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是一雙奇特的長襪。”穆迪教授用他的魔眼凝視哈利片刻,說道。
“那是家養小精靈多比為我製作的。”哈利緊張地回答。事實上,這是自那次比賽以來他首次與穆迪教授交談,因為他至今仍不明白穆迪為何要幫助他。
穆迪正欲再說些什麼,鄧布利多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走過來對穆迪說:“哦,老朋友,為何不再跳一曲呢?”
“只是有點累了,你也是吧?”穆迪教授回應道。
“是啊,舞會終究屬於年輕人。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鄧布利多瞥了哈利一眼,向穆迪發出邀請。
“有何不可?”穆迪教授與鄧布利多一同離去。
“呼。”待兩人走遠,哈利才鬆了口氣。其實,哈利有些不敢單獨面對穆迪教授,儘管他幫過自已。為了避開穆迪,哈利環顧四周,趁無人注意,悄悄溜出了大廳。
沿著裝飾得五彩斑斕的走廊,哈利來到戶外,沿著小徑穿過一片玫瑰叢,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斯內普教授那令人不安的聲音。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不能假裝這事沒發生,斯內普。”卡卡洛夫怒吼,沙啞的聲音充滿焦慮。他左右張望,壓低聲音說,“這些月來越來越明顯了,我也越來越擔心,我不能……”
“那你逃跑吧!”斯內普打斷卡卡洛夫,“我會留在霍格沃茨,為你創造機會。”
話音未落,斯內普抽出魔杖,炸開哈利藏身的花叢,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狼狽逃出的哈利問道:“你在那兒做什麼?”
“我,我只是路過。”哈利畏懼地回答。
“那就繼續走!”斯內普怒吼一聲,拉著同樣面色陰沉的卡卡洛夫離開。
儘管對斯內普和卡卡洛夫的熟識以及剛才的對話感到困惑,哈利不敢再跟上去。剛才那麼小心翼翼都被發現了,他看得出,再跟上去只會使情況更糟。
漫無目的地沿著小路繼續前行,走到一座巨大馴鹿雕像噴泉附近,哈利看見兩個龐大的身影坐在石凳上,藉著月光,隱約辨認出那是海格和馬克西姆夫人。
“我第一眼看到你,心裡就明白了。”海格用異樣的嗓音說。
“你明白了什麼?”馬克西姆夫人問。
“我,我明白了你和我一樣,是因為你的父親還是母親?”海格憋了半天才說出。
“什,什麼?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馬克西姆夫人疑惑地問,以為海格要表白。
“是因為我的母親。”海格語氣嚴肅,“她是英國為數不多的,當然,我已經記不清她的模樣了。在我三歲時她離開了,在我僅存的記憶中,說實話,她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唉,可能在她們的天性裡就沒有母愛,不知道她後來過得怎樣,不過,多半已經不在人世了吧。”
馬克西姆夫人陷入沉默,原本打算悄悄溜走的哈利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從未聽過海格講述自已的過去。
“母親離開後,父親心碎了。”海格繼續說道,“他是個瘦小的人,我六歲時就能輕易舉起他。每次我惹他生氣,我都會把他放在衣櫃頂上,他總是會大笑。”沉浸在回憶中的海格聲音低沉……
“父親在遙遠的星辰之間,歷盡艱辛將我撫育成人。當他化為星辰之際,我便獨自踏上旅程。當然,鄧布利多教授,那位睿智的星之導師,始終給予我無盡的援助,他是真正的光之使者。”海格從口袋裡取出一塊宛如星圖的布巾,擦拭著眼角閃爍的星光,又擰出一串銀河般的淚珠。“無論如何,過去已如塵埃落定,如今我在這片星空下安好。那麼,你的血脈源自何處呢?”他問。
“太寒冷了,我想回去。”馬克西姆夫人聞言,突然站起身,語氣中透著冰霜。
“冷嗎?”海格疑惑道,“那我們邊走邊談吧,我,我從未遇見過與我相似的存在。”
“與你相似的何種存在?”馬克西姆夫人怒意湧動,“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與我相似的半巨人。”海格不解馬克西姆夫人的憤怒,如實回答。
“你,你膽敢!”馬克西姆夫人激動地尖嘯,“半,半巨人?我一生從未遭受如此侮辱!我,我只是比常人高大些許罷了!”
她的聲音如同冰雹砸破夜空的靜謐,憤怒地推開身邊的月光花叢,驚動了一群翩翩起舞的彩翼精靈。
海格坐在月光石凳上,望著她的背影,良久後起身,大步流星地離開,朝自已的木屋走去。哈利,經歷了今晚的種種奇異事件,不再四處遊蕩,回到公共休息室,直到午夜後,同學們陸續歸來。他攔住一臉倦容的羅恩,將今晚的經歷和所聞全盤托出。
聽到斯內普和卡卡洛夫可能密謀的羅恩並無異樣,但聽到海格是半巨人時,他驚訝地叫了出來。
“你怎麼了?”哈利對羅恩的反應感到困惑。
羅恩環顧四周,確認無人注意,才壓低聲音說:“海格是半巨人,你不覺得驚訝嗎?”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哈利疑惑地問。
看到羅恩的眼神,哈利意識到自已再次暴露了對魔法世界的無知。由於在麻瓜世界長大,他對許多巫師視為常識的事情並不瞭解。不過,這種情況正在逐漸減少,現在他明白了,半巨人在這個魔法世界是個敏感話題。
“噓,回寢室我再詳細告訴你。”羅恩悄聲說。
“快說,半巨人到底怎麼回事?”寢室裡,哈利急切地問道。
“他們,他們很,很奇特。”羅恩找不到合適的詞彙,因為這些都是他從他人那裡聽來的負面描述,他費了好大勁才用自已的話表達出來。
“奇特?誰在乎呢?我覺得海格並不奇特。”哈利說。
“我知道,難怪海格總是沉默寡言。”羅恩搖頭道,“我一直以為他的高大是因幼年受了詛咒或其他原因,從沒想過他的母親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