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距離足夠後,他如法炮製,施展寒冰刃將距離較近的劉震心口擊穿。
他放完寒冰刃之後看都不看一眼,然後又毫不停留地迅速靠近曹仁。
現場為之一亂,有人突然發出一聲大叫,驚恐地道:“劉震死了!”
還沒幾息時間,又有人嘶聲叫道:“曹幫主的頭也掉了!”
現場徹底亂了,失去頭領的石頭幫和黑牛會登時團團亂轉,大呼小叫,人仰馬翻。
人們互相擠壓推搡,亂作一團,
一時間因為混亂倒地而被馬匹踩死的反倒比被殺死的人數還要多。
宋天行大喜過望,滿面紅光,鐵劍門眾人絕路逢生,
無不爆發出超過自身武功水平的超強實力。
宋天行左臂也捱了一刀,傷口鮮血淋漓,不過他此刻十分振奮。
他奮起餘威,指揮著鐵劍門剩下這一百多號人奮力拼殺,終於殺出了重圍。
一行人一直殺到鐵劍山腳下的鐵劍山山門附近。
石頭幫和黑牛會的二把手眼看死了老大,臉上悲憤欲絕,內心則欣喜欲狂。
不過兩人眼看今日已經不能成事,也都各自指揮手下們恢復秩序,漸漸退走開來。
此時已是夜裡,而鐵劍門一行人只剩下七八十個人,
四個堂主也死了仨,只剩一個聚義堂的堂主張峰滿身是血地活了下來。
眾弟子傷殘者眾多,彼此互相攙扶著,十幾個紫衣弟子的身影也少了一大半。
沈雨看到紫衣弟子裡偷情二人組裡,
長相英俊的“李師兄”跟面板很白的“凌兒師妹”竟然都活了下來。
李師兄面色冷峻,目光堅毅地站在那,他的身上血跡斑斑,
臉上又多出兩道深深的血痕。
凌兒師妹身上都是比較細小的傷口,一身紫衣被劃地破破爛爛,
腿上一道傷口觸目驚心,露出一截鮮血橫流的雪白大腿。
她的腳受了傷,走路一瘸一拐,被李師兄攙扶勉強站立著。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慘然。
兩人掃視全場,無意中看到沈雨好端端地站在人群裡,紛紛露出驚詫之極的表情。
“凌兒師妹”的表情隨即變得十分不屑,而“李師兄”表情一愕,
若有所思地看了沈雨一眼。
在“凌兒師妹”看來,以沈雨的武功,肯定是貪生怕死避開了戰鬥,加上運氣特別好才能活下來。
沈雨藏身於這些人中,身上的鮮血不是最多但也不是最少的,
除了這兩個人之外,似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裝作一副體力透支的樣子,摸了摸口袋內從俊俏和尚屍體上悄悄拿走的袋子,
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因為宋天行擔心石頭幫和黑牛會捲土重來,所以連門內弟子的屍體都來不及找回,
就匆匆帶著所有人回了鐵劍山。
回到山上,宋天行當場宣佈,死去的三位堂主的名額這幾天將從剩餘眾人裡選出來,
而且會將其中戰功最高的一部分人提升為紫衣核心弟子。
只是此時眾人筋疲力盡,只想好好休息一下,誰也沒心情聽他扯。
宋天行看眾人的表情也知道怎麼回事,簡單說了幾句後就解散了。
解散之後,沈雨沒有第一時間回到自已房內,而是直接去了楊松在鐵劍門的家裡。
雖然楊松在死前也沒有對宋天行造成傷害,但他畢竟還是做出了刺殺宋天行的行為。
沈雨要趕緊過去,他需要保證沒有人能對柳氏做出傷害的舉動。
也需要把楊松已經死去的事實告訴柳氏。
這件事只能他來做。
來到楊松家門前,沈雨意外地看到柳氏已經早早等在門外了。
夜色昏暗,柳氏翹首向山下張望著,不住地來回走動。
她看到沈雨過來,趕忙迎了過來,一臉焦急擔心地問道:
“小沈,我怎麼聽到山腳下有不斷廝殺的聲音,我快嚇死了!
