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先帝還在世的時候,曾經爆發過一場瘟疫。

陸太白的母親主動請纓,要替先帝分憂了結此事。

沒曾想那些民間的大夫竟然被人收買,集體擬出了一份虛假的藥方,導致瘟疫越發嚴重,都已經傳染到宮裡來了。

先帝龍顏震怒,下令將陸太白的母親關進大牢。

這時,不知道誰傳了一個訊息,說陸太白串通他的母親,在民間私收賄賂,所以才有了這樣的事。

謠言一旦出現,那就像是野火一般,越燒越旺。

陸太白又是一個傲氣的人,正在因為先帝關押了他的母親而感到氣憤。

面對這些謠言,他硬是一聲不吭,最後被先帝關進了長舒閣,說是讓他好好反省。

沒過幾天,陸太白的母親死在了大牢裡。

並非先帝下旨,而是她不堪其辱,要用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瘟疫難平,有個太醫在這時出了一份藥方子,效果顯著,替先帝平息了瘟疫的風波。

御前宮女回憶到這裡,忽然眉頭一皺,對蕭紅顏說道:“陛下,老奴想起一件要緊的事,當時那位太醫的藥方,看上去不像是我們太醫院的東西,反而像是民間的大夫草擬出來的藥方.”

“你的意思是,太醫偷了人家的藥方,把功勞給搶了?”

“老奴不敢這麼揣測,但當年的事情,的確是疑點頗多啊,陸太妃平時孤傲,但他待人極好,十分遵守宮裡的規矩,豈敢聯合自己的母家和先帝作對?”

“看來,皇后比朕要聰明多了.”

御前宮女狐疑的問道:“陛下為何這麼說?”

“他之前為了陸太妃的事來找朕,希望朕能赦免陸太妃的罪.”

“那陛下的想法是?”

“既然是被冤枉的,那朕何不聽了皇后的意思,讓他離開長舒閣,回到原來的住處頤養天年呢?”

聽到這話,御前宮女急忙說道:“那老奴這就去傳旨!”

“去吧!”

當陸太白走出長舒閣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沈歡之前的承諾,真的實現了。

內務府的人一改之前的臉色,諂笑著來到他的面前。

“太妃,您的安祥宮已經打點好了,快隨奴才去看看吧!”

“本宮在去之前,想去見一見皇后.”

“那奴才帶您去景華殿.”

陸太白身上穿著的還是三年前的服飾,布料子都稀了。

他走在後宮之中,看著昔日那些熟悉的地方,心中感慨萬千。

沉冤得雪,只可惜這一切來得都太晚了。

他沒能成功救下母親的命,恨了先帝三年。

對皇家更是恨到了骨子裡。

“皇后那個狐媚子,居然敢趁我們不備勾引陛下!”

“就是,他這麼不要臉,之前還裝什麼清高!”

“祁貴人千萬別生氣,皇后得意不了幾天的,他那個賤樣子,陛下看了都會厭棄!”

忽然,幾個不和諧的聲音出現在花叢之中。

陸太白停下腳步,對內務府的人問道:“是誰在那裡嚼舌根?”

“回太妃的話,是祁貴人和周貴人,還有個姓高的秀人.”

“放肆,區區貴人,豈敢在背後議論皇后?”

陸太白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咳嗽了一聲。

只見三個身影慌里慌張的從樹後面跑了出來。

他到底是先帝的人,站在那裡就不怒自威。

可因為禁足良久,後宮裡頭的人,多半都不認識。

也只有沈歡這個閒出屁來的皇后,沒事總往他那兒跑。

祁湘樂還以為是陛下來了,結果卻看見面前站著一個穿著寒酸的人,當即就板起了臉。

“你是誰啊?突然嚇我幹什麼?”

陸太白搖了搖頭,諷刺道:“身為陛下的人,你的言行舉止,真是令人感到可笑!”

“好大的膽子,知道這位主子是誰嗎?他可是陛下身邊的紅人,祁貴人,見到我們貴人,你還不跪下問安?”

周貴人橫眉豎眼的說道,生怕別人看不出他是個狗腿子。

另外的一個秀人則是內斂多了,掃了一眼此人身後的陣仗,不敢先聲奪人。

陸太白還沒回話,他的老宮女就走上前,高聲道:“此乃陸太妃,先帝的嬪妃,見到我們太妃,是誰應該跪下問安呢?”

“陸太妃?這人的名號,我怎麼都沒聽過?”

“哎呀,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在長舒閣禁足的棄妃!”

“原來是棄妃啊,那我就放心了!”

祁湘樂嘲笑了幾聲,尖著嗓子說道:“棄妃也敢在外面亂晃?要是被陛下知道了,恐怕連棄妃都做不成,要成為死妃了吧!”

“咳咳!”

又是一道咳嗽的聲音,從幾人的身後傳來。

祁湘樂很是不耐煩的罵道:“又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躲在背後咳嗽呢!”

“陛下駕到!”

蕭紅顏揹著雙手,緩緩走到了幾人面前。

身後幾十餘人的侍衛隊,陣勢浩大。

祁湘樂猛地瞪圓了雙眼,惶恐的跪在了地上。

其餘的人皆是如此。

唯獨陸太白站在那裡,冷眼打量著這個新上位的皇帝。

皇家之人,均是罪孽。

“祁貴人,又是你?”

蕭紅顏居高臨下的看著祁湘樂,感到有些費解。

這個人一而再的挑釁,實在是個奇葩。

祁湘樂冷汗都被逼下來了,哆哆嗦嗦的解釋道:“還請陛下明鑑,這個棄妃居然從長舒閣裡跑出來了,臣妾只是想讓他回去!”

“你不僅是對皇后不敬,現在又對太妃和朕不敬!”

“臣妾不敢!”

“朕看你膽子大得很!”

蕭紅顏陰沉著臉說道:“來人,把他們三個拖回自己的宮裡去,沒有朕的旨意之前,閉門思過不得外出!”

“陛下恕罪啊,陛下!”

“臣妾惶恐,再也不敢了!”

一群侍衛衝上前,將他們拖了下去。

喊叫聲漸漸遠去。

蕭紅顏一個轉身,對陸太白說道:“太妃,今日之事,實屬朕管教後宮無方,還請太妃恕罪.”

陸太白臉色微變,懷疑自己剛才聽錯了。

哪有皇帝對人道歉的?還是對一個禁足三年的棄妃?“後宮是皇后的管轄之地,此事應當怪責皇后,而並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