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大街小巷此起彼伏出現數百道奇怪的吼聲,似在與廚師呼應。
陳默暗叫糟糕,這廚師不論是從排場還是從身形來看,實力似乎要強過黑山和螳螂刀手。
“你跟他打,有幾分勝算?”陳默問李陸直。
李陸直若笑搖了搖頭,“我沒有機會和他單挑,因為這附近的歸墟化生物不只它一個,我會被群毆,死得很慘的。”
說著,一個橫掃,李陸直蹬上摩托車,陳默緊隨其後,“所以,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不然會死的很慘。”
“對,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殉情。” 陳默在聽見李陸直話語的同時,耳邊也傳來了摩托車的引擎轟鳴聲。
車剛啟動,前方巷口突然冒出一隻歸墟化生物,李陸直一個漂移調轉摩托車方向,“坐穩了!”
摩托車風馳電掣般駛過積水的路面,濺起一片璀璨的水花,如同銀色的翅膀在身後展開,將後面逐漸從各街各巷中出出來的歸墟化生物狠狠甩在後面。
數百隻歸墟化生物冒出頭來,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去追殺破妄者,紛紛默契地站立在廚師面前,或猙獰或嬌豔的面容上竟透露出一個不應該表露在他們臉上的表情——恭敬。
“我總感覺那個廚師的聲音有些耳熟。”陳默眼神迷離,手卻緊緊抓著李陸直的胳膊,“這不像熟人的聲音,應該是近期聽見過的聲音。”
陳默這邊的思緒飄來飄去,李陸直那邊則全神貫注的注視著路面,生怕突然冒出一隻不怕死的歸墟化生物。
“奇怪,他們為什麼不追我們?”陳默面露疑惑,心中隱約察覺到不安,他打算按照直覺,“李隊,別出鎮,快返回。”
李陸直聞言一愣,“可是我們已經快出鎮了,返回不就……”
他話還沒有說完,頓時猛的一踩剎車。
陳默在慣性的作用下,驟然撞上了李陸直硬邦邦的背脊,他吃痛捂著鼻子,問道:“李隊,怎麼了?怎麼突然剎車了?”
“你還是自已看看吧。”李陸直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著,側著身子讓出視線。
“兒子,好久不見啊。”螳螂刀手目光鎖定在陳默臉上,笑盈盈地看著他。
*
見到螳螂刀手和他旁邊的黑山的瞬間,陳默如墜冰窟,渾身發冷起來,他冒出來心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快跑,跑!
“我殺了他們。”李陸直淡淡地吐出這幾個字,就要起身下車。他殺這兩隻生物,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陳默緊緊抓住他的胳膊,“我們繞開。”他的手握的很緊,同樣的經歷,李陸直從內心深處,也想給陳默一個圓滿。
即便他知道,但現實會很殘酷。
“你的傳送還沒恢復?”李陸直忽然問。
陳默點了點頭,“但我還有自保能力,不會拖你後腿。”
“你這三天兩頭受傷也不是個事,在這等著,我先把他們處理好。”說著,李陸直徑直下了車。
“你們的廢話還真是多啊。”螳螂刀手猛的出擊,利刃朝李陸直直去。
細雨淅淅瀝瀝地飄灑著,利刃恰似閃電般迅猛砍來,就在即將觸及李陸直的瞬間,李陸直以令人咋舌的速度迅速側身躲閃開去。
那如牛毛般的小雨絲,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動作。
那螳螂刀手被他這般敏捷的反應驚得怔了一下,沒等他回過神來,其刀臂處猛然間傳來一陣極度炙熱的灼燒感。
細密的雨絲打在他們身上,卻澆不滅那熊熊戰意。
螳螂刀手試圖撤退,可刀臂卻被一隻蒼勁有力的手緊緊拽住,彷彿將他嵌入了一座牢不可摧的無形牢籠之中,致使螳螂刀手的表情逐步變得猙獰扭曲起來。
他們出手的剎那間疾如閃電,陳默沒能瞧見李陸直握著螳螂刀手刀臂的那隻手掌,如同被投入熊熊烈焰的柴火一般。此刻,小雨似乎下得更密了,雨滴打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
陳默只看到李陸直的手掌猶如一塊火紅熾熱的炭,湊近觀察,便能發現其表面佈滿了細小的孔隙和細微的裂紋。雨水觸碰到李陸直的手背時,發出“呲呲”的尖銳聲響,瞬間產生一片白茫茫的水汽,如煙似霧。
那紛紛揚揚的小雨,在這水汽中顯得更加迷濛。
螳螂刀手的刀刃漸漸被染成紅色,他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嘶吼,仿若靈魂正在遭受嚴酷的烤打一般。“放開他!”黑山大吼一聲,無數黑色頭髮如洶湧的潮水向他們瘋狂湧來。
雨絲在這激烈的戰鬥中似乎也變得急促起來,打在人的臉上,涼意並未澆滅他們滾燙的戰意。
李陸直抬起另一隻手,猛地在空中用力一抓,他的面前頓時升騰起一團足有人高的火焰火盾,輕鬆無比的擋住了襲來的髮絲。
黑色髮絲在觸碰到火盾的瞬間,發出一陣陣“哧”的聲響,髮絲如同燃燒的蠟燭,迅速化作一灘散發著惡臭的黑水,與雨水混合在一起,灑落滿地。
同樣是遭受無數髮絲的攻擊,李陸直那邊應對得輕鬆自如,而陳默這邊卻有些應接不暇,只得拼盡全力去抵禦。細密的雨幕中,陳默躲閃的身影顯得有些狼狽。
陳默感到四周的危險之後,立即喚出匕首,全力抵擋著不斷襲來的髮絲。
“哐”的一聲巨響過後,摩托車重重摔倒在地,陳默因強大的衝擊力被擊飛到幾米開外的石泥地上。
這地方正巧散落著幾十根極其細微的正常頭髮,肉眼幾乎無法看清這些頭髮的存在。雨水打在陳默身上,讓他的意識出現了模糊。
背脊與大地母親來了個親密而又沉重的擁抱,陳默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腦袋裡嗡嗡的,如同在耳邊敲響了無數面鑼鼓。
他試圖掙扎著起身,卻發現四肢彷彿灌了鉛一樣沉重,根本無法動彈。
半晌,陳默才發覺,他的四肢並非是灌了鉛,而是被粗實的黑色繩子牢牢捆綁在地,整個人就像被釘子釘死在了原地,因而絲毫動彈不得。
在此期間,陳默想要進行傳送,怎奈靈力匱乏,根本無法施展。
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李陸直轉頭望了過去,再次目睹陳默那狼狽不堪的模樣,他無奈地微微一笑,掌心暗暗蓄力,將螳螂刀手的刀刃輕易碾碎,而後隨手將螳螂刀手扔向黑山。緊接著,他迅速轉身,如閃電般閃到陳默身旁,奪過陳默手中的匕首,又開始割那些看似光滑的“繩子”。
“這感覺怎麼如此熟悉?”李陸直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