啊,你怎麼滿身都是血?!你沒事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沈雨看著柳氏蒼白的俏臉,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他面色複雜,他先前在腹中打好的草稿,此時竟然一句都派不上用場。
他不知道該如何跟柳氏說起這一切。
他張了張口,還是沒有說出話來,只能眼神有些悲傷地望著柳氏。
此時山上此起彼伏,不斷響起女子和孩子的悲慘哭喊。
沈雨知道這些都是在鐵劍門山上和門內弟子一起生活的親人。
她們在剛才那場山腳下的血戰裡,失去了丈夫和父親,有人甚至失去了自已的孩子。
柳氏聽了片刻就明白過來。
她嬌軀顫抖,捂住嘴巴,眼淚也流了下來。
沈雨嘆了口氣,正要開口說話,眼神卻突然一冷。
遠處三個青壯男子身形躍動,從遠處黑暗裡極快地向此處奔來。
三人邊走邊說。
“王師兄,這就是那楊松的住處!早就聽說他老婆水靈的很,而且身段十分美妙,
不是以往咱們玩過的小丫頭片子可以比的。嘿嘿,咱們哥仨今晚可以好好玩玩了!”
三人裡一個紫衣,兩個黑衣,其中一個面目醜惡的黑衣漢子邊跑邊淫笑道。
“這楊松勾結曹仁,刺殺門主,背叛門派,本該千刀萬剮,可惜死得太簡單了。
不然落到我這刑法堂親傳弟子的手裡,非得把他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另一個黑衣男子冷笑一聲,眼中閃爍著森森冷光。
最後一個紫衣男子臉上露出一抹淫邪,淡笑道:“一個長老而已,死了就死了吧。
不過他的夫人還在,倒是可以好好受用一番。也當做大戰之後的放鬆樂子。
他這夫人我可是早就見過了,就算放眼整個磐石鎮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女。
沒想到今晚能有機會一親芳澤,等會我要第一個來,誰也別跟王某搶。”
第一個黑衣男子嘿嘿淫笑兩聲,諂媚地對紫衣男子道:
“王師兄既然在這裡,那一定得是第一個了!
今晚是誰也不敢跟我們仨個搶的。
不過也幸虧我們來得早,不然被別人搶先,今晚可就不好說了。”
等咱們完事後,再讓趙師弟用刑法堂的手段讓這娘們後悔來到這世上。”
三人說話間就到了沈雨和柳氏身前不遠處。
柳氏此時才發現三人的到來。
她聽到三人的對話,早已面色慘白,渾身癱軟,幾乎要暈厥過去。
只是被沈雨扶著才勉強沒有倒下。
三人走到近前,看到兩人後,都是微微一愕。
紫衣男子眉頭一挑,指著兩人開口嘆道:“怕什麼來什麼,這不是有人捷足登先了?”
另一人淫笑道:“喂,小子,你倒是識貨,來得倒快。
看你還站在這娘們說話,難道還想把她泡到手?”
最後一個黑衣男子冷笑道:“小兔崽子,給老子滾一邊去,否則。。”
他還沒說完,一道兩尺多長的森白冰刃就從他的腰間瞬間穿過。
男子身形微震,張了張口,上半身就斜著從腰間滑到了地上,鮮血內臟流了一地。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得目瞪口呆。
柳氏也驚駭至極地捂住小嘴。
沈雨聽了這三人的對話,殺意早已充斥心間,像貓爪一樣撓著自已的喉嚨。
他釋放寒冰刃將此人殺了之後,內心的壓抑有所釋放。
“這,這位師弟,這一切都是誤會。如果你同意的話,我現在就離開。”
紫衣男子嚥了口唾沫,強行控制自已聲音不那麼顫抖。
“修仙者!”
他的內心瘋狂吶喊著,發洩著自已的恐懼。
他一手扶著柳氏,目光平靜地看著剩餘的兩人,低聲笑道:
“急什麼?兩位,沈某想借你們一件東西一用。”
“什,什麼東西?”
黑衣男子嚥了口唾沫,聲音顫抖著問道。
“你們有什麼能被我借的?不過是你們這顆項上人頭罷了。”
沈雨緩緩說完,紫衣男子突然一聲大喝。
他抖手甩出一蓬暗器射向沈雨和柳氏。
隨即極為果斷地一個鷂子翻身,身形突然向後凌空躍走。
黑衣男子也終於回過神來,他大叫一聲,也向後疾速奔逃。
兩人剛剛參加過有修仙者參與的戰鬥,
哪還會看不出柳氏旁邊站的是一位貨真價實的修仙者。
並且實力可能遠比之前的那個和尚高超!
