

這不是更完犢子了嗎?在這個世界,人心是冰冷的,唯有金錢才是溫暖的。

拯救一個快要死去,渾身髒死的邋遢流浪漢,瘋了不成。

這種沒有價值的廢物,就應該去死,活著的存在價值,就是浪費空氣,浪費食物和水資源。

為了人類美好未來,廢物還是早點死絕為好,因為這個世界上只需要精英!各行各業的佼佼者,或者強大無比,守護人類的異能者,都屬於這一類。

其餘之人,不是廢物就是垃圾,秦博學看見這種,就只想將其送進垃圾堆。

本來他以為顧仁也是個廢物,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後來發現對方其實也是個商業奇才,便將其放在精英這一類人中,對顧仁的印象也有感觀。

但是顧仁想要搶走他總經理位置,秦博學是不會答應的,現在他要做的就是一心一意讓顧仁早日下崗。

所以秦博學便在此次談判中早早下套,他也沒想到顧仁這麼快就上套了。

畢竟,顧仁不上套跟任澤進行豪賭的話,想要送其下臺,還是需要不少時間和精力。

但偏偏顧仁宛如傻子般,選擇必輸的賭局,那接下來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送顧仁出局了。

在秦博學的眼中,顧仁輸定了,他現在就等著晚上十點,響起美妙的鐘聲。

沒過幾天,就將總經理位置重新拿回來,這種滋味實在是太美妙。

看著窗外的夜色,他頓時覺得都順眼許多,此刻的心情也好到不行。

要不是顧忌顧仁的感受,他都想豪邁放歌一曲。

想出來的什麼狗屁對策?他還以為顧仁多牛,沒想到不過如此,我呸!剛開始,房間裡沒有人將目光放在邋遢流浪漢身上,一如常態,都在喝酒吃肉,聊天打屁。

顧仁和任澤的臉上都顯得輕鬆無比,好像並不關注這場豪賭的結局。

滴答!隨著這道聲音響起,任澤看了眼手錶,笑呵呵道:“九點了,江邊過路的人都變少許多.”

“是啊.”

顧仁望著江邊美景,感慨道。

此時,勁風在江上呼嘯,吹得水面盪漾無比。

那邋遢流浪漢似乎感受到寒冷,不由得雙手抱住自己,不過這讓他僅存的生命,變得更為短暫。

路上的行人,因為冷風的緣故,走的十分匆忙,甚至注意到邋遢流浪漢的人少之又少。

那些人見到邋遢流浪漢,也只不過停下腳步,望了眼便快步離開。

沒有人,願意向邋遢流浪漢伸出愛心的援手。

“別傷感了,喝酒喝酒.”

任澤笑著端起酒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他認為剛才顧仁的感慨,是覺得自己要輸才發出的。

畢竟,誰輸下這場豪賭,心裡也過意不去,不可能那麼快釋懷。

能夠理解。

“來來來,走一個,時間會給我們答案的.”

顧仁沒有多言,端起酒杯,跟任澤碰了碰。

至於秦博學,就坐在角落裡,毫無存在感,畢竟他是助理,總不能將總經理的風頭搶走。

在他看來,顧仁已然是強弓之末,只是虛張聲勢罷了。

畢竟,也就剩下一個小時,讓顧仁多裝一會是一會吧。

不然就沒機會了。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終於來到九點五十分。

只剩下最後十分鐘,這場豪賭的勝者將會誕生。

三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江邊的邋遢流浪漢,不再像之前那般談笑風生。

“看來這場豪賭,最後的贏家是我了.”

任澤喝了一口酒,高興道。

“任大哥此言差矣,還沒到最後時刻,勝負難料.”

顧仁淡然回道。

“噢,是嗎?”

還沒等任澤將話說完,有個年輕人在邋遢流浪漢前停留。

這一次,年輕人停留時間很長,好似在觀察邋遢流浪漢。

看到這般景象,任澤直接緊張到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心裡瘋狂祈禱:不要伸出援手,千萬不要伸出援手。

年輕人並沒有聽到任澤的呼喚,似乎下定某種決心,湊了上去,拍了拍肩膀,嘴巴蠕動,像是說著什麼。

畢竟,顧仁身處的位置乃八層,不是特殊異能者,不可能將話語傳播這麼遠,他能看到年輕人嘴巴張開,已然很不錯了。

完了,完了,都玩完了!任澤面露絕望,年輕人的出現,讓他從天堂跌落地獄,這種體驗比做過山車還要刺激。

要不是顧仁就在身旁,恐怕任澤已經癱瘓在椅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