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緊張的期末考試過後，就是寒假，茉莉盼了這麼久，終於要放假了。
考試前，茉莉特意跑到電話屋，給媽媽打電話。
“喂？”
“媽媽，是我。後天考試完，就可以回家了。”媽媽剛接通電話，茉莉就開心的說個不停。
又是一個月沒有回家，茉莉特別想吃媽媽燉的小笨雞，還有鐵鍋燉的鯉魚。每次回家，媽媽總會早早的坐在家門口等著她。茉莉從大街轉彎走到小街，第一眼看到媽媽時，她都會莫名的開心和激動。
“你最近複習的怎麼樣？準備好期末考試了嗎？"媽媽關心地問道。
茉莉自信地說：“我覺得還行，放心啦!”茉莉想到終於要回家了，已經忘了準備期末考試時的緊張和焦慮。
“那就好。考試的時候仔細點，別像以前那樣馬虎。”
“知道。準備的挺好的。”茉莉越聊越開心，更是有點飄起來了。
“聊了這麼長時間，該回去學習了。”十幾分鍾之後，媽媽開始催促茉莉回教室。
“我後天上午考試完，就放假回家了，你和我爸誰來接我回家呢？”
媽媽在電話那頭一愣，問：“要去學校接你回家呀？”
茉莉抱怨道：“對，媽媽。放寒假帶回的東西比較多，我一個人哪能拿的了。”
“哦，那就讓你爸去接你。”
“好吧！。媽，後天中午一定多給我做些好吃的。把這些天沒有吃的，統統都補上。”
“哈哈.....只要好好學習，想吃什麼就給你做什麼。趕快回學校吧！”媽媽笑個不停。
“知道了，馬上說完了......”在媽媽的再三催促下，茉莉才不情願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考試這一天半，對學生來說過的實在太快。
考完最後一科，下課鈴剛響，交完試卷的茉莉衝出教室，跑向校門口。
看著校園裡到處都是接學生的家長，茉莉不禁感慨道：“人可真夠多呀！今天又得交通堵塞了。”
校門口的車早就堵在了一起，想要往前或者往後挪動一步都十分困難。茉莉只能跟著人群慢慢的往前走，好在茉莉瘦的很，走在車與車之間的小道，還是穩穩當當的。剛走出校門，茉莉就伸著腦袋，看向校門口的西邊高坡處。那是個小超市的門口處，視野特別開闊，很多家長都喜歡站在那裡等著放學的學生。
“我爸怎麼沒有站這裡呢?不是跟媽媽說好，在這裡等著我的嗎？”茉莉走上高坡，轉了幾圈也沒有發現爸爸。她只能站在高坡上的一塊小石頭上，四處張望著，尋找著爸爸的身影。
“我爸在那裡。”爸爸正站在校門口東南角的超市旁邊，看著校門口。茉莉所在的高中，出了校門往南幾十米到處是超市和飯館。
“爸......”茉莉看到爸爸異常激動，不禁喊出了聲。她一邊使勁揮舞著胳膊，一邊往爸爸的方向走去。
“爸，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沒有看到我走出校門呢？”爸爸聽到茉莉叫她，一怔，扭頭看向茉莉的瞬間露出了笑容。
“剛到。你不用那麼著急，”快擦一下額頭上的汗。“
茉莉用手抓著衣角擦了擦汗，問：“爸，你怎麼沒有站在西邊的高坡上，這樣多容易找到你。”雖然天氣寒冷，但是茉莉心裡著急，連走帶跑，出了滿身的汗。
“我看了看那邊，人實在太多，擠不過去。”爸爸略有歉意的說。
“嗯。爸，你快跟我去宿舍拿東西吧！”茉莉走在前面，爸爸默默的跟在她的後面。
期末考試前，同學們早早的把課本和其他學習資料搬到了宿舍。
“茉莉，你別走那麼快，爸都跟不上了。”爸爸在後面著急的喊著。
茉莉轉身笑著說：“好，我走慢一些。每次一高興就走的特別快，像跑一樣。”茉莉停下來，等著爸爸。
“都這麼大閨女了，還是這樣著急忙慌的，以後要注意點。”父女兩個人並肩朝著宿舍方向走去。
“知道，知道。”茉莉努努嘴，笑著說。
“光知道可不行，你得記在心裡，想著改掉自己的壞習慣。。”
茉莉有些不耐煩回道：“爸，你怎麼跟我媽一樣，嘮叨個沒完。”
“那好，我不說啦！”
走到宿舍院門口，爸爸突然停了下來。
茉莉疑惑地問：“爸，你怎麼不跟我進宿舍呢？”