幾道白色的寒冰刃瞬間凝聚,在暗器到來的前一刻橫向移動,
擋在沈雨兩人身前,將兩人不露一絲縫隙地罩進裡面。
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無數毒針小刀飛鏢等暗青子打在寒冰刃上落下。
寒冰刃上連一絲裂縫都沒有出現。
沈雨譏諷一笑,手指指著紫衣男子的背影。
紫衣男子落在遠處地上,他滿臉冷汗,深吸口氣,再次提起內力奮力躍起。
他感覺自已狀態前所未有的好,內功竟然在此刻有了突破。
他此時的狀態比剛剛山腳下那場戰鬥裡,表現得還出色得多。
他心中恐懼的同時又不禁有些得意,對自已這番壓力下的突破感到十分地暢快。
更重要的是對自已靈活機變,用最擅長的暗器壓制了一位修仙者感到十分自豪。
雙重的狂喜讓他發自內心地想要狂吼出聲。
只是他身形再次縱起的瞬間,就被一道冰刃豎著劈成兩半。
屍體如同兩片破麻袋般摔在地上。
他的兩片屍體上,眼中還殘留著狂喜的眼神。
另一個黑衣男子此刻才跑了紫衣男子一半都不到的距離,也在同一刻被斬殺。
柳氏捂著嘴巴,幾乎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師孃,別害怕。”
沈雨眼神溫柔地看著身旁的柳氏,微笑道:“我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的。”
他內心苦澀,這個女人此時除了自已,再也沒有人可以依靠。
沈雨此時已經把神秘男子的事完全拋在了腦後。
他只想儘自已最大的努力保護好她。
柳氏戰戰兢兢地看向沈雨,發覺自已好像從來都不認識眼前這少年。
“多謝了。”
她沉默良久,才輕聲道。
從三人的話裡,她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楊松已經身死,因果她都已經知道。
沈雨沒有告訴她楊松在臨出發的時候對自已說的話。
因為那種話已經是將她完全託付給了自已。
但自已此時仍舊沒有解決自已的問題,還不能想辦法去安排柳氏的事。
“師孃,如果你累了就回去歇著吧,你放心睡,有我在,沒有人能對你不利。”
沈雨看著柳氏,內心其實也對她未來的情況感到有些不安。
失去丈夫對一個女人來說無疑是難以想象的沉痛打擊,
不知道她需要多久才能從這種情況裡恢復過來。
在沈雨的想象裡,最好的情況就是她回到自已孃家,
經過一段時間的冷靜之後振作過來,然後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這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歸宿。
沈雨知道自已是絕對不可能跟柳氏發生什麼故事的,楊松雖然將她託付給了自已,
但自已既然已經選擇踏入修仙界,未來就只有比凡人間更慘烈的修真界生活等待自已。
如果真的選擇帶著柳氏一起,這對兩人都不是件負責任的做法。
而且以柳氏的純真,名義上還是自已的師母,她也未必會選擇跟隨自已。
柳氏雪白豐滿的軀體還在微微顫抖,還沒從震驚裡恢復過來。
她聽了沈雨的話,緩緩走進閣樓。
最後臨進入的時候回頭低聲道:
“小沈,師孃多謝你了。”
沈雨守在柳氏門前,他將三人的屍體拉過來,堆在自已跟前。
接下來又來了兩三波人,不過看到地上的屍體之後就面色大變。
有人驚聲喝問,也有人沒有看到屍體,施展輕功往閣樓裡鑽,還有人直接轉身逃跑。
沈雨將來人全部都打發,地上又多出了幾具屍體。
鐵劍門僅剩的戰力又迎來一波削減。
他最後又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尋思著應該不會再有人來了。
而且就算有人來,看到地上的屍體後應該也會動動腦子。
他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夠保險。
於是將屍體用凝聚寒冰刃的溫度極低的水團,他們凍成一團。
一個巨大的屍體冰球出現在柳氏門前。
“這樣做,總不會再有傻子去找她了吧?”
