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好生養

周家。

村裡人找了好幾天都沒有找到周家三姐妹，附近的村鎮，連同縣城裡也找了還是不見蹤跡。

且不說山裡的猛獸了，外面盜匪猖獗，又有流民，這些人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有人猜測，周家三姐妹是凶多吉少了。

村裡人也不可能一直這麼找下去，大家都耗不起。

鄧里正、周成金和參加找三姐妹的人都聚集到了周有福家院子裡。

每個人都說了自已找人的過程，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里正只要宣佈放棄。

周有福和田婆子一臉哀相。

田婆子又放聲哭了起來，“哎呀，這三個孫女可當真是白養了，白白將她們拉扯大，早知道……”

“田氏！”周成金怒斥道，生怕她又說胡話，“這都是她們的命。”

周成金追過頭看向里正和眾人，朝眾人深深鞠了一躬，“這段時日辛苦大家了，都是我周家對不住各位，耽誤了大家的時間，要是以後大家有什麼幫忙的，儘管來找我，老頭子知道這段時日家家都忙，大家回家去幫忙吧。

眾人紛紛擺手道沒事，里正也打了聲招呼，和著眾人離開了周家。

周家三姐妹找不回來，周成金心裡也難受，但心裡似乎是鬆了一口氣，找不回來，就證明不了楊婆子說的是真的。

他狠狠瞪了周有福一眼，“真是作孽，我們周家怎麼出了你這麼一個人。”

聽到周成金這麼說自已兒子，田氏不樂意了，“大哥，你怎麼能這麼說有福呢？他好歹是你……”

“你閉嘴！”周成金看到這個田氏，心裡更氣了，平時惹些小事便罷了，如今出了那麼大的事，還一點都不知錯。

“要不是二弟比我先走了，我非得讓他休了你！”周成金氣急，指著田氏吼道。

田氏見周成金真發怒了，也不敢再說一句話，周有福攙扶著田氏，也是一句不吭。

等周成金走了，田氏才小聲咒罵了一番。

田氏朝院門啐了一口口水，“呸！算個什麼東西，不就是那死鬼的大哥嗎，還管起弟媳來了。”

俗話說出嫁從夫，周有福見自已娘竟然罵他爹死鬼，心中有些不悅，但還是沒有表露出來，“娘，那三個賠錢貨找不回來了，您說我這可咋辦啊，娶不到媳婦，還咋給咱家延續香火？”

自從媳婦跑了，他好久沒來事兒，總感覺憋得慌，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抓心撓肺的，總是想女人。

本想著賣了女兒能換些錢當彩禮，如今這錢沒了，他心裡，急的喲！

田婆子心裡也是焦的，如今兒子媳婦和女兒都沒了，老了可咋辦啊，她可不想自家好好的茅草房子和那幾畝地白白便宜了周成金一家。

這媳婦，必須得娶！

田婆子想了又想，突然靈機一動。

她猛地抓住周有福的手，“兒子，你覺得那宋氏咋樣？”

“宋禾？”周有福差點以為自已聽錯了，“娘，您不會在開玩笑吧。”

田婆子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啥開玩笑，那宋禾一個死了男人的寡婦，還能挑個啥，有人要就不錯了，聽說她被下楊村的李錢騙光了銀子，她現在恐怕巴不得有個男人要她呢。”

周有福還是有點猶豫，“娘，這個女人好吃懶做的，還不守婦道，要是真娶進門，那不得養著她？”

田婆子瞥了他一眼，用手重重地指了指周有福的頭，“你傻啊，媳婦不打不聽話，難不成你力氣還比不上一個女人不成？最重要的是，那女人屁股大好生養，你看她給江家第一條就生了男娃，而且看身段也不會缺奶水，你看江家的江景元，剛生下來的時候又白又胖的。”

周有福想了想，也是，女人捱了打就老實了，還不是讓她幹活就幹活？

最主要的是，他想起來那女人的身段樣貌，口水就止不住往外流。

“好，就聽孃的！”周有福連連點頭，可他又想到一件事，道：“娘，可她男人死了還不到一年，這咋娶啊？”

“這還不簡單？你暗地裡先讓她懷上唄，反正我聽說江家是同意她改嫁的，先生孩子才是最要緊的，等三年一過再成親，要是這三年沒生兒子，咱們就不認。”田婆子眉飛色舞道，一臉得意，滿是溝壑的臉上充滿了算計。

周有福一聽，也覺得行，只要不讓別人知道他們私下裡來往就成，反正這女人腦子也不好使，給些小恩小惠就成了。

田婆子眼神裡充滿驕傲和自信，彷彿自已解決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

……

忙活了一下午，秧苗終於插完，綠油油的一片。

母子三人光著腳丫，從田埂上去往河邊洗腳，誰知卻在河邊遇到了田婆子 。

田婆子端著一個筲箕，裡面裝著洗好的白菜，白菜上邊，還有一塊洗得亮黃的老臘肉。

看到宋禾，她眯著眼睛就走了過來，“景元娘，帶著孩子洗腳呢。”

宋禾抬頭看了一眼，是田婆子，她雖然對這個田婆子印象很差，但也回道，“是，剛插完秧腿上都是泥。”

田婆子看了一眼正在認真洗腳的兩兄妹，她的眼中充滿著憐憫，“哎，兩個孩子真可憐。”

宋禾沒接話，只是表面上露出一個笑，繼續洗著泥。

田婆子則繼續道，“哎喲，這倆孩子衣服都短一截，這穿著哪能成啊。”

江景月也不懂田婆子話裡有話，抬頭一臉天真，“田奶奶，我的衣服很好穿。”

“景月真懂事。”田婆子一副稀罕的樣子，“哎，就是我家那三個孫女沒這麼懂事，如今也不知去向，這樣吧，景元娘，我家還有些她三姐妹的衣服，你晚上去我家拿回去，改改給兩個孩子將就穿穿。”

田婆子是什麼樣的人宋禾心裡可清楚得很，從她一來她就知道這婆子藏著事。

這年頭誰家還把肉放在表面的，那不得用菜葉子蓋起來。

而且田婆子向來喜歡佔便宜，怎麼捨得將不要的衣服給她兩個孩子，這其中肯定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