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宮女

“我還以為你會回到後宮呢。”

貓貓穿著樸素的棉布衣服，而不是麻布。在後宮女官打下手的時代，因為穿著麻布，所以待遇比想象中還要好。

“不，既然已經讓他辭職了，就不可能再輕易回來了。”

帶他參觀宮廷的是像武士一樣威風凜凜卻比誰都勤快的高順。穿著平常樸素的官服，告訴貓貓建築物的名稱和部門。考慮到龐大的宮廷，這個數字恐怕連手腳手指的數量都不夠。作為貓貓來說，說實話除了自已感興趣的東西以外，其他的都不想記住，所以假裝在聽，一邊點頭一邊用眼睛觀察庭院的植被。

(果然還是後宮有更多的素材。)

大概是父親羅門在後宮的時候，移植了一些能用的植物吧。雖然空間有限，卻生長著許多藥草。

高順一個接一個地說明著，貓貓注意到脖子上有一種刺痛的感覺。把視線移到斜後方，女官們正看著這些貓。不，準確地說應該只是貓兒吧，那眼神讓人難以言喻。就像有些感覺只有男人才懂一樣，有些東西只有女人才懂。男人對對方的攻擊多是在肉體上，而女人對對方的攻擊多是在精神上。

(真討厭。)

貓貓吐了吐舌頭，跟在往下一個部門走去的高順後面。

貓貓的工作和後宮女僕沒什麼兩樣。只是負責打掃被拜託的部門，偶爾也會被拜託做些雜活。本來，宮廷仕女應該被委以類似文官的工作，但貓兒沒有這個資格。因為我沒有透過那個考試。

壬氏和高順都大吃一驚。他以為貓膩很容易就能考上。從內容上來說，確實需要相應的努力。儘管如此，由於貓貓是在紅燈區長大的，所以會寫字，也受過詩歌和二胡等最低限度的教育。雖說是考試，但也沒有科舉那麼難，壬氏堅信只要是記性好的貓兒，是不會落榜的。

(對不起啊，落選了。)

貓貓咯吱咯吱地擦著窗欞。工作認真，是貓貓的行動指南。

但是，學習就不一樣了。說實話，我對不感興趣的東西的記憶還不如一般人。如果學藥學或相關知識還好說，學歷史有什麼用呢?即使記住了法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改變，記住也沒有意義。因此，不管有沒有才能，不做就沒有意義。遺憾的是，貓貓完全沒有在這方面努力的才能。落榜是理所當然的。

(沒想到這麼髒。)

那當然，那麼大的地方肯定夠不著吧，貓貓想。但是，另一方面，也不能不考慮是不是偷工減料。宮廷裡的宮女們都是有資格來到這裡的。和後宮裡那些東拼西湊的女官大不相同。有家世和教養，也有相應的自尊心。大概是覺得不應該模仿女僕吧。即使積了灰塵也不掃。

(嗯，那又不是工作。)

官女相當於書記官。打掃的確不屬於工作範疇。沒有必要。但也不是說不做就可以了。官奴婢自上一任皇帝以來就被廢除了，所以雜務都由個人處理。

因此，很多高官都僱用專門負責打掃的女僕。現在的貓貓也同樣直屬於壬氏。

(那麼，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貓撲的清掃場所是壬氏的辦公室。這是一間寬敞卻不奢華、不浪費的房間。房主似乎很忙，不怎麼回辦公室。因此，貓咪很容易打掃，但要說有什麼問題的話。

“你有什麼打算?”

回過神來，發現自已被一群不認識的女官糾纏在一起。仕女們個個都比貓兒大，有的甚至高出一頭。

(食物好，生長也會好啊。)

貓貓不由得看了看身高，也看了看胸口。從他的體格來看，或許混著異國血統。因為面板白皙，面板也很美，所以很想在現場看一次。

“喂，你在聽我說話嗎?”

(哦，不行不行)

正想著一些不正經的事，就惹怒了女官們。

簡而言之，這些官女們生氣地說，為什麼貓貓要在壬氏直屬下工作呢?雖然這麼說，但畢竟是受僱的，也不好說什麼。即便如此，即使把這些事情都如實告訴他，他也不會接受。

如果貓貓有玉葉妃那樣的胡姬的異國風情，梨花妃那樣的豐滿的肉體，白鈴姐姐那樣的嫵媚，誰都不會有意見，不可能說。但是，貓是一種瘦削、寒酸、滿臉雀斑、像雞一樣的生物。因為她覺得在漂亮的宦官身邊礙眼，所以想要代替她。

(嗯，怎麼辦呢?)

貓兒並不是那麼能說會道的，也有很多時候說不順口。但就算保持沉默，也只會激起對方的憤怒吧。

“也就是說，你們嫉妒我嗎?”

單刀直入的話語，足以惹怒她們。果然是我說錯了，他抽了我一個耳光。好疼啊，他摸了摸臉頰。

貓貓想，周圍的仕女都想避免五個人一起被判私刑。就算是女人的力量，痛還是會痛的。

貓貓心想，沒辦法，還是找個藉口吧。

“難道我受到了特別待遇?怎麼可能呢?像這樣的醜女，怎麼會有仙女般的人理睬呢?”

貓貓低著頭髮著牢騷，憤怒的女官們的臉頰痙攣了一下。

能行嗎，貓貓繼續說。

“你們心目中的貴人就是這麼壞的食物嗎?眼前有鮑魚和豬肉，你會特意去吃被削掉了肉的雞骨頭嗎?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過分了。”

也許是特意強調了特殊興趣的緣故，這部分讓女官們的身體更加顫抖了。

“雖然我不明白，但擁有如此燦爛的笑容和美貌的他，難道是有那樣的特殊愛好嗎?”

“這、這怎麼可能!”

“對，是啊。”

女官們開始騷動起來。但是，其中一人還是投來了懷疑的目光。

“可是，那為什麼要僱你呢?”

比較冷靜的女官說道。她的胸部很豐滿，體格也很健壯。這麼說來，好像只有這個官女從剛才開始就很冷靜。他向後退了半步，跟其他女官學了學，但看上去也像是在觀察情況。

(嗯，如果不能在那裡矇混過關的話)

貓貓抬起左手，掀起袖子。翻著從手腕到胳膊肘的漂白布。說實話，這並不是給別人看的東西，所以雖然只看了一瞬間，但仕女們緊繃的表情還是很明顯的。

(前幾天我做了燒傷藥的實驗，真是太煩人了。)

對教養良好的大小姐們來說，一定很噁心吧。

“像美麗仙女一樣的人，連內心都是仙女。像我這樣的人，也會給予扶持。”

貓貓一邊重新裹著漂白布一邊說。

“……走吧。”

掃興的女官們離去了。只有一個人瞥了一眼貓兒，馬上就回自已的崗位去了。

(總算結束了。)

貓貓一邊搖著脖子關節，一邊重新握住抹布。換到另一個地方，正準備重新打掃時，發現了一個頭按在牆壁上站著的漂亮的宦官。

“壬氏大人，你在做什麼?”

“……沒什麼。對了，你總是纏著我嗎?明明都那樣。”

“沒關係的，比起後宮女官來麻煩少了。對了，你為什麼要穿成這樣呢?”

我覺得這不是漂亮的貴人應該有的姿勢。實際上，侍奉在後面的高順正傷腦筋。

“那我去下一個打掃的地方。”

貓貓拿著水桶離去中，壬氏美麗的聲音“特殊興趣……”他嘟囔了一句。

(應該沒有說什麼不好的話)

即使剛才的事情被壬氏看到了，貓貓也認為自已並沒有什麼過錯，繼續埋頭清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