他對自已的作品點了點頭,之後就回到了自已的房間。
回到房間,沈雨簡單收拾了下自已。
他坐在床上,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自已一人。
同居人劉柱也死在了山腳下的拼殺裡。
沈雨當時離得很遠,看到他被一群黑牛會的成員圍在中間,劉柱身上不停中劍,
但還是接連砍翻了四五個人,最後力竭被亂劍刺倒身亡。
他有心去救劉柱一命,但無奈離得太遠,即使釋放法術也鞭長莫及。
沈雨不禁嘆了口氣,他在廝殺的同時,敏銳地注意到,除了同居人劉柱之外,
那個原主人暗戀的聚義堂堂主的女兒張濛濛,
以及一些原主人熟悉的同門,包括那幾個在聚義堂前竊竊私語的弟子們,
大多都死在了山下那場慘烈無比的血戰中。
再加上楊松的死,這場戰鬥無疑是慘烈的。
對剛進入這個世界的他來說是一種血腥的洗禮。
這是沈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第一戰。
想象中修仙世界的仙氣飄飄景象一點沒看到,
只有江湖裡遠遠超出自已預料的殘酷血腥。
沈雨低頭閉目,那名偷襲自已的滿臉亂須的大漢,
臨死前的眼神不斷在沈雨腦海裡回放。
這是他親手殺的第一個人。
只有殺這個人的時候,他的感觸才特別強烈。
剛才殺那些想要去玷汙柳氏的鐵劍門弟子,倒是沒有什麼觸動。
“如果我沒有修煉青木訣,想必此刻山腳下的屍體堆裡一定也有我一個吧。”
沈雨喃喃道。
他此刻靜靜感受著這個完全不同的世界的真實一面,也慢慢平息著自已激盪的心情。
沈雨沉默良久,才從口袋裡拿出俊俏和尚的袋子,將裡面的東西倒在床上。
他清點一下,袋子裡一共只有一個殘破的靈符,一把小劍,還有幾個黃豆大小的種子。
沈雨把種子湊近鼻子聞了下,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氣進入鼻腔。
“這好像是一些草藥的種子。”
沈雨思忖。
他隨即又拿起那張殘破的靈符看了看,驚奇地發現這靈符的材料竟然不是紙做的。
雖然像紙一般柔軟,但是捏起來又像是某種動物的皮。
靈符呈晦暗的土黃色,正面缺了一角,正中心用黑筆畫了個形狀古怪的字。
沈雨看不懂寫的是什麼。
他沉吟一會兒,想起俊俏和尚拿出這靈符時心痛的模樣。
他暫時不打算過多嘗試。
他將靈符收起來,又把玩了一下幾個草藥種子。
隨後找了小袋子將種子裝了起來。
他拿起最後的小劍,仔細看了看。
小劍彷彿是一把正常尺寸的青銅劍縮小到兩寸後的模樣。
“這想必就是修真界的法寶之類的武器了吧。”
沈雨低聲自語道,他將靈氣從經脈放出,緩緩注入小劍。
小劍發出一聲低吟,飛了起來,散發出比在俊俏和尚手中還要刺眼數倍的金光。
沈雨眼睛掃向屋內,木桌旁有一個石墩,他在內心想:“刺石墩!”
小劍化成的金光“嗖!”地一下就將石頭刺地粉碎,然後回到沈雨身邊。
“速度跟威力應該都比在煉器二層的和尚手中強不少,
難道使用這類武器威力的高低也得看本人的修為?。”
沈雨又嘗試了小劍的其他使用方法,不一會兒就累得臉上冒出汗來。
沈雨內心有些駭然,施展小劍比想象中還要費力,
怪不得俊俏和尚只是用了兩下就滿頭大汗,給了自已可乘之機。
他正打算收起小劍,隨即靈機一動,試著將小劍散發的金光完全斂去。
試了好幾遍,好不容易成功後,又找了一些墨水將小劍完全塗成了黑色。
他又把玩了一會兒手中的黑乎乎的小劍,然後將小劍收在袋子裡,
回到床上閉目繼續修煉青木訣。
沈雨剛剛執行完一個周天,突然睜開眼,淡淡道:
“宋門主既然來了,何不進來一敘?”
宋天行剛走到沈雨屋外,正琢磨怎麼開口。
聽到這話,眼睛一眯,推門走進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