“你們是女生宿舍，我就不進去了。”爸爸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哎呀，沒事的。今天放假，大家都忙著搬東西呢。 沒有人在意的。”
“那我也不進去了，你把東西搬出來，我在這裡等著你。”
“那好吧！”茉莉看著爸爸很堅持，轉身走向宿舍。
沒幾分鐘，茉莉抱著滿滿一大書包的書，氣喘吁吁的走到爸爸面前。
“爸，你再等一會，我還有一包衣服。”茉莉把書包放在爸爸腳旁邊，又跑回了宿舍。
爸爸好奇地問：“你的東西怎麼這麼多。”
“就是因為東西太多，我一個人拿不了，所以才您來的。”茉莉說完，轉身返回宿舍。
不一會，茉莉手裡拎著裝滿衣服的化肥帶著，從宿舍走了回來。袋子不小，但是卻沒有書包那麼重。
“茉莉，你再想想，有沒有忘記帶走什麼東西，省的待會想起來，還要回來。”
“沒有了。我今天早上起來就收拾好了，已經檢查過兩遍了。爸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忘東西的。”
“那我們回家吧！”爸爸直接拎起書包，放在肩膀上。
在路上，茉莉仔細看了看爸爸。“我爸好像有點老了，白頭髮又多了不少。”茉莉看著父親穿著黑色的，厚厚的棉服，肩上扛著很重的書包，心裡突然有些莫名的心酸。她迅速把頭扭向一邊，此時她有些不敢看父親。
這一路上，茉莉和爸爸邊走邊聊天，時間過的好快。
汽車站人很多，大部分是剛放假的學生，還有一些家長。茉莉跟在爸爸的後面走上汽車，爸爸將書包放在架子上，轉身拿過茉莉手中的化肥袋子，也放在了架子上。
爸爸拍了拍衣服坐下。茉莉緊挨著爸爸。
“平時放假都是你一個人，走著來汽車站的？”
“有時候也不是，跟同學一起來。”
父女兩個人突然變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些什麼。爸爸看向車窗外，茉莉用手搓著衣服。
“爸，我們下個學期就要文理分科了。”茉莉終於找到話題，打破了僵局。
茉莉人生的第一次選擇是報考高中，第二次選擇是選擇文理科。不過這次的選擇，她卻沒有像上一次那樣果斷，反而這次她猶豫不決。
“哦？你想選哪一科?”爸爸回過頭來看著茉莉。
“我暫時報的理科，下學期開學的時候，可以從理科班轉到文科班。”
“那你們學理科的多，還是學文科的比較多？”
“每個年級，大約有三十個理科班，五個文科班。”
“理科班可真不少。”
“老師們說，學理科等到大學時，專業比較多，以後更容易就業。”
“這樣呀！那你想學習哪一科，就選哪一科。我和你媽也不懂。”
“我得再好好考慮一下。”茉莉點點頭，心裡卻有些失落。
茉莉心裡很想學習文科，但是在這個重理輕文的學校，她不敢學習文科。因為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只要學習了文科，那就是放棄了學習。當然她現在同樣也沒有勇氣，告訴爸爸:“我想學習文科。”
父女兩人聊完之後，突然一下子沉默下來。
“爸，我先睡會覺。等到站了，你再叫我。”
“你睡吧！”
汽車一路顛簸，茉莉卻睡的很香。或許是父親在她身邊陪著，她才誰的這麼安心。
02
茉莉的寒假過的開心又自在，不需要早起，更不需要去輔導班上課，還可以每天吃到媽媽做的飯菜。
每次茉莉想起來，開學之後就要入讀理科班時，偶爾才會惆悵一下。
“茉莉，陳茉莉。你快出來看看誰來了？”媽媽在院子裡大聲地催促著。
“馬上出去。”茉莉從床上坐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走出了房間。
“表姐，你來了。”茉莉飛奔過去，直接抱住了剛剛走進屋子裡的表姐。
“好啦！別抱了。快讓你姐坐下來。”媽媽順手接過表姐手中的禮物。
“姐姐，大年初二去你家，正好你不在。我還有好多問題等著問你呢。”
整個寒假，茉莉最多的娛樂活動就是，春節這幾天跟在媽媽後面，到處走親戚。
“我這不是來了嗎，有什麼問題儘管問。”表姐爽快地說。
“姐姐，你上大學這半年，變化好大呀！頭髮都這麼長了。”茉莉伸手摸了摸表姐的頭髮。
“等你上了大學，也會留長髮的。”
