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也心中一緊,推開謝望深,“學長……”
剛一開口,就看見謝思淵手裡的陶瓷茶杯滑了下去,破裂的聲音從屋內傳到屋外。
立刻有下人過去打掃,王媽還著急的想去看謝思淵的手有沒有被劃傷,但被謝思淵推開了。
他一個人轉身上了樓。
青也愣在原地。
謝望深回頭正好看見謝思淵的背影,嘴角浮起一絲得意的笑。
“學長。”青也控制著自已的表情,淡淡說:“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等等,青也,我送你。”
謝望深立刻跟了上來,還說:“青也,你別太有壓力,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有我呢!”
青也苦笑著點頭。
謝望深說著不給她壓力,但又裝作不經意間問道:“對了青也,上午大哥在你房間跟你說了什麼?”
他們正好路過謝思淵的杯子摔過的那片狼藉。
青也往旁邊挪了挪,說:“他讓我不要嫁給你。”
謝望深哈哈笑了兩聲,“真的嗎?那你怎麼說的?”
“我說我本來就沒打算這麼早結婚,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還差點跟他吵起來。”
謝望深想象著謝思淵在她這裡吃癟的樣子,笑得更大聲。
但嘴上還是說:“青也,大哥脾氣不好,你別跟他計較。”
兩人說著,回到了青也的房門口。
青也開啟門後回頭看向謝望深,“學長,你也早點休息吧。”
謝望深若有所思的朝她身後的窗戶看了一眼,“青也,這個房間住得還習慣嗎?”
“挺好的啊。”
“我覺得以前王妤如住的那間也不錯,還帶了一個衣帽間,你衣服多,要不要考慮搬過去?”
王妤如的房間,是沒有露臺的。
青也勉強笑笑,“學長,我今天真的太累了,以後再說吧。”
謝望深沒再勉強,摸了摸她的頭囑咐她早點休息。
青也微笑著送走了他。
轉身鎖門後長舒一口氣。
但是沒有時間休息,她立刻換上了那套黑色運動服,潛入三樓。
這個帶露臺的房間是她夜間的暗道。
她才不要搬。
為了保險起見,青也來到三樓露臺後,繼續貓身沿著露臺溜到謝思淵臥室的窗外。
房間裡面開著燈,但是沒有人。
青也輕手輕腳爬進去,站在窗戶旁觀察。
謝思淵的房間是一個套房,臥室外還有大廳,正當青也想去大廳看看時,屋外傳來了人聲。
“大哥,我真的是抱著誠意來的!”
青也趕緊躲在窗簾後面。
厚重的窗簾遮蓋了所有視線,但她清晰的聽到謝思淵的聲音就在三米之內。
“老二,不是我不願意信,但你的轉變也太突然了。”
接下來是謝時嶼說:“大哥,我知道轉變快不快都是小事,重要的是我還沒交投名狀!但在這之前,我也有一個問題。”
謝時嶼頓了頓,加重語氣繼續說:“京市的局是你做的嗎?”
謝思淵許久都沒有聲音。
謝時嶼更急了,原地踱了幾步,最終無奈喊道:“就算是我也認了!”
“大哥,如果是你做的,我可以吃這個虧,三弟的腿我也可以讓他自已擔著。但我一定要讓那對母子——不得好死!”
謝思淵還是沒有輕易表態,他不慌不忙點了支菸。
青也在窗簾後聞到了有些熟悉的菸草味,是他慣抽的那一款。
他悠悠問:“老二,我還是沒有理解,你為什麼突然這麼恨老么母子?”
謝時嶼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外套半脫到肩下,露出後背的傷。
被老爺子也抽了一頓,他現在還不能穿貼身的衣服,外套下都是白色繃帶和紗布,也都被傷口染成了暗紅色。
“這就是原因。”
謝時嶼悲憤的說:“老大,我二十六歲了,還要被老爺子當著那麼多下人的面打!你要我怎麼過得去?”
“那個女人從我們自小就開始使這一招,當著老爺子的面惹怒我們,逼我們出言不遜,然後被老爺子教訓。我們的父子情,不早就被他打散了嗎?”
“老大,你是好久沒捱過打了,我也有快兩年沒捱打了,我們都快忘了這份痛!但不代表這痛就不存在!我們之間日後可以公平競爭,但那對母子,必須死在我前面!”
謝思淵拍了拍他的肩膀,幫他把衣服拽了上來。
他遞上一根菸說:“抽一根,老二。”
謝時嶼接過,邊點菸邊朝窗邊走。
青也從窗簾底下看見一雙黑色皮鞋逐步靠近,屏住了呼吸。
“我理解你的心情。”謝思淵說,“那對母子沒有孃家,唯一的倚仗就是老爺子的寵愛,但老爺子嘛,也不一定還保得了他們多久。”
謝時嶼聽到這話興奮的轉身,“是!大哥,但是我不想再等了,多等一天,就多一天折磨!”
青也看見近在咫尺的皮鞋調轉了方向,稍微鬆了一口氣。
“如今禹城國際已經是你的了,下一個大專案就是明年初的天街商城,老么一定會搶。”
謝時嶼說,“我有個辦法可以做局,讓老么在這個專案裡爬不起來。只要老么倒了,小媽那個沒有孃家的女人,不過是一根浮萍,隨我們處置!”
謝思淵還是清清淡淡的語氣,“怎麼做局?”
他深吸了兩口煙,屋裡逐漸雲霧繚繞。
謝時嶼笑了笑,開口前先一把拉開了窗簾。
於是青也毫無防備的暴露在他們面前。
瞬間空氣都凝固了。
青也緊緊貼著牆壁,雙手背在身後,緊張得將手指都扣進了牆裡。
但是下一秒,她就被謝時嶼掐住了脖子。
“杜小姐,膽子很大啊,連我大哥的臥室都敢闖?”
青也忍不住咳嗽起來,但咳了兩聲之後就再也吸不進一點空氣,只有脖子快斷掉的疼痛和恐懼。
她這才知道,被人下狠手掐著脖子是什麼感覺。
“老二,放開她。”
謝思淵一臉陰翳的說,聲音沉得如野獸低吼。
謝時嶼鬆了一點力氣,但還是牢牢地控制著青也,“老大,她是老么的人!”
謝思淵上前拽住他的肩膀,陰沉著臉大喊:“放手!”
謝時嶼被吼得手抖了一下,鬆開了青也。
青也捂住自已的脖子瘋狂的咳嗽,貼著牆緩緩向地面滑去。
謝思淵將她拽了起來。
但她沒有一點力氣,軟綿綿的掛在他身上。
謝思淵嘆了口氣,將她扶到床上坐下,還給她倒了一杯水。
一旁的謝時嶼難以置信的指了指青也,“大哥,這什麼意思?”
謝思淵看了看青也說:“她不是謝望深的人,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