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掉所有破妄者!”
那道聲音不斷在腦海中引誘著他們,螳螂刀手對血肉的渴望達到了極致,他雙目的猩紅更加明顯,宛如黑夜中野獸盯著獵物的雙目。
從十幾米的高空掉下去,陳默不死也殘,他在身體快觸碰到地時迅速地使用傳送。
像是能預知未來一般,黑山的髮絲提前預感陳默的落腳點,在他出現的那一剎那,迅速纏住他的四肢。
很快,無數黑色髮絲從四面八方湧向陳默,黑色髮絲迅速織就一張黑色的蜘蛛網。
陳默就像誤入蜘蛛網的蒼蠅一般,呈“大”字型被緊緊粘住,動彈不得。
“開始享受吧。”
螳螂刀手手疾眼快,迅速揮動手臂割下陳默手臂上的一小塊血肉就要送入口中,之所以是一小塊,那是因為黑山的一根髮絲阻擋了他的手臂一下。
黑山怒氣還沒有消:“這是我的獵物,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敢吃?”
螳螂刀手訕訕然,將手中串著的肉遞過去:“不敢,不敢,你先吃。”
黑山嫌棄地看了一眼那塊肉,“都碎了,你吃了吧。”
言罷,螳螂刀手才小心翼翼將那一小塊肉送入嘴中,生肉在嘴裡被咬開,那鮮美的汁液四溢,肉質細膩滑嫩,每一次咀嚼都能感受到肉汁在齒間迸發,螳螂刀手享受地閉上了眼,嚼完之後還想再吃,卻被黑山一個眼刀子給勸退。
陳默臉色和唇色都白得跟死人一樣,他覺得自已變了,竟能平靜地看著“父親”吃自已的肉,心情卻沒有波動。
“兒子,讓媽也嚐嚐你心臟的味道。”黑山說著,尖銳如刀的髮絲就要穿透陳默的胸膛。
轟隆隆——
一輛摩托車停在他們幾米開外,“還好我來的早,不然就只能給你收屍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陳默無力抬起頭顱,他只得發出細若蚊蠅的聲音:“李陸直,別管我,快離開這裡!”
李陸直看似單純懵懂地繼續開口:“打擾你們一家團聚了——”
然而下一秒,兩團熾熱的紅色火焰迅速飛向黑山和螳螂刀手,空氣好似灼燒起來,雨水被滾燙的空氣煮沸,形成如輕紗般籠罩著四周的白霧。
黑山和螳螂刀手被李陸直的突然發力打的措手不及,在火焰強大的爆炸力衝擊下後退幾十米。
李陸直迅速來至陳默身前,一邊拿著陳默掉落的匕首割野草似的割的那團黑色蜘蛛網,一邊開玩笑似的說道:“說了讓我送你回學校,不聽我話,被家暴了吧。”
聞言,陳默擠出一個難看的笑。
“別笑了,笑的我心裡發毛。”李陸直三下五除二將黑色蜘蛛網解決掉,看著由遠及近的黑山二怪,催促道:“快使用傳送!”
陳默無力地倚在李陸直肩膀上,有氣無力地說道:“不行,已經沒有氣力了。”
“下定決心了嗎。”李陸直眼神猶如寒冬裡的冰刃,透射出無盡的肅殺之意,直直地盯著前面的兩隻歸墟化生物。
“我們走,不要傷害他們。”陳默抬起無力的手,懇求他,“算我求你了。”
“那也得看…他們放不放我們走了。”李陸直嘆了一口氣。
李陸直絲毫未等陳默準備好,就將油門擰到最大馬力,摩托車像是黑色賓士的流箭,飛快地往森林外駛去。
最初陳家父母還在追逐他們,但再回頭時,陳默已經看不到兩人身影,放過自已一馬了嗎……
*
李陸直的家,就在江市郊區雲棲鎮的一處村落,如今那裡…早已凋零。
可雲棲鎮背靠著鬱鬱蔥蔥的青山,面臨著波光粼粼的綠水,十幾條街道錯綜複雜交織在一起,從高空看去,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這地方好,適合養老。”陳默沿途欣賞了一會兒風景,說出了自已的評價。
“你怎麼知道我打算在這裡養老。”李陸直語氣略帶幾分得意,“怎麼樣,我挑地的眼光好吧。”
當然,如果三個月後這個世界的歸墟化能夠停止,並且他還沒犧牲的情況下。李陸直心道。
“嗯。”陳默由衷地讚歎道,“眼光不錯。”
摩托車的引擎轟鳴,猶如猛獸的低沉咆哮,引得街道上三三兩兩行人側目,看著街道上那寥寥幾人,陳默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買好傷藥,李陸直給陳默上藥,李陸直驚奇道:“你腹部哪有傷?”
陳默聞言,彎腰看向腹部,也覺得驚奇,他明明記得婉婉觸手刺穿自已腹部了呀,當時的疼痛他現在都還記得,怎麼可能沒有傷痕?
“可能是我記錯了吧。”陳默抬頭,不確定地道。
他有些怔愣在原地,因為他發現自已身上除了那道被螳螂刀手割下肉的傷口之外,沒有其他任何傷口!
難不成他身體構造驚奇,是個武學天才?他心中暗道,可他很快就搖搖頭,他剛才可是連使用一次傳送的力氣都沒了。
“快走,這裡不安全。”李陸直用只有他們兩個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剛才那個轉角的人看我們的眼神不對勁,我們可能已經暴露了。”
聽見這話,陳默好像被點醒大腦似的,猛的想起街道上的人哪裡不對勁了——
他們沒有撐傘。
正常人在下雨的時候不會撐傘嗎?就算走在半路突然下雨也會跑到一個能夠避雨的地方吧。
可他們方才看到的那些人,仿若沒有下雨,行走在大街上!
想到這裡,陳默心猛的一沉,他靈力所剩無幾,面對那麼多的歸墟化生物……他把自已的發現告訴了李陸直,然後忽然開玩笑似地盯著李陸直:“李隊,你不會拋棄我的,對不對。”
“我要是拋棄你,還費那工夫去救你?”李陸直聽見陳默的發言之後怔愣。
半響,反問,然後繼續說道:“不過,那麼多,我勢單力薄,咱們……”
“咱們不幹架……從現在起,咱們就是歸墟化生物。”陳默眼中閃現出一道精光。
*
走進剛才買藥的藥店,陳默露出一個練習了幾十遍的表情,可憐又無助的表情:“我朋友被人抓走了,我沒有手機,你能不能幫我打電話報警啊。”
藥店店員身材魁梧,有一雙不大卻看著真誠的眼睛,笑容給人一種憨厚感,他的視線在陳默的臉上一掃而過,眼裡閃過出一抹對食物的渴望之色,陳默一直悄悄關注著他,這一閃而過的眼神自然沒有放過,他暗道:“果然沒猜錯,這是一隻歸墟化生物。”
這眼神他在夏晴和陳父陳母眼中已經見識過了,貪婪而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