茉莉撇了撇嘴，說：“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留長髮呢。”茉莉雙手拽了拽自己的短髮，看著表姐，眼神裡全是羨慕。
“你倆聊吧！我去廚房看看中午做什麼飯。”坐在旁邊的媽媽半天也插不上一句話。
茉莉看著媽媽，說：“媽媽，你快去廚房吧！我跟表姐還有好多話要說。”茉莉故意使勁拉長了聲音。
表姐笑著拍了一下茉莉的腦袋，說：“能不能好好說話。”
茉莉神神秘秘的靠近表姐的耳朵，說：“姐姐，我看你變瘦，還變漂亮了。是不是談戀愛了呀？
表姐看著滿臉好奇的茉莉。說：“想不到你這麼八卦。你真的想知道？”
“嗯嗯。”茉莉點點頭，眼睛裡多了一絲光。
“就不告訴你，小屁孩，想知道的還挺多。”表姐說完，捂著嘴笑個不停。
茉莉失望地嘆口氣說：“不告訴拉倒。想告訴我時，我還不樂意聽呢。我才不是小屁孩。哼！”茉莉說完，氣呼呼的看著房頂。
“哎呀！陳茉莉同學，你想知道的話，那就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
“那當然。姐姐你能不能講些我不知道的事。”
“好呀！大學很自由，沒有人管你學不學習.......”表姐說了足足有十幾分鍾中，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茉莉託著下巴，很認真地聽著表姐說話。
“自由，到時候沒有人要管我了，這一點真好！”茉莉高興地說。
表姐突然插了一句，問道：“茉莉，高一下學期你準備學理科，還是文科？” 茉莉剛開始憧憬未來的大學生活，表姐的話把她拉到了現實。
茉莉不得不面對這個想逃避，而又無法逃避的問題。
“姐姐，你說學理科好，還是學文科好？”
“這個沒有壞之分，關鍵是看你自己的選擇。”
“如果既不學理科，也不學文科，該多好？”茉莉像霜打的茄子，一下子沒了士氣。
表姐用手指彈了一下茉莉的腦門，說：“瞎想什麼呢？你就是學習藝術，或者體育，也要分文理科的。”
“姐姐，你大學學的什麼專業？我忘了。”茉莉不好意思地說。
“茉莉，你的腦袋能不能記住，我起碼告訴過你三遍。今天再說最後一遍，我學的是應用化學。記住了吧？”
“記住了，記住了。這次保證肯定記住。姐姐，你為什麼選這個專業？”
表姐很坦誠地說：“首先是因為我喜歡學習化學，另外我聽說去化工廠很掙錢的。”
“哈哈哈......原來是這個原因呀！”
“你還小，大學選專業肯定跟高中選文理科不一樣的，大學考慮更多的是以後的就業。”
茉莉點點頭說：“那你高中也是因為喜歡化學才選的理科嗎？”
“我是覺得理科對我來說更容易一些。我不喜歡背誦。”
“我喜歡呀！”茉莉突然精神振奮，像打了雞血一樣。
表姐疑惑地看著茉莉，問：“那你選的是文科？”
“暫時報名理科，開學時可以理科轉文科。但是文科不能轉理科。”
“你們學校還挺人性化。我讀的那個高中就不能這樣。”
茉莉尷尬地笑笑，說：“是我們學校學習理科的實在太多了，老師希望多一些人學文科。”
“哦。咱們縣城的學生大部分都是學習理科的。”
“姐姐，你說我怎麼辦？我心裡想學習文科，但是我有沒有勇氣做這樣的選擇。”
“為什麼呢？”
茉莉低著頭，小聲說：“好像學習文科的，一般是成績不太好，甚至不學習的學生。如果學習了文科，就像放棄了學習一樣。”
“你這樣想肯定不對。無論是學習理科，還是學習文科，都有學的比較好的，當然也有學的比較差的。你要選擇適合你自己的。明白了吧？”
“明白啦。如果爸媽能幫我做出選擇，我也不會這麼為難了。”
表姐拍了拍茉莉的肩膀，安慰道：“等你長大了就會發現，很多時候沒有人能夠替你做出選擇的，這個還要靠你自己。人生有很多選擇的機會，你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住。”
茉莉使勁點點頭。
“你們兩個來廚房幫一下忙。”媽媽在廚房大聲喊著。
“馬上過來。”表姐邊說，邊把茉莉從沙發上拉起來。兩個人匆忙走向廚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