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不過就是叫你做一件小事,這你都辦不到嗎?”

顧政文看著眼前面無表情、對自已的話沒有半點回應的江詞氣不打一處來。

自從參加這個節目之後他的人氣不但沒有上升,反而一直呈下降的趨勢,第一次順位排名在江詞後面就算了,竟然還被一個才出現在大眾視野沒多久的素人打敗了。

甚至現在已經跌出出道位了。

這一切都是從初舞臺開始的。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因為初舞臺事件很多CP粉都被江詞提純了,當時他看到後氣的一整晚沒睡好,之後幾次三番找江詞互動企圖挽回CP粉,但都被躲過去了。

該跑的跑了,該提純的被提純了,CP粉的紅利全讓江詞一個人吃了!

現在仔細想來,說不定就是江詞這小子有意為之!

江詞雙手插兜,懶洋洋地站著,既沒什麼反應,也沒什麼表情,但眼底的不屑、冷漠、嘲諷深深刺痛了顧政文的心。

“你什麼表情?翅膀硬了是吧!我在問你話,你啞巴了是嗎?”

“別忘了,不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你都只不過是我腳下的一塊踏腳石而已。”顧政文心底生出莫名的慌亂感,忍不住高聲厲喝,企圖用高昂的語調、輕蔑的語氣以壓制自已的心虛。

就在此時,突然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哦豁,你倆擱這廁所開會呢?”

倆人頓時轉頭望去,只見喻北散漫地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

見附近並沒有其他人經過,顧政文不由地鬆了口氣,將喻北全身上下打量幾番後低聲喝道,“我警告你,不管你聽到了什麼都給我爛在肚子裡!”

喻北一臉無辜,“我倒是沒聽見什麼,但是……”

他一步步走到顧政文面前。

伸手指向顧政文,猶猶豫豫在空中轉了個圈後又倏地收回,撓撓脖子,一臉不知該不該講的表情。

顧政文被喻北的動作搞蒙圈了,就在他忍不住開口發問之際。

只見喻北目光下移,隨後道,“……哥們,你拉鍊開了。”

“哎呦~長得真夠醜的。”說完,喻北皺著眉,煞有其事地拿手擋住眼睛。

顧政文下意識抬手捂住,彎腰檢視。

但就在此時頭頂傳來一陣極其欠扁的聲音。

“哎呀!沒事,你不用鞠躬道歉,雖然你的嘴跟屎一樣臭到我了,但是呢,本人很大度,就不跟你計較了。”

意識到被耍了的顧政文,雙手握拳,臉色陰沉,“TM你敢耍我?!”

“對,怎樣?”喻北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變得面無表情,垂眸看著顧政文,漆黑的眼眸裡帶著目空一切的淡漠。

不知為何,顧政文在喻北的身上莫名感受到一種上位者的氣勢。

本身就因為身高矮上幾分沒什麼氣場,在抬眸看向喻北的瞬間,顧政文的氣勢驀地弱了下來,但他還是強裝鎮定,“你給我等著!”

強行留下一句狠話後匆匆離開。

喻北頭也不回,語氣囂張,“要不現在吧?我可不會像你一樣閒得在家摳腳,我以後可是很忙的。”

回應他的只有明顯更加慌亂的腳步聲。

確認對方離開後,喻北將門關上,轉頭跟個掃描器一樣對著江詞上下審視。

“這麼老的梗還在用?”江詞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不過卻是打趣喻北。

“但架不住總有傻子信吶~”喻北聳肩。

見喻北的目光像是粘在自已身上,江詞不由地失笑,“別看了,我沒事。”

他早就料到對方會來找自已,只是沒想到顧政文都不帶點腦子思考,竟然跑過來大言不慚地讓他故意失誤,毀掉整場表演來讓自已獲得加票的機會。

合約都不在了,沒了制約,顧政文竟然還在自以為他會任由對方趴在身上吸血。

他之所以一起上節目不過是為了那些糰粉和CP粉罷了,顧政文之前在他身上吸的血,他自然要拿回來。

糰粉喜歡配平,CP粉的本質是扶貧,當他表現出弱的一面時,這些人自然而然會產生憐愛之心。

事實也正如他所料,不過……中間出了點偏差。

在他原定的劇本里,他本該C位出道的,結果卻遇到了喻北這麼一個始料未及的人。

江詞定定地看著喻北,眼神複雜,但更多的是釋然。

如果是看著喻北的背影的話,他想……他可以接受。

“不走嗎?還是說你是真的想上廁所?”喻北看著一動不動的江詞忍不住催促。

“走,不過話說你怎麼不去近的廁所?反而跑這來了。”

“出門的時候看到你了……那啥,把門帶上。”

“嗯?”

“……我要上廁所。”

“……”

幾分鐘之後,兩人回到後臺待機室。

剛坐下的喻北敏銳地察覺到一道隱蔽的視線,轉頭望去時就對上了顧政文來不及收回的眼神。

喻北:“……”

真是又蠢又貪,難怪會被江詞耍得團團轉。

……

舞臺上,vocal組的表演及投票已經落下帷幕。

“有請下一組《肆意生長》上臺表演!”許如面帶微笑宣佈道。

底下的吶喊聲如排山倒海般襲來。

像是得到了號令一般,銀色的燈光接二連三亮起,如同夜空中的群星,雖不刺眼但卻難以忽視,佔據著半壁江山。

成群的粉絲一遍遍呼喊著喻北的名字,在這聲勢浩大的吶喊聲中只有江詞和蘇以晗的名字偶爾有幸能夠突出重圍,剩下的全都被淹沒了。

高坐在導師席上的王瑾知道接下來出場的是喻北等人時瞬間來了興致,身體坐直,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舞臺。

舞臺上燈光全都暗了下來,只能模糊地看見幾道人影在其中走動。

突然,一道如月光般柔和微弱的燈光落在了位於舞臺正中央的江詞身上。

他半跪在地上,低垂著頭,俊秀的五官在隱約的光線下看不真切,但光影將他修長的身形勾勒了出來。

此時,他緩緩抬頭,臉部慢慢被覆上了一層柔光,落寞孤寂的眼神讓他充滿了破碎感,看得底下的觀眾心頭一顫。