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大熊貓時,我一下有種異樣的感覺,很熟悉又很陌生,這有別於任何其他動物對我的觸動。

平日裡我們看到的熊貓,都是黑白的胖墩子。

可是我跟翔雲說,我總覺得熊貓不應該是這樣的。

當我看到一條蓬鬆的長尾巴,其棕色與白色相間的九節環紋,四肢粗短,背部毛色為紅棕色,其眼眶和兩頰甚至連嘴周圍及鬍鬚都是白色的小熊貓時,我不禁目瞪口呆。

它在我的夢裡不是經常出現嗎?雖然我記不得夢裡他做了什麼,可是我記得他的樣子,全身的皮毛彷彿被火焚燒過的棕色模樣。

夢裡還有一個特徵,就是這種動物應該有六個腳趾。

我跟翔雲講,翔雲很詫異,這個我怎麼知道呢?我們馬上去科學館仔細分辨小熊貓的體態特徵,果然,小熊貓的爪骨有一部分凸起成趾狀,講解員告訴我,這個多餘的趾狀,可以作為第六個腳趾輔助抓握東西。

翔雲趕緊把我拉到一個僻靜的地方,他又一次對我進行了催眠療法。

目的是幫我想起早已遺忘的回憶片段。

我在他的引導下,眼睛半閉,慢慢放鬆身體,集中記憶,把注意力放在呼吸上,每一次吐氣,釋放出長期積壓的焦慮,每一次吸氣,又放鬆了一點。

慢慢地,我全身都彷彿陷入到汽車的椅子上了。

我彷彿看到體內有一道白光,慢慢從頭頂逐漸擴散到全身,在溫暖光芒的照耀下,我每條神經,每根肌肉,每個器官都放鬆下來,沉浸在鬆弛安詳的狀態中。

翔雲慢慢由十倒數到一,每念一個數字,我就越發放鬆。

整個過程,大約花了20分鐘。

翔雲問我看到熊貓了嗎?我點頭,雪白的小熊貓在我的身邊溫順陪伴,陪我度過了很多美好時光,我那時是一個部落的公主,生活在廣袤的大森林裡,可是一場大火燃燒,小熊貓雪白的毛髮被點燃,在熊熊烈火中背灼傷,我見他慢慢幻化成一直一個高大的男子,升入天際,我朝著篝火奔去,一路追趕……急促的呼吸和悲痛的情緒讓我抽泣到淚流滿面。

翔雲馬上喊醒我,告訴我這一切結束了,已經沒有大火,沒有森林,我慢慢恢復平靜,恢復了正常的呼吸,在他的指引下,我慢慢醒來。

自那之後,我經常跟他講起一些看似莫名其妙的故事,不知是回憶還是幻想,可是,我卻嘴巴停不下來,想把腦海裡的一幕又一幕透過簡單的言語講出來,翔雲就這樣默默傾聽,觀察我的一舉一動。

十來次治療下來,我的症狀正在慢慢減輕,就好像腦袋裡儲存的東西一件又一件地被拿出來,整個人慢慢變得輕盈而通透,睡眠慢慢安穩得多。

有一天,回到學校,剛好言爺爺打電話喊我去他那兒,聊聊天,一起吃飯。

孤獨的老人雖然家纏萬貫,卻獨享一份寂寞。

他跟前妻離婚之後,並沒再娶。

前妻已改嫁多年,在重慶生活。

跟前妻生的孩子也就是言言卿的父親,繼承了父親的產業,打理得井井有條,越做越大,屬於有著30年曆史的老品牌了。

言卿的母親是當地的官二代,以前在成都政府部門上班,但聽說後來辭職,跟她親弟弟一起開了公司,靠著各種裙帶關係,做得風生水起,主要是房地產行業和醫療行業。

過了半個月之久,突然有一天我起床時,渾身難受,感覺特別噁心,全身發燒一般,力氣全無。

我堅持起床洗漱,以為是自己沒休息好。

可是連續兩三天都是這樣,我心慌了。

一早喊同學幫我跟老師請假,我一個人打車立即去了省醫院,掛號,見醫生,抽血,一路我都沉住氣,告訴自己,不管什麼樣的結果,我都要冷靜面對。

漫長的等待和檢查,拿到結果時,宛如晴天霹靂。

原以為跟張宗霧之間的事情,只要我不再提起就會隨著時間流逝而大事化小,誰知又滋生出許多事端來。

一波未平